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笙并不是软弱的人,只是泪点低,有时未觉心痛,眼泪就先上来了。--

可程灏鼎不知道,一见顾宝笙满脸是泪,急得脸色都变了,紧紧抱着顾宝笙,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哄她,急得低下头不停地吻着她的脸,结果吻了顾宝笙一脸的血,更是急了,拿着袖口不断地擦着,指着自己语无伦次:“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是我啊,我是程灏鼎啊,哎,我不是这个程灏鼎,是那个程灏鼎,哎,就是程灏鼎啊。”

顾宝笙听得一愣一愣:“我知道你是程灏鼎啊!”

“我不是程灏鼎!”越说越乱,程灏鼎急得抽了自己一耳光,骂骂咧咧道:“出国留什么学,尽学些没用的,连中国话都不会说了,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上课时就多用几分心,就不会弄得现在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程灏鼎急归急,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顾宝笙越抱越紧,大有重获至宝不愿再次失去势头,慌乱地组织了一翻语言,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紧绷着一张脸,如同面对死亡一般严肃:“你别打岔,听我说。”

顾宝笙眼珠一转,心道我没有说话,怎么打岔了。

结果程灏鼎又有意见,急急说道:“你别转眼睛啊,我看着,心里怦怦乱跳,都快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

门口,陆三想着程灏鼎上车都大半天了,担心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跑来拉开车门,不想听到这么句,一时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程灏鼎活到三十二岁,居然还有十二岁的萌动,真是佩服,砰地地一把车门关上,拎着赵助理上了另一辆车,扬场而去了。

整个插曲,车上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似的,程灏鼎只觉得心里扑通跳个不停,仿佛要跳出身体似的,眼睛紧紧盯着顾宝笙,一下子傻笑不已,一下又紧张地响着说词,似乎真把刚才要说话的给忘记了

气氛本来很紧张,脚底的烧伤原来也是顾宝笙心底抹不去的伤痛,结果被程灏鼎这慌乱的举动中,居然微微变了,顾宝笙抬头看程灏鼎一脸紧张的样子,也不眨眼了,把脸转向了别处,想着这会儿程灏鼎总能说出来了吧。

谁知程灏鼎又闹出了其他的意见,见顾宝笙别过脸不看他,心里一下子急得不可耐,伸手去扭转顾宝笙的脸,逼着她看着自己,嘴里不絮叨个不停:“你看着我啊,你不看着我心里慌!”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顾宝笙愣了半天,最后被程灏鼎弄得噗嗤一笑。

就这么一笑,又把程灏鼎迷了眼,傻呵呵地说道:“当年,你也是这么笑的,我一看你笑,就感觉有小石子丢进了我的心里,又乱又兴奋。”

顾宝笙听着一愣,当年,敢情自己程灏鼎很早就认识了?

对于这个认为,顾宝笙不敢肯定,很多的事情,她认为不重要,一般都不会用心去记的,见过的人多了,可真正让顾宝笙记得住的,又有几个人呢?

顾宝笙眼睛不转地盯着程灏鼎看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啊!”

顾宝笙真的对程灏鼎又没半分印象。

这话,程灏鼎听着不舒服了,满脸委屈:“你变了好多,我一下子没认出你,我没怎么变过,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呢?”越说过委屈,眼睛都红了,最后心里又是一软,在顾宝笙的脸上亲了一口,见还有血印,赶紧用袖口擦了一句,朝着顾宝笙说道:“以前忘了就忘了,你以后多看着我,要记住我的样子,别哪时又忘了。”

越说越担心,程灏鼎看着顾宝笙,心想当初想得什么破玩意,当什么情人啊,这女人当年可是追了整整两个月的,这几年没有见面,自己可从没有忘记过她,一直放在心里想念着,早知道顾宝笙就是自己放在心底的女人,当时就该拉着她去把结婚证给办了。

结婚啊,现在办也不迟,不过,紧紧盯着顾宝笙,心道顾宝笙应该不会轻易跟自己结婚吧,得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顾宝笙若知道程灏鼎有这种想法,一定会被吓坏的

见程灏鼎一直盯着自己瞧,顾宝笙推了推:“你好沉,起来吧。”

程灏鼎闻言,赶紧起来,推开车门下了车,转头就上了驾驶座,扭过头冲顾宝笙说道:“等回到家,我给你看些照片,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手机里存了好多你的照片。”

顾宝笙不说话,把袜裤穿起来,扭着长年痛痒的脚底,眼底抹上伤感,有些痛楚,旁人永远都无法体会的。

程灏鼎急着让顾宝笙记得自己,一路开得飞快,等回到家,顾不得顾宝笙走得慢,自己拿钥匙开了门,冲上了二楼,所谓越急越容易生乱,想了半天没想起自己的手机放哪里了,把碍眼的东西都扔到地上,急急地寻找手机。

顾宝笙上了来,看到屋子乱乱了,好在知道程灏鼎在找什么,赶紧走到饭桌前,拿起早上程灏鼎扔在那里的手机,走到程灏鼎的跟前:“你在找这个?”

“对对!”程灏鼎笑了,拉着顾宝笙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的相册,还真有一堆照片。

程灏鼎一边翻一边说:“你那时和现在一点也不像,整个人娇娇弱弱的,别人总是欺负你,你那时也不叫宝笙,我听他们都叫三妹,你没用真的,害得我把a市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你,找那云吞面的老板问了,他说不认识你,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气得我差点儿让人砸了他的店。”

顾宝笙对这事有印象:“原来当初找我的人是啊,那个老板是我认识的,不知道你找我是好事还是坏事,又见你蛮不讲理,上门就提他的领子,便骗说不认识我的,这事他后面跟我说过的。”

“他骗我!”程灏鼎气极了:“等着,我明儿就去把他的店给砸了!”

顾宝笙听了,也急了:“你有病啊!人家不说是为了我好!”

“为你好?”程灏鼎怨极了:“可他害苦我了。”

是啊,苦苦追了一个月的女人,结果突然不见了,程灏鼎心里空空的,这些年每每想起,都觉得无比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