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

寒沁在小院子里一边徘徊一边吟诵着《春江花月夜》,寄以排遣心中对耶律隆绪的相思。

小院是她仅有的自由空间,没有百里海的陪伴,她哪儿都不能去,这个地方到处是限止,神秘得令人窒息。

寒沁想了很多种逃走的方法,都行不通,她觉得很沉闷,念着这首诗,想着耶律隆绪的情,深深的吸了口气。窒息感才减轻了些。

夜色渐浓。寒沁想转身回屋。

身后一片叶子落下,带来一丝丝风。

寒沁身子转直时,才知道现在是春天,怎么会有落叶飘零。

那落叶是玉蛮儿。

夜色下,玉蛮儿特别的美。那美得令人屏息的坚毅在夜色中的映衬下百倍的放大,令寒沁产生自惭不如之感,那双洞察人心,深不可测的眼眸正带着敌意专注的瞧着寒沁,似乎要把寒沁看透。

“玉小姐,你,你有事吗?”寒沁不习惯这样被人看着,她觉得秀不自在,侧过脸,回避那目光。

“你知不知道你很幸福?”玉蛮儿开口道,语气冰冷,冷中带着敌视和嫉妒。

“玉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寒沁想转身回屋。

来者不善,寒沁不想惹。

“别再我面前卖弄你的乖巧,”玉蛮儿拦住了寒沁的去路,“我讨厌你这虚伪的德性,你让我恶心。”

“玉小姐,请你说话自重。”寒沁再软弱也受不了玉蛮儿一辱再辱。

“你抢走了海哥,你还要我尊重你,”玉蛮儿恨恨道,“如果没有你,我就是海哥的妻妾,和海哥同床共枕,双宿双飞。”

玉蛮儿说时脸上满是酸楚。

“玉小姐,你说什么?”寒沁惊愕的抬头,她没想到看似痴情,纯真的百里海会这般花心。

“你这个坏女人,你抢走了海哥,还让我看着你们在我面前寻欢作乐,我恨你。”玉蛮儿恨不得抑,抬起手,想甩寒沁的耳光。

寒沁闭上眼,除了承受,她还能做什么。

一个临时托寄的寓所,也是这般风雨不断,命苦如斯,更作何言。

“玉蛮儿,你住手。”玉蛮儿听到一声怒喝,手扬在空中跟定住似的,一动不动,樱桃红唇不断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