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

秦雪倒挂着,小脸都有些充血了,“连兰,你快让他放我下来!”

连兰关上门,然后也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秦雪有些诧异,真看不出来,死连兰竟然还会鸟语?

大汉似乎听懂了,点点头,然后放声大笑了起来,可是却并没有将秦雪从肩头放下来。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然后又拍了拍秦雪的屁股,似乎要定肩上这个小东西了。

秦雪顿时都有点被拍傻眼了,虽说听不懂,可是这她看得懂啊,这明显他就是要用这钱买自己啊,啊……连兰跟她八字不合啊,完蛋了!一定会被他卖掉的!

“连兰,不准接那银票!我有好好干活,我不卖身的!啊……你要敢今天卖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秦雪急红眼了,侧身更是张牙舞爪的开始抓那汉子脸上的胡子,“喂!你放开我!你个脸上长腿毛的老树根,放开我!混蛋……”

汉子被秦雪这猛不丁的扯了好几撮胡子,顿时也血气翻涌,扔下手中的银票,大手一把抓住秦雪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的手。

秦雪吃疼,手腕瞬间通红。

连兰暗叫不妙,这是死丫头,亏他特地跑来给她解围!竟然让他功亏一篑,也不想想眼前的这个可是茹毛饮血的胡虏鞑子啊!

连兰飞身上前,在秦雪手腕被折断前,出招制止,但几乎是立刻又被那人格挡住了,于是连兰凌空而起,抓住秦雪的衣襟,准备将她从那人手中拽出来,奈何,不及他魁梧,反而差点被反拽了下去。

而秦雪被这么一拽一拉,呼吸一窒,差点翻了白眼,趴在那人呢肩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擦……这是在玩儿她呢?

连兰退至一侧,顿时也不太敢轻举妄动,毕竟不是一般的客人,若真为了这丫头得罪了他,楼主不会放过他的

汉子武功也是极好,即便是扛着个人,单手也是游刃有余,挑眉,似乎有些不解连兰方才的举动,咕哝着,又不知道说了什么。

连兰站定身,拱手作揖,然后也接了几句。

汉子侧脸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又掏出个金元宝,然后噼里啪啦的又是一通。

连兰瞬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莫非是他表达的不够清楚?他不是说要加价啊!

汉子拍拍胸脯哈哈大笑,抬手又拍了下秦雪的屁股,仿佛说自己很中意,无论如何都要秦雪今夜陪他。

这时,大门突然开了。

冥熙玄一身妖娆的大红色,出现在了房间里。身后,还跟着连茗。

连兰连忙给他让出路,然后在冥熙玄站定的时候,在他耳边轻声说明了经过。

冥熙玄大手一挥,强劲的内力直接将挂在汉子肩上的秦雪给抽了下来。

秦雪扑通一声屁股着地,然后往后一仰,顿时抱着后脑勺满地打滚。擦……不带你们这样玩的!

汉子也意识到了眼前人的实力,却不想善罢甘休,指着地上打着滚的秦雪,又屋里哇啦的说了一通。

然而原本冷峻的冥熙玄却在那瞬间,眼尖的看见了汉子怀里有个奇特花纹的小木块,露了个头,顿时更是冷眼瞪着连兰:“跟着老子这么多年?都吃屎了吗?”

连兰迅速低下头,“楼主责罚,是连兰失职!”

“滚去上酒!”冥熙玄抬腿又走到秦雪身边,然后将她拽了起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给老子机灵点,坏了老子的大事,老子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雪并没有反驳,相反的,她似乎被这么一撞给撞清醒了,几乎是秒懂了冥熙玄话中意思。

冥熙玄朝那汉子点点头,然后朝连茗摆了一下头,示意他收拾房间里的东西,随即拉着秦雪走了出去

秦雪被拉着也不敢回头,对于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冥熙玄带着秦雪回到后院,然后拉着她进了一自己的屋。

这是秦雪第一次来到冥熙玄的房间,虽说她是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住在后院,但是毕竟每天累得死去活来的,她也没那个心思做探险。不过现在这么一瞧,秦雪觉得,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敢享受,地上那一整张的白熊皮,凶悍的张着嘴,那雪白的颜色,竟然一丝杂毛都没有。

冥熙玄很走进屋后,在里面的一个柜子里,翻了一身较为小巧的衣服出来,丢在她头上说:“换上!”

“哎?换上做什么?”秦雪有点找不到北了,此时的她正十分好奇的蹲在地上,盯着那颗硕大的熊头,丫的!这么大一颗头摆房子中间,晚上他起夜,不会被绊倒吗?

“少给老子谈条件,立刻换上!”冥熙玄有些不耐烦,自己楼里这么多人,怎么就让他看上了这个赔钱货。

“我不换,我告诉你,你要是让我接客,我就烧了你的楼!”秦雪瞪着眼睛,绝对不是开玩笑。

冥熙玄伸手将秦雪扯着衣领揪了起来:“老子要是要你接客,你以为你跑得了?”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死!”秦雪也是豁出去了。

“死?死了老子也能找人女干尸!”冥熙玄咬牙切齿,对于秦雪的怒气,莫说她现在没有武功,就是她又,他也从未放在眼里,“老子告诉你!换上衣服后,去那屋把那位爷给老子伺候舒服了!听到没有?”

秦雪顿时打了个寒颤,“不!我绝对不去!”

“由不得你,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别不知好歹,不然老子真让你陪他睡!”

秦雪紧紧的揪着怀里的衣服,几乎要将它扯烂了,倔强的样子,让人为之动容。

冥熙玄心念一动,一瞬间,他突然不想为难秦雪了,语气依旧强硬,却没有方才那般刺耳:“把衣服换上,老子就给你解穴!”

一句话,顿时让秦雪有了反应,解穴?那就意味着她有武功了,有了武功就不怕那粗汉子了

。换衣服,果断换。

秦雪立刻二话不说开始解衣带,然后将手里的那件月白色带着织锦的衣服火速换上,也完全不顾冥熙玄此刻正一瞬不转的看着她。

冥熙玄扶额只得自行无视她,然后往屋里面走,片刻拿了一个小药瓶出来。瞧着眼前,已经穿着妥当的丫头,一时间心里又升起了浓浓的愁。()

“过来!”

秦雪捆好衣带,然后依言朝冥熙玄走去。

冥熙玄坐在椅子上,将秦雪的衣领挑开,见她下意识的躲闪,皱眉呵道:“不想被人上,就给老子安分点!”

秦雪捏拳。

冥熙玄将手指上的药擦在秦雪的伤口上,然后收起药瓶:“记得老子的话,老子要知道他来中原做什么!还有些什么人跟他一起。”

秦雪捂着脖子一脸疑惑:“我听不懂他的话啊,我怎么问啊?”

“自己想办法!”冥熙玄抬手在她肩上点了两下,然后将她的头转过去,另一只手掌风一送,将她推到门口:“给老子放机灵点!”

秦雪暗自提了提气,嘿!内力果然恢复了,不由得脸上露出一笑。

冥熙玄早已看出秦雪的心思,冷冷的在后面说了句:“告诉你,能封你第一次,就能封你第二次!别给老子找麻烦!”

“……”

*※*

刚走出门没多远,碰见了连茗。

连茗不知道秦雪恢复了武功,见她虽然换了个衣服,却还蓬着个头,快步上前,准备给她弄弄头发好见客。但刚靠近,却被秦雪一个过肩摔,砸在了地上,秦雪就像被欺压一辈子,一朝得解放的农民一样,踩着连茗的胸口,满脸得瑟劲:“丫的,敢浑水摸鱼拿我的银子!哈?”

连茗闷哼一声,脸都白了

。晕……楼主这是给她解穴了?

“你放开我!”秦雪虽然招式平平,但是这内力实在不容小觑,连茗试着翻身,却撼动不了秦雪那威武的一脚,只得出声求饶。

秦雪好不容易恢复了武功,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他,抬腿又要踩,但是好在连茗反应快,几个前侧滚翻躲了过去,抬手嚷道:“停!停!算我怕了你了,姑奶奶,你赶紧去办正事,回头我还你银子还不行吗?”

连茗呆在冥熙玄身边这么多年,太了解他的性格了,虽说平日里,上凌风楼里寻欢作乐了的鞑子也不少,但是方才听他的口气,这人应该大有来头。他可不想为了那点小钱,然后惹得自己不痛快。

秦雪闻言也是猛抬头看向冥熙玄的屋,潜意识了,她还是有点虚他,毕竟如他所说,自己这点功夫,在他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作死的节奏啊!秦雪来了两天,也是学乖了,其中的分寸,她还是拿捏得了一点了。

“喂!说好要还我的!你要不给我,我剥了你的皮!”

连茗点头,“你把你的头发理一理,快去吧!连兰在那里等你很久了。”

秦雪抬手一摸,也是,方才自己在那里折腾了半天,这头发都被弄成鸡窝了。解开发带,然后用两只手抓了抓,束好。

摸摸脖子,还没到初春,这脖子里被那药弄得凉飕飕的,真是非常的不舒服,说真的,她还真没搞清楚这楼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到方才那间雅间的门口,连兰凑近秦雪身边一闻,便知道秦雪身上的异样之处。连忙拦住准备推门进去的秦雪道:“你站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一壶酒!”

片刻的功夫,连兰便提着一个精致仙气的酒壶回来了,将那酒壶塞在秦雪手中,连兰嘱咐道:“屋里,我备下酒了,但是你最好把这壶给他喝,记住了没有?”

“有……有什么区别吗?”其实心里也紧张的秦雪,说话似乎都有些底气不足了。

连兰虽还不知道楼主向秦雪交代了什么,但是方才他在布菜的时候,也是发现了那胡虏鞑子身上的信物,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楼主方才定也是看见了那个令牌

“你别问那么多,想办法让他喝你手里的这壶酒,还有,别反抗!我就在外面,不会有事的!”

秦雪冷哼一声,一脸嫌弃,什么叫不会有事?这进去的人可是她,好不好?

“你好意思说,你刚才根本就打不过他好吧?”

连兰语塞,突然也有些担心起秦雪了,她被楼主封了内力,即便是楼主在她身上下了点药,但是真的不要紧吗?

秦雪见他不说话,于是乎便抱着酒壶准备进去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好歹不想刚才那般手无缚鸡之力,应该面前能应付的。不过,当秦雪把手放在那门上的时候,她还是幽幽的转了个头过来:“喂!说好了你在这守着的,别食言啊?”

连兰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他知道秦雪不懂,可是他却不能阻止。

*※*

秦雪推门进去。

屋子里,宇文晋正十分豪迈的扯着一只鸡腿,啃得正欢,瞧见秦雪进来,那双眼睛顿时一片晶亮。

秦雪这会儿是正儿八经的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清楚了,话说他这满头满脸的毛,也瞧不出到底长个什么样子,不过这双眼睛,到真是贼亮,贼亮的!(某陌喷:我擦……你丫那是什么形容词?有点文化行不行?这么多年的书,读到牛屁yan了去了吗?)

宇文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男人的本能,让他一踏进来便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了。不过一开始,他完全只是想凑个热闹,然后莫名其妙的也想试试,毕竟这种地方,在他自己的家乡,那可是真的没有。而后来,在这满屋子的脂粉味的楼里,却偏偏让他发现了秦雪,虽然她不过是打杂的,但是他就是莫名的对她有好感,总觉得面前这人让人眼前一亮。明明和那些龟公一样的笑脸,可是却让他看得心里分外的舒坦。这一刻,宇文晋突然很懊悔,为何当日没跟着那些人学学中原话。

“,……&!”宇文晋自顾自的说了一通,然后朝秦雪招招手。

秦雪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还是瞧懂了那手势,捏紧怀里的酒壶,这才堆着笑走了过去,准备挨着他旁边的圆凳坐下

然而还没等秦雪屁股挨着圆凳,只觉浑身一轻,转瞬自己已经被人抓起放在了腿上。秦雪毕竟是个女人啊,如此惊世骇俗的行为,她是当真第一次碰见啊!那一瞬间,也是大惊失色,石化了。

宇文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他们那里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应该坐在自己的怀了,再说了,只要是他看上的人,是男是女并不重要。

宇文晋星眸闪闪,似乎对换上漂亮衣服的秦雪颇为满意,唔!这小身子,还真是软啊!仔细一闻,咦?这小子身上擦了什么?香味好醉人……

秦雪抬手便反射性的想将手中的酒瓶砸在他脸上,但是在举起的瞬间,她还是理智的想起了刚才连兰的嘱咐,不能功亏一篑,不能功亏一篑……

秦雪窝在宇文晋的怀里,挪了挪屁股,呵呵……笑得很尴尬。擦……虽然她个头不是很高,但是她也不算小啊,怎么现在这么一对比,完全是虾米和鱼的差别啊?这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而宇文晋因为秦雪突然的柔顺,心里突然觉得少了点滋味,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么这小子乖成兔子了?这不像刚才的他啊!伸出手轻拍着秦雪的脸,然后嘴里一直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秦雪心里那个怒啊,丫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姑奶奶是真听不懂好不好?还有,你丫能不能轻点拍?这是脸好吗?不是你上街挑西瓜!

宇文晋见秦雪又皱起了眉头,逐渐恢复方才的生气,心里顿时爽了,对!就是这个表情,哈哈……这小东西,明明不喜欢自己,却还在那里装乖,他最见不得了。想着,又用手指去捏秦雪的鼻子。

终于秦雪忍不住了,抬手用了三分的巧力,扣住宇文晋的手抬头道:“这位爷,这张脸我还是要的!”

宇文晋刚觉得有意思却被打断,心里也不痛快,但是仔细一看,秦雪那张脸,似乎被自己这么轻轻的几下,都已经拍红了,索性也收了手,反正今夜还长呢!从桌上拿起酒杯,递到秦雪面前,食指指了指秦雪怀中的酒壶,示意她给自己倒酒。

秦雪这会脑瓜子转得飞快,立刻意会过来了,心里一片暗爽,擦……太好了,她刚才还在害怕这人有心眼,连兰给的这酒还不知道怎么给推销出去呢

!嘿嘿……看来不用多费心思了!

宇文晋自然是不知道秦雪的那点小心思,反正酒对他而言,那都是千杯不醉。不过倒酒时,秦雪眼睛里的那抹窃喜,他可是丝毫没有错过,于是乎,虽然他是非常豪气的喝了那杯酒,但是就出乎意料的掌住秦雪的后脑勺,然后将嘴里的酒,堵着秦雪的唇,喂了进去。

秦雪全身汗毛炸开,眼睛瞪得巨大。这种感觉非常可怕好吗?这就好比以前她还不会弄菜的时候,烧了一只鸡,可是却没拔干净毛的感觉,太惊悚了!啊啊啊……关键是,这厮力气好大啊,她推不开啊!都已经用上了七成的功力了啊,推不开啊!

宇文晋也感觉到了怀里人的抗拒,更是让他意外的是,方才明明没有武功的人,此刻却力气大得惊人,抬手再次扣住她的推拒着的手,指尖搭住了秦雪的脉搏,浓眉一挑,看来怀里的这个,似乎还真是个什么稀罕的宝贝。

掌在秦雪脑后的大手微微用力,掐住她耳后的一个穴道,原本咬紧牙关的秦雪,顿时觉得口齿间力道全无,然后辛辣的酒,顺势全部灌入了她口中。

秦雪会喝酒,特别是秦谷一回来后,她更是常常陪他小酌几杯,但是这酒似乎比起以往她喝过的酒都要烈几分,此刻又被人掐着头,那酒几乎是直接倒入了胃中一般,烧得秦雪肚子里一片火辣辣的难受,挣扎的力度瞬间全开!抬手一个肘击,直接打在了宇文晋的腹部,顿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哀嚎。

秦雪也是不敢迟疑,火速从他怀里跳出来,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后退,转身就想跑。

宇文晋捂着腹部,疼极了,缓缓的从怀里,摸出一块东西,在瞧见上面的裂痕后,心情更是如同狂风暴雨般,低咒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去抓秦雪。

秦雪自然是知道自己刚才用了多少力气打他,清风诀七层内力全数打出去,她的手肘都是麻的,他不死也惨好吗?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宇文晋竟然还迅速的站起来过来抓她。秦雪连忙冲到门口准备开门跑路了,擦……她管不了了!再呆下去,一定会被害死的。

使劲的拉了几下大门,秦雪发现了让她更加吃惊的事,这门竟然被从外面锁死了,啊……不要啊……

秦雪猛拍门:“连兰!连兰!你做什么?快给我开门,开门啊

!啊……”

还没等秦雪说完,宇文晋又是将秦雪从门边拽了回来,抬手扫掉那满桌的佳肴,直接将秦雪压倒在圆桌上。

秦雪手脚并用的抵住身上的男人,但是却被更强势的力气,将她的双手拉过了头顶。从未有过的恐惧,顿时悠然而生,眼前的这个男人,亦如盛怒中的野兽,随时都可以将自己撕成碎片一般。秦雪停止了挣扎,只是不安,惶恐的看着眼前双目如刃的男人,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宇文晋的确是生气了,武将出身的他,竟然被一个在怜人馆里做事的龟公,把他的将军令牌给打裂了,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这一刻,他已然是没有了刚才玩闹的心思,深入骨髓的暴虐因子,瞬间激发了。扣着秦雪的那只手,也是越来越紧,几乎捏断了她的手腕。

秦雪疼得头一缩,立马彪出了眼泪,她知道宇文晋听不懂自己说话,可是她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于是,开始胡乱的骂了起来:“王八蛋,咒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娶了媳妇也和你一样是个丑八怪,生个儿子也是丑八怪,你们全家都是丑八怪!去死!去死!”

宇文晋气极了,虽听不懂秦雪在说什么,但是看她喊得面红耳赤的,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了。浓眉一挑,抽出自己另一只压制着她的手,板过她的脸,然后朝脖子处狠狠的咬了下去,似要真的生吃了她一般。

秦雪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脖子处那牙齿入肉明显的疼痛感,让秦雪彻底懵了!这……这……不是人?

宇文晋气愤的撕咬着,腥甜的血味让他莫名的开始兴奋。人说,男人都有些嗜血,特别是这些边缘民族的男人。

后背缓缓的爬过一道酥酥麻麻的电流,宇文晋抬头,瞧着秦雪的眼神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秦雪缓过了一口气,侧目再次被宇文晋跳动着火焰的目光,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正当秦雪感觉到自己一定会被吃掉,而无比崩溃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眼睛一闭,然后倒在了秦雪胸口上。

“咚”的一声,砸得秦雪差点把肺都挤出来了。抬手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才发现这男人,似乎真的没有反应了。

说时迟那时快,秦雪立刻抬脚将人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然后爬下桌子,对着他一顿猛踩,完全不想这人,会不会因此而突然清醒过来,尖叫着,一边踢他,一边哭,那泪水怎么也停不住

门外,一直守着的连兰,一双手都捏的发白,最终在听见秦雪歇斯底里的哭声后,慌忙打开房门。

房里亦如想象中的一片狼藉,看见秦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在一旁似有些疯癫的踢着地上的人,连兰那一瞬间,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

冲上前一把将还在胡乱踢打的秦雪拉开,“够了!你想打死他吗?”

秦雪此刻,似乎也已经陷入了混乱,而连兰的声音,不但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她陷入更深一层的癫狂,抬手就给了连兰一巴掌,直接将连兰打退好几步。

“连兰……”秦雪满脸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是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他,站在原地,体内的真气开始不受控制的乱窜,翻飞的衣袂,让秦雪霎时间魔化,那句连兰,更是让听得头皮发麻!

连兰扶着有些轻微脱臼的下巴,第一次除了冥熙玄,他竟然发自心底的觉得这个人可怕。双脚更是像生了根一般,无法动弹。

而屋内的摆设,随着秦雪的走动,更是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秦雪右掌的亮光,亦是逐渐明显,烛光摇曳间,连兰发现,竟然是青色的荧光!

几乎是同时,在凌风楼里的一个房间,冥熙玄也是感觉到了这异样的气息,他推算不出是谁,可是却也不能放任他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捣乱。于是,放下手中的毛笔,快步走出房门。

当他来到雅间,看见秦雪正诡异的逼近连兰时,心中一突,顿时头疼无比,这该死的秦谷一,教的都是什么功夫啊!自己徒弟走火入魔了都不知道吗?

冥熙玄移身上前,妖艳的红色,在秦雪面前一挥,然后手指变幻,将秦雪身上多处大穴全部点住。

秦雪浑身力气顿时被全数抽走,然后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冥熙玄拂袖,看着满屋的狼藉,再瞧地上躺着的胡虏人,刀削斧凿的脸上,满是暴戾之气,走上前,反手打在他另一边脸上:“没用的东西,一个丫头都制不住!”

连兰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显然这力道并不比秦雪方才那巴掌小,但是不知是不是冥熙玄有意为之,原本脱臼的下巴,却因为这一巴掌复原了

。连兰低着头,连忙出声:“楼主责罚!”

“问出什么了?”

“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

“哼!”冥熙玄复手而立,“去把那鞑子身上的令牌拿过来!”

“是!”连兰片刻也不敢耽搁,但在路过秦雪身旁时,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仿佛无声的控诉着。

接过连兰手中的令牌,冥熙玄心里的那些猜测,似乎远远不及这令牌来的震撼。竟然是他!

冥熙玄转而又难以置信的走上前,亲自将半趴在地上的宇文晋给饭了过来,在他脸上摸了摸,然后英挺的眉毛抖动了一下,擦……这宇文家的小孽障,不过几年不见,竟然长成这样了!宇文名威那老东西,竟然敢单独放他来中原?还这般大胆的上他这来?

“去外面找一辆马车,把这孽障给我送出城去!”冥熙玄有些头疼,早些年和宇文名威还算是有些交情,罢了!算是卖他一个人情好了!

“是!楼主!”连兰立刻退下张罗事宜。

冥熙玄又来到秦雪身边,看见她脖子上被咬得非常深的血印,内心深处的寒冰,也崩了一角。抬腿也忍不住踢了宇文晋一脚,骂道:“老子楼里的人,就是你随便欺负的?别扒了他的衣服,给老子丢远点!”

“是!”

片刻后,连兰和连茗两个人便将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亦如死尸一般的宇文晋给搬上了马车,并交代好车夫。

路上,连茗有些纳闷的看着连兰那张红肿不堪的脸,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脸肿成这样?”

连兰抿唇,不想回答。

连茗见此也不再追问,但瞧见前面楼主走出雅间后,又说:“我刚才看见那人怀里的令牌了,他是宇文晋吧?胡虏的第一勇士和远威大将军,你说楼主为何要放他走呢?”

“楼主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测

!”此刻的连兰并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委,他只知道,方才冥熙玄给秦雪脖子上抹了噬魂膏,而他为了配合噬魂膏,给秦雪拿了梨花酒,而他更闹不懂的是,秦雪方才那样子,到底是怎么了?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诡异的功夫啊。

连茗想想也是,有些事情若是楼主想让他们知道,他们自然会知道,反之亦然。

连兰和连茗从小就跟着冥熙玄,对于冥熙玄的事情他们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当那年冥熙玄正是最春风得意之时,却选择来到荥阳开妓楼,这却让他们十分不解,而这一开,竟然已经过去了六个年头。

*※*

第二天,秦雪在自己屋里醒了。身上的衣服也还没有换,但是脖子上的血迹似乎已经清理了,而且从摸到的感觉来看,应该是已经上了药了,而且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秦雪坐在自己**半天,一直在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似乎记忆都非常的模糊,但是她记得最清楚的,那便是冥熙玄好像恢复了自己的武功。于是,秦雪立刻盘腿打坐,想试试是不是是真的,但刚提了一口气,秦雪再次颓败的瘫在了**,尼玛……又被封了!为什么啊?

翻了个身,秦雪准备还是去找冥熙玄理论理论,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个理由吧。

冥熙玄似乎正要出门,褪下一身妖艳装扮的他,此刻一身玄黑色的长袍,看起来让人分外的感觉到压力。

秦雪在这楼里呆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做这副打扮,而那人竟然还是他,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

冥熙玄皱眉,半响后出声:“挡着老子作死啊?有屁快放!”

……

“那个,你为什么又把我的武功封了啊?”

“你坏了老子的大事,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什么叫我坏了你的大事啊?昨天……咦?昨天……”秦雪刚想反驳,但是恍惚间,却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冥熙玄看着秦雪迷茫的样子也沉默了两秒,随后大致上也猜到了,很有可能是昨天险些走火入魔的时候,让她的记忆产生的错落,从而导致,忘记了昨天的事。这时,冥熙玄突然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忘记了也好,那种事情,最好不要记得。

“说完了没有?老子还有事,滚开!”冥熙玄径直往前走,直接撞开还在苦思冥想的秦雪。

秦雪被迫往旁边动了两步,但是随即立刻又跑到他面前拦住他道:“反正我不管,你不能一直封着我的武功,我答应你,以后不轻易显露武功还不行吗?”

冥熙玄不耐烦了,他这还要出去谈一笔生意的,这死丫头到底有完没完啊?

“你别逼老子打人啊!老子今天烦着呢?你眼睛是长背上了吗?”

“……”

“那我有个要求!”

“你一个卖身为奴的人,还敢跟老子提要求!”冥熙玄顿感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秦雪挺直腰板,也是不退让:“那又怎么样?即便是奴,我就不能有要求了?你这么大一个凌风楼,怎么还容不下我这点小要求是怎么的?”

冥熙玄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秦雪,哟!才来几天,还学会激将了?真是让他惊喜连连啊!

“好!老子倒是想听听,你想要求个什么?”

秦雪美目一转,有了!

“那个,我不要跟着刘二打杂跑堂,我想当公子身边的那个小童,就这个要求!”

闻言,还真是让冥熙玄有些意外,她是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吗?还是说她是故意以此来达到什么目的?

秦雪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于是又接着说:“人我都选好了,我就当那个凛公子的仆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在三个月内,让他和李又仙一样在凌风楼里大红大紫!怎么样?”

“老子凭什么相信你?”

说实在的,冥熙玄真的一点都不相信秦雪会有那份才能,毕竟若她真有这种小心眼,怎么可能连秦谷一那老小子的话,都听不出真假

“喂!你男子汉大丈夫的,况且我还有卖身契在你手里,三个月是的时间又不多!我帮你赚钱,难道还不好吗?你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好!老子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没让他给老子赚够一万两银子!老子就赔钱货挂红牌!”冥熙玄似乎真是被秦雪的话激到了,再转而想着昨天的事,其实这样,也许会更好!免得再给他生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而秦雪这里却被冥熙玄的一句话给噎了个半死,擦……你丫的是人吗?一个月怎么可能赚到一万两?现在那个凛公子身上还有伤啊,养好伤至少也要半个月吧?完了……尼玛这次又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

“什么?”房间里,听闻此消息的凛然,几乎是从**一跃而起,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一脸歉意的秦雪,真是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秦雪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连连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啦!我其实是想帮你的,我跟他说的三个月,可是他却只给一个月,我真的也没办法啊!”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别管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凛然真的感觉自己要疯了,一个月啊,一个月让他在凌风楼里赚一万两银子,这让他如何是好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为了帮你,你看着凌风楼里,除了你,其他的公子们都好吃好喝的,你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啊?”

“你懂什么?我虽然是因为走投无路来到这里,可是我并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凛然身上的伤因为李又仙的药,基本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这被秦雪今天这么一吓,他还真不如,那天被打死算了!

秦雪鼓着腮帮子,也是回嘴反驳道:“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人这一生穷什么都不能穷志气,我不是没穷过,可是我更知道,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你想过没有,你一直这样,楼主会继续白养着你吗?你总得为自己考虑吧?反正横竖都要走出这一步,你何不走你最先走的那一步?我都说了,我是想帮你,才去跟他这么说的,我不是存心害你的好不好?”

凛然盯着秦雪白净的脸,一时间都有了自愧不如的感觉

“你是我来这里,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真的只是想帮你!不是为了让你难堪!”秦雪说着说着也觉得有些委屈了,真是的,热脸贴他几回冷屁股了,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不是任何人都能用几块糕点收买她的!

“一个月,你觉得怎么可能赚到一万两?我……我除了下棋,不会其他的!”凛然敛下凤眸,也松了口,其实内心里,他真不怪秦雪,更多的他是要感谢的她的,但是他实在是对自己没信心,一个月一万两,天文数字一般啊!

秦雪摸着下巴,原地踱步:“唔……你让我想想!”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秦雪似乎也没什么太多的头绪,来来回回的满屋子晃荡,真真是把凛然的眼睛都晃花了。

“你别晃了,我头都晕了!”凛然有些受不了了。

秦雪站定身子,猛的一拍手,笑靥如花:“对了!我那天就准备去找那个李又仙的!”

“怎么了?平日里我跟他不太接触,但他确实是凌风楼的当红花魁!”凛然如实道来,李又仙的身份无人可知,但是从他来的那天起,他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

“嘿嘿……你好生歇着!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秦雪顿时笑得心花怒放,可不是呢!她没有办法,但是李又仙有啊,哈哈……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啊!

------题外话------

啊啊啊啊……

你们不要逼我……

再逼我……我就让所有男人都出来啦!

啊啊啊啊……

我是有原则的,有原则的!

(额……无视吧!无视吧!碎碎念……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