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虚空一按,小屋的门被我的真气震开,华清坐在房间正中,双目微合,没有理会我的到来。

我笑道:“华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还是没有回答,我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体内真气涌动,庞大的气场自我身上发出,将整个房间笼罩,屋中气流涌动,华清的身体倒下了……

我一愣,好奇怪呀,我完全无法感受到他的气机所在,虽然他那么真实的在我面前,缓缓走上前去,俯身查看,华清身体冰凉僵硬,显然已经气绝多时,我明白了,他知道自己绝对难以逃出我的手心,已经自我了断了!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样的一个人,背负着两个面孔,他所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虽然没有和他当面打多少交道,但是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一个敌手,一个尊敬的敌手……

长叹一声,我站起身来,缓缓的向屋外走去!

只是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天一已经解决了他的对手,在屋外等着我,看到我出来,他诧异的问道:“正阳,怎么回事?”

“他已经自尽了!”我缓缓的说道。

“那你为何如此的没落,我们已经胜利了!”

“是呀,我们已经胜利了!”我长叹一声,但是我心里清楚,这只是第一场胜利,后面还有更多的斗争在等待着我。前院的喊杀声已经沉寂了下来,看了雄海他们已经结束了战斗,呵呵,杀戮?人的中本来就充满了杀戮!我笑道。

这时,雄海一身是血的走进了后院,他躬身向我施礼:“主公,敌人已经全部肃清,下面我们怎么办?”

我扭头看看身后的小屋,“烧!把整个药师园给我化成一片灰烬!”我狠狠的说道。华清在凉州享有很高的声誉,我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我做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一切的罪恶与血腥化成一片灰烬……

药师园被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这里曾经是凉州人心中的骄傲,但是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又有多少人还记得这药师园呢?

可惜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着我……

六月初五,凌晨粟阳而来的两万轻骑呼啸着向凉州疾驰,如果顺利,今天寅时就可以到达前方的达坂山,然后只要半天的功夫就可以到达凉州。苏宝衡心中有些得意,粟阳主帅白缙在接到温国贤的求援信以后,一直有些犹豫,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前往救援,毕竟对手是目前不知道行踪的许正阳。但是苏宝衡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温国贤之所以前来求援,凉州城必然已经落入他的控制,眼下温国贤担心的是在升平大草原的修罗兵团,只要将粟阳的兵马移到凉州,凭借凉州的险峻,一定可以将修罗兵团阻于凉州城下,那时再由其他几个关隘的守军出兵襄助,只要能够一个月,东京兵马准备齐备,就可以发兵而来,那时这首功必然是粟阳一系的!但是白缙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让他有些不耐烦,于是他请兵两万,飞奔凉州,如果凉州依然在温国贤控制之下,那么他就顺势接收,然后派人通知白缙,出兵增援;如果形式不对,就立刻回到粟阳,准备依借粟阳的险峻来阻挡修罗兵团。白缙在他的再三劝说之下,心中也有些心动,毕竟如此一个大功弃置,实在是可惜,于是苏宝衡带领着他的人马向凉州逼近……

达坂山位于凉州北三百里,算起来也是十万大山的一个支脉,它座落在凉州爻水上游,向东一百里就是十万大山,在两片连绵的大山中,有一条大峡谷,爻水从峡谷中流过,两岸便是马匹行人千百年踏出的小道。这里是明月通往凉州的必经之路,出了峡谷再南行五十里,凉州就可以看到了。所以这条路被称为狄道。南北流向的爻水,进入了峡谷后骤然变窄,却只是刻着峡谷西边的大山满流而下,河道东边,竟有两丈多宽的碎石山连接大山。所谓的狄道,正是在这宽缓的斜坡上踏出的一条便道。这条狄道虽然在峡谷之中,却是有水有草有遮盖,十分的便利行人歇息。所以奔波于明月和飞天的商旅行人尽皆视狄道为福道,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成为最险要的兵家要塞!

但是此刻向北行已经站在这峡谷的尽头,从两年前他第一次从这里过,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峡谷。在没有开元的时候,凉州以北乃是修罗兵团的驻扎地,两年来向北行多次来到了这个地方观察,他对这峡谷中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十分的熟悉……

由于自六十年前我的曾祖许鹏的浴火凤凰军团将明月打败,凉州成为了一个不设防的城市,两国多年没有战事,所以这里的要塞意义已经被忽略了。当年曾祖就是将粟阳守军引出后歼灭,从而占领了粟阳,这场战役在曾祖给我留下的练兵纪要中有十分详细的记载,所以当我听到了粟阳来敌,我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我写信给向东行两人,着向东行清理凉州城内的一切敌对势力,而向北行侧负责伏击粟阳来敌!

向北行在接到了我的手书以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狄道峡谷。且不说这里是粟阳来敌的必经之路,仅说两岸广阔的高山密林,山坡不陡不缓,林木不稀不密,便于向北行所属的轻骑冲锋,也便于隐藏。当真是天下难以寻觅的骑兵埋伏的绝佳妙地!

向北行将所属的一万轻骑兵分为四路埋伏,北边谷口埋伏两千五百人马,堵截对方的退路;南边谷口埋伏两千五百人马,堵截出路;西边山高林密,且有爻水滚滚,便也只埋伏了一千轻骑,专门截杀冒死泅渡过去的漏网敌人,其余四千人马,全部埋伏在东岸十余里的山林之中。向北行下了狠心,要将粟阳来犯之敌全数歼灭,这也是我给他下达的命令!于是他更是对属下各部发出最为严厉的命令:任谁放走一个粟阳来敌,就用自己的头颅来换!

寅时时分,苏宝衡率领着粟阳骑兵进入了爻水峡谷,依旧是呼啸着,挥刀向前行进。当几近二十里长的峡谷中装满了两万轻骑兵时,两岸密林中战鼓声隆隆骤起,牛角号呜呜发出凄厉的长鸣,滚木檑石夹着箭雨隆隆飞下,东岸山坡的白色铁骑排山倒海般压顶杀来。粟阳轻骑兵猝不及防之下,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顿时乱成了一团,潮水般的回旋倒涌,但是已经晚了,马前身后都是铁骑汹涌,迎头截杀。西边是波涛滚滚的爻水,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东岸的白色铁骑主力以一千骑为一个轮次,一波又一波的发动强力冲锋,轮番向峡谷中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