老王独自吃光了一百多片油炸霉豆腐和半只囟鹅,喝光了四大杯包谷酒,然后背靠墙壁睡着了。

秋水尝试喊醒老王,想让他到酒店去睡,或者去车里睡,但是半迷糊状态中的老王表示坚决拒绝,说在此休息一会就好。

李沉舟脸色仍旧很糟糕,对食物毫无胃口,浑身乏力,两眼无神,充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连续打了七十二小时麻将刚刚离场。

程灵素无精打采地吃了一盘煎饺,把脑袋放到秋水腿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倒是很像一对情侣。

杨排风胃口不错,与老王有得一比,只是稍显斯文缓慢一些,已经吃了一盘炒饵块,正在吃一盘猪尾巴,还要了一份砂锅米线。

秋水要了一碗水饺,吃到最后两只的时候,筷子无意中从碗底捞起了一截手指。

他愣住,筷子挟着手指,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分析汤和已经吃下去的饺子里到底有多少人肉的成分。

这截手指有两节,从长度和模样看,应该是食指,皮肤没有明显的溃烂,估计落到汤里没多久,可能也就几分钟的样子,骨头内部想必还没熟透。

“那是什么东西?”李沉舟懒洋洋地问。

“人的手指,还有一只戒指在上面。”秋水沮丧地说。

“是不是黄金的?”程灵素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筷子里的那一段东西。

“不知道,你来研究吧。”秋水松开筷子,把手指轻轻放到桌面上。

“怎么会这样?”杨排风问。

“谁知道,也许厨娘用菜刀的时候不太小心。”秋水说。

“你真坚强,如果我遇上这种事,多半会呕吐。”程灵素说。

“恶心事见得多了,抵抗力也就渐渐变强,不那么容易吐。”秋水勉强地笑了笑。

这时一位厨师打扮的壮实妇人走过来,举起少了食指的手给众人看,伤口还在滴血。

“抱歉,手指是我的,没被你咬坏吧?”壮妇问。

“还好,发现得早,现在完璧归赵。”秋水用筷子挟起断指,递给壮妇。

壮妇接过手指,若无其事地往口袋里放进去。

“怎么你像是不知道疼痛?没道理啊,当年我打乒乓球的时候手指磕到桌子边,就破了一点皮都痛得满头冒汗,一天过后才稍稍缓解。”程灵素说。

“人跟人不一样,小美女,我是干苦力的劳动者,怎么能够跟你比。”壮妇摇摇头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