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献给乐儿

什么时候回到**,李倾城完全没有印象。仍旧是在疼痛中醒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从落地窗上打了进来,厚厚的窗帘向两边打开,露出花园的一角。有人在她的身上擦拭着东西,嗅觉告诉她,给她擦的是伤药。

唉,又受伤了。

车震过后她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纪典优还在她的身上,不过已经转移了地点,在卧室里。卧室里的液晶电视里面正发出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她侧过脸去想要远离,纪典不断的前后进入,撑在她的身止,扣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侧过去,命令着她看着电视里面的画面,YES里面一幕一幕被放出来,让她挣扎、尖叫、反抗却更加的挑起了纪典优的性趣,将她带入到一个天堂地狱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李小姐,药已经上好了,衣服在衣柜里面,楼下准备好了餐点,您是在卧室里享用还是到楼下吃?”侍者轻声细语的问她。

李倾城不说话,像个洋娃娃一样,躺在那里,侍者没有听到回答,说端上来给她吃,她也没有意见,不答应也不反驳。

敲门声响了两下,门打开了,沈日初一身的黑色职业装,头发高高的挽起,真是个职场美人:“李小姐,好些了吗?”

李倾城挣扎着起身来,看着沈日初。

沈日初也看着她,破败的娃娃,凌乱的发,被子外面的两只胳膊上面大片的青紫,心里叹了一口气,大夏天的估计得穿长袖了。光是两条胳膊都可以断定,被子下面的创伤更厉害:“公司里出了点急事,四少要亲自过去处理所以先离开了。他让我过来看看你,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算了吧,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是个人都没办法好意思面对她是吧。公司里有急事,扯这样的谎也真够烂的。李倾城想到这里,忍着全身上下的疼,起身在衣柜里拿出来衣服。并不是她的衣服,但是却有满满的一柜子,抽屉里面还有贴身的衣物,她看向沈日初,知道她是纪典优身边的人,说:“我原来的衣服……”

“你的衣服都缝不起来了,这些衣服都是新的,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穿一套。”沈日初很会说话:“将就一下好吗?你原先的衣服真的……要不得了。”

李倾城低下头去,不顾自己**的身子,快速的挑选了一件衬衣和牛仔裤穿上。不知道是尺码的原因还是其它,她穿着有些大,像小孩子偷穿妈妈的衣服一样,于是把衬衣的下摆打了一个结,反而变成了短装的款式,穿起来也有了自己的味道,到底是身材好,又是舞蹈家,与身俱来的身材加上后天的气质练习,硬是让她穿出了许多的味道,平平常常的衣服,又码一个码,穿起来却是青春焕发。

只是,那憔悴而苍白的脸孔里面,全是伤心与落寞。

“这是……”沈日初递过去一张支票:“四少让我交给你的。”

李倾城伸过手去,看到是支票,上面一排的零让她嘲讽似的一个浅笑,随即就撕得粉身碎骨了。

沈日初不以为意:“四少说了,如果你不满意,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只要他能办到的,定是义不容辞。”

“我要什么他知道的。”李倾城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沈日初拿出手机汇报:“四少……”才刚刚叫了他一声,里面传来了他低低的笑:“怎么?她……未签收?”

“嗯!”

纪典优还是笑:“没关系,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如何让自己在最有用的时候,拿到得更多。”

“四少!”

“我很想要她,日初,你说,她到底想要多少呢?我对女人可从来没有像对她这么大方过了。”

“她说……你知道她想要什么。”

“哦?!”他低低的笑:“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曾经有人用潮水来形容命运,可是李倾城却觉得,命运像一团火焰,把她团团围住,然后热烈的燃烧,只剩下一把灰。

她一步步的挪出纪典优的别墅,这里是私宅区,计程车都要走出去很远才能打到。沈日初驾着车子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她不回头,一直慢慢的向前走。

下身疼的厉害,每步一下下挪动的时候,两腿擦过的疼就像撕裂了她一般。可是,这却不是最痛的,因为这是可以忍受的,能忍受的痛,都不算痛到极至。

她的手扣着衬衣的胸口,抓得紧紧的,那里真疼啊。

沈日初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来跟在她的身边,两个人慢慢的步行。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一种夏日里很适宜的清香,仿佛带着凉爽。李倾城觉得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又热,很依赖这个味道的让自己深呼吸了几下。

前面停下来黑色的卡宴,程潇从车上下来,他穿着咖啡色的衬衣,长身而立,咖啡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显得冷漠绝缘:“倾城,上车。”

沈日初没说话,看着李倾城上车之后,打电话给纪典优:“是程少爷过来接的她。”

“他到底想干什么?!”电话里面的纪典优很愤怒,控制不住情绪,吼得像在咆哮:“这样死缠烂打要到什么时候?!我真的已经烦了!”

“李小姐已经离开了,我现在马上回公司,这件事情我的意见是通过人事部开始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泄露秘密,我想已经不是单纯的与金挂勾了。应该是有人故意在‘世纪’安插了眼线。”

“我知道。你回来再说。”纪典优说完撂了电话。

那里是市区最高的楼宇,站在顶楼上有一种飞翔的感觉,凌驾在这个世界之上的帝王感觉也在你的身体里游走。

纪典优看着脚下的琼楼玉宇,双臂环抱,眼神凄迷:“程潇,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李倾城被程潇接到了他的公寓,还是上次的那个公寓。她有些发烧,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程潇叫来了医生为她查体温,喂了药,又挂着点滴。

她烧得脸都是绯红色的,像桃子一样漂亮。嘴里不知道在喃喃着些什么,偶尔呓语时也发出一些害怕的声音,语气很像受伤的小兽,害怕,哆嗦,颤抖。

程潇把空调打得高了一些,又为她加了棉被,把棉签打湿了擦拭在她干枯的唇上。看着这个瘦弱无力又单薄脆弱的女孩,他看着自己的手,放松,捏紧,又放松……头一次,他觉得无力,无力去掌握自己手中的张力,让自己肆意的想要捏紧或者放松。

烧得昏昏沉沉的李倾城感觉自己在火焰山里困住,全身的力气都尽失,呼吸越来越微弱,连视线都变得模糊,然后全身上下都像有一团火,一寸寸的燃烧着她曾经努力保养的肌肤,还烧得噼哩啪啦响。

梦里的片段乱七八糟的闪过,一会儿是哥哥穿着囚服,带着手铐脚镣一身的伤痕,奄奄一息的求她救救他。一会儿又是爸爸瘫痪在床,没有人照顾他,全身溃烂。再然后又是妈妈半躺在床边,一地的鲜血,然后是纪典优拿着一把刀,刀子面的血还在不停地往上滴落,他向她扑过来,挥过来一刀,笑得邪恶又邪气……

“啊——”她终于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就是灯光打开了,程潇的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脸上全是紧张:“你醒了?做恶梦了吗?”

她又过了好几秒钟才从恶梦里回神,程潇把她扶起来躺在**,为她擦着满脸的汗水,说:“你发了一下午的高烧,出了汗应该好些了。我拿体温计给你再查一下,不行再打点滴。”他站起来,穿着一身的家居服,美男子的模样,只是有些偏瘦。

程潇叫了管家端着粥过来,又取出来温度计,递给她。李倾城全身都无力,半天才举起了纤瘦的手臂,程潇看不过去,一把接过去体温表亲自为她放在了腋下。又坐回到床边,端起粥,轻轻的舀了一勺子喂到了她的面前。

李倾城嘴里很干,没有食欲,只是看着粥,又看了看程潇,憔悴的病颜上面是一双睁着大大的眼睛,在苍白的面孔上,无助至极。

程潇把勺子往前再送一步,说:“先吃点东西,再说话。”

李倾城才慢慢的张开了嘴,这一刻的晚上,客卧里安静至极,只剩下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清晰的在他们的听觉里。

或许是室内的温度太高,或许是她还没有退烧,又或者是粥还没有冷,那个在纪典优身下声嘶力竭,苦苦哀求的女孩在这一刻,感动的泪如雨下。

她泪眼朦胧得看不到程潇清晰的五官,喃喃着说着颤抖到不着边际的话:“程潇……你也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