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新,送贤妃上路。”

“父……”太子想求情,见皇帝圆睁的怒目,对峙的怒齿,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皇上。”高德新犹豫着,没动。

“朕还没死,你就敢不听朕的话了吗?”皇帝又是一声怒吼。

高德新只好捧来三尺凄白的白绫,高德新看了看太子,惶恐的走到孟怡青面前,小声道:“贤妃,请吧!”

孟怡青接过白绫,眼泪汪汪的看了一眼太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皇宫的规矩再也管不住她的真情。

太子把头低头很低很低……快低到地砖里了。

太子不敢,不忍看孟怡青的脸,那脸上一定有着无限的爱恋和哀情,更有世上最动人的美丽。

余光中太子看见孟怡青美丽的纤体走过他身边,这个纤体在他的生命中将永远不会再出现,曾经的激情,曾经的誓言,将成为过往,成为太子心中挥之不去的痛。

太子多想再抬头看一眼孟怡青,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

太子眼中含泪,心内流血。

不一会儿,太子听得孟怡青凄惨道:“郎君,来世再见了。”

太子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太子悲不能抑。一滴泪偷偷的落在衣襟上。

太子心里道:“怡青,原谅我,但在我的人生的长河里,这段情将渐次积淀,凝结成一颗光芒四射的珍珠,永远闪烁着我们曾有过的美好。怡青,你永铭于我的心中。”

皇帝听到了孟怡青的话,看到了太子的痛,恨在心里“滋滋”生长,以他几年前的个性,太子和孟怡青都该得到严惩,但他现在是病虎,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现在出招未必是儿子的对手,皇帝想到这儿,恨意猛增,这恨引发了皇帝新一轮的巨痛。

“高,高德新,让王太医按贤妃的方剂配药。”皇帝强忍着钻心的痛命令道。

“诺!”高德新答应声都没以前麻利了。

一个时辰后,高德新带着颤魏魏的王太医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王太医一看见皇帝便“扑通”跪倒,头埋在地上,不敢抬起。

“汤,汤药呢?”皇帝觉得这一次痛发作得很厉害,痛得手都哆嗦了。

王太医抖抖的说不出话来。

高德新哆嗦着回道:“回陛下的话,王太医说贤妃开的药不能……”

高德新不敢再说下去。

“不能什么?”皇帝头得头像裂开似的,他双手抱着头问。

“不能再吃了。”高德新说时人往后退了退,他怕皇帝听闻后发作起来用东西砸他。

“为,为什么吗?说,说!”皇帝一只手拍打着头,一只手指着高德新问。

高德新抬头看了看皇帝,害怕的立即低下头,皇帝的瞳孔都痛得放大了,看来皇帝的日子不多了。“回陛下的话,王太医说,此药止痛的成分过,过重了,王太医怕这药再吃,吃到没效,世上便再无可为陛下止痛的药了。”

“啊……”

痛和绝望让皇帝止不住的大叫。那叫声像鬼域中传来的狼嚎,所有的汗毛都听得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