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试着再打给他,”他对兰登说,“但这会儿,我们得靠自己了。我们需要讨论一下关于这个金字塔的问题。”

兰登从巴拉米手里接过活动铅笔,在纸上写下共济会密码中最普通的解码密钥。这个解码密钥由四个字母格组成——两个不带点字母格和两个带点字母格——按顺序一一填入字母。字母表里每一个字母现在都按顺序被塞进一个独具形状的栏位。这样,每一个字母所占栏位的形状就成为与字母对应的符号。这种体系实在太简单了,几乎就是幼儿级水平。

为了破解这个密码,他所要做的就是找到与解码密钥相匹配的形状,把字母替换进去。

兰登写下了V、S、O、E……他一路继续下去,很快就找齐了所有符号的对应字母。可是,当他垂目瞪视着已经完成的工作时,却发出了一声迷惑的叹息。

冬天的寒风刮进破碎的车窗,凯瑟琳颤抖了一下,毫无疑问,就是他。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眼里恶魔般残忍的神情。警探搜寻了好几个星期,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后来,他们认定他已经被水流冲到切萨皮克湾去了。

回忆往事,凯瑟琳又陷入疑惧之中。那恰好就是十年前发生的事儿。圣诞节。凯瑟琳、彼得、他们的母亲——她的全部家庭成员——聚集在波托马克的大宅里。

母亲按老习惯在厨房里忙碌着,开心地为两个孩子准备节日家宴。满屋子都是烤鹿肉、萝卜肉汁、大蒜酱土豆的香气,让人闻着就想流口水。在母亲准备家宴时,凯瑟琳和哥哥坐在暖房里聊着她最近为之着迷的事情——一门名为“意念科学”的学问。

凯瑟琳告诉彼得,她一直想做一些这方面的实验,也从他的眼里看出了被激发的强烈兴趣。凯瑟琳很高兴能在这个圣诞节里给哥哥一些积极的鼓舞,因为这个节日在他们家中已成了一个可怕的悲剧提醒日。

彼得的儿子,扎伽利。

凯瑟琳侄子的二十一岁生日也是他的最后一个生日。这个家庭经历过一场噩梦,而她的哥哥直到最近才似乎重新开始露出笑容。

扎伽利成熟较晚,他意志薄弱而又笨拙,却又是一个反叛性十足的愤怒青少年,执意要和所罗门家族决裂。他被一家私立高中开除,跟一帮出名的坏孩子鬼混在一起,避开父母严格而又慈爱的苦心教导。

所罗门家族有一个延续几世纪之久的传统,即每一个所罗门家族的孩子都会在十八岁生日时得到一份数额相当惊人的财产。因为他们家的人相信,人生起步之初的馈赠比晚岁的获得更有意义。更何况,把一大笔所罗门的财富交给意气风发的年轻继承者,正是家族财富得以持续增长的关键。

一俟大笔财产到手,扎伽利立马离家出走,家里他的所有物品一样都没带走。几个月后他再次露面,是在那些小报的花边新闻栏里:口含金匙的花花公子在欧洲穷奢极侈。

那些小报乐此不疲地刊载了扎伽利的**奢侈。游艇上的狂野派对、喝得烂醉恍惚中大跳迪斯科的照片已经让所罗门家族难以接受,但当报纸报道扎迦利在东欧携带可卡因过海关被逮捕时,这个任性少年的照片让他们由悲哀转向恐惧——大阔佬所罗门在土耳其琅珰入狱。

那个监狱名叫索根立克。彼得?所罗门亲自飞去土耳其想把他带回来。结果却是空手而返,甚至都没被准许让他见上扎伽利一面。但两天后,彼得接到一个可怕的国际长途电话。第二天早上,报纸的标题是:所罗门家族继承人在狱中被谋杀。

彼得的妻子不肯原谅他未能让扎伽利获释,他们的婚姻六个月后解体。彼得从那以后就一直单身。

几年以后,凯瑟琳、彼得和他们的母亲伊莎贝尔才能一起平静地过圣诞节。

这时,冷不丁的,他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嗨,所罗门一家子。”那个轻飘飘的声音说。

凯瑟琳和她哥哥大吃一惊,转过身去,看见一个肌肉发达、身材魁伟的家伙进了暖房。那人头上的黑色滑雪面罩遮住了整个面孔,只露出一双眼睛,闪着野性和凶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