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义章的印象当中,西蜀的幻天宗分堂应该只是一个独门的院落,总共也就是二三十号人顶死了。

到了这座城堡面前,刘义章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天真,随后便将夏剑恨得牙根痒痒。

这哪是只有二三十号人的小门派?且看那如迷宫般的院落通廊,房屋林立,城堡围成的院落中间还有一个小湖。这样的分堂规模,估计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人,而且刚刚守门的两名弟子,看着都像是筑基末期快要进入内视期的样子,其他的弟子应该也不会差在哪吧?

刘义章一时给懵了!

如此强横的地方,真是幻天宗的分堂?怀疑态度的刘义章神经质地又跑到门口确认了一下,在众人不理解的目光中怔怔然地走了回来。

机械地转过了头,冲着旁边刚刚认识的门房兄弟问道:“分堂有多少弟子?”这名弟子在刚刚确认了刘义章等人是从传说中的总部过来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不出的恭敬:“回禀师兄,总共是六百七十四人!如果算上后勤的弟子,应该是七百多人了吧。”

“啥?”刘义章和宋子槐等人垮着脸,互相看了又看,均觉得自己七人在这六百多人的面前实在是连根菜都算不上。虽然众人很是自负,但也没自负到以一敌百的地步。毕竟,分堂这些人也都是修真者,他们七个人没有比人家多长两条胳膊。

刘义章惊讶过后,脸色迅速冷了下来,没有想到夏剑做得如此决绝,人家六百多人都解决不了的帮派,我们七人过来能干什么?给人喂饭?

刘义章没有想到夏剑竟然做得如此决绝和明目张胆。这就相当于夏剑带着刘义章这个类似于瞎子一般的愣头青,当着众人的面,拉到火山口上,柔声道:“章,你的脚下便是温泉,跳吧!”

刘义章忍不住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顺利回去,必定想方设法地找夏剑的麻烦!

一路上无话。

分堂背靠悬崖,前面却是一片开阔的矮坡地带,易守难攻。在最里面的一栋楼,更是直接和山体连接到了一块,让人不禁遐想道在露面是不是还有通往山体内部的通道。

虽然背靠悬崖,但是仍然挡不住这栋楼的采光效果。此时在楼宇顶层,有一个巨大的书桌,却是外间的书房。书桌后面端坐着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男子看似五十多岁,微微有些秃顶,身材高大、微微发胖,挺着一个肚子正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封薄薄的书信。

按理说这个男子给人第一眼的感觉便像是一个奸商一般,但是如果看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不怒自威,无形中含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恐怕人们便不会这么想了。

只见这男子慢慢将手中的书信放在桌上,走到窗前,正好看到了刘义章等人被守卫带着向小楼走来。男子穿一身宽大的黑袍,将双手背在身后,眼中阴晴不定。

这人,正是西蜀分堂的堂主,金砂!也是掌管幻天宗西南门户的实权人物,传说和长老堂堂主夏无罪是生死之交。

而桌上的那一封信,正是夏剑私自以晚辈子侄的身份传过来的,大致内容便是请求金砂将刘义章永远留在西蜀这片沃土上。至于具体的办法,夏剑则认为不仅不应该明面上来,而且还要做得柔和、隐秘、神不知鬼不觉,因为这将涉及到和掌门一系的平衡关系,如果处理不好了,弄巧成拙,将会连累整个夏家一系。

至于为什么会牵扯到掌门,夏剑却是巧妙的含糊过去,并未细细说明。

金砂冷笑一声,寒声道:“小兔崽子,竟然敢拿我当枪使……”可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自己和夏无罪还真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没有夏无罪的支持,自己这分堂堂主的位置很难保住。

只听金砂一个人在窗户前面沉思,淡淡自语道:“应该如何是好呢?”他既不想得罪实力超群的宗主,又不想得罪自己的靠山夏无罪。此时的金砂,还真是和刘义章一样,有一种想要将夏剑掐死的冲动。

正在这时,那名侍卫已经将刘义章带到了金砂的门外,只听门外响起一阵轻轻地敲门之声,然后那侍卫推门进入,高声道:“报告堂主,宗门派使者过来,说是要支援我们扫除快活门的!”

金砂一改脸上的深沉,变得很是惊喜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刘义章身前,也不管刘义章愿不愿意,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道:“可算等上宗门的支援了……”金砂身躯一正,道:“鄙人是西蜀分堂堂主金砂,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说完将刘义章让如屋内。

刘义章被这貌似奸商、头上还闪着丝丝油光的金砂堂主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躬身行了一礼,道:“弟子是星战堂天玑二组小组长刘义章。”说罢抬手向着身后一指,道:“这是我小组的成员。”

金砂眼光一闪,示意刘义章坐下,才不着声色地问道:“恕我冒昧,宗门来的信函上不是说连带着小兄弟你总共十一个人么?怎么此时只剩下了七个?”

刘义章脸上忽做悲痛状,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却一滴都没有掉下来:“是我害死了他们!”

金砂一震,看刘义章神色清明,不像疯了啊!这种事情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我也只是故意问问为难你来着,你倒是直接给承认了,这可让我如何是好。残害同门,我如果秉公执法将你办了,我不直接得罪宗主了么?如果不管你,你让我这分堂堂主的老脸往哪搁来着?

这以精明著称幻天宗的金砂,此刻却是被刘义章几乎傻愣愣的一句给震在原地,进退两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正在金砂犹豫不决的时候,却听刘义章继续哭泣道:“来的时候我为了尽早让分堂兄弟脱离危险,特意命令一行人连夜走山间小路。

金砂惊容忽现,道:“”你是说你们一路从小路冲过来的?”

刘义章一拍大腿,泣道:“可不是嘛!一路上还算顺利,但是将要出了群山的时候,忽然窜出两只体型巨大的老虎来,将他们给吃了!”

金砂眉毛抖了抖,忽然觉得声音都有些发颤,道:“你是说……老虎?”说罢将手臂尽量的张开,比划了一下。

刘义章认真答道:“正是老虎!”说罢仿佛才明白过来自己话语之中的破绽,抬头很是无辜地想了一下,才补充道:“是两只成精的老虎!”

金砂一头栽到了桌子上:“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撒过谎么?成精的老虎我都打不过,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然后想起当年自己向长辈们撒谎的时候,那都是苦思幂想半个月,感觉没有半分破绽了才敢说出来的。

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年轻人如此生猛,这哪是撒谎?这分明只是需要一个哪怕是无法成立的理由而已!

金砂不由感慨,这个年代,真的是什么都可以乱说的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