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发出一声大吼,秋水灵觉虚空不断的画出各种不规则的圆圈,圆圈套圆圈,圆圈连圆圈,软绵绵看上去根本没有半点的力量,但是却带着诡异的劲道,沿着不同的轨迹在空中连结成一个无边的剑网。剑影憧憧,以卫恒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飞散扩展而去!

乐清河脸色一变,就感到卫恒的气机突然间消失不见,双掌再也无法带动对方的气劲,同时更有一种阴煞诡谲的气流在不经意间涌动不止,直撼自己的经脉。心中一动,他不禁有些恼怒,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卫恒,只要卫恒弃剑投降,他也绝不会再行追击。但是没有想到卫恒却有如此顽强的斗志,竟然想要破釜沉舟!更让他心惊的是卫恒那剑上所带的真气似乎与先前完全不同,丝毫不似原先那浩然的真气,这股真气较之先前更显深厚,而且还带着那超乎想象的阴煞之气,就连自己那炙阳真气似乎都无法抗拒……

“留他不得!”乐清河心中暗叫一声,真气骤然间在体内做出完美循环,左手轻灵飞快,右手却显滞涩无比,一快一慢,一刚一柔,看似简单,但是却又蕴涵天下间最为精妙的变化,双掌带着令人目眩的两种完全无法相契合的巧妙变化,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将卫恒的身形牢牢的笼罩!

一声轰然巨响,站在丹陛之上的卫宏和颜柔儿不约而同感到自己的脚下颤抖不已,一股强绝的真气向两人狂涌而来,那涌动的气流几乎让他们窒息。身体连忙后退,却在此时一条人影凌空飞起,向大殿之上的龙柱砸去。

砰的一声,卫恒的身体沉重的砸在那雕龙大柱之上,无力的滑向地面,手中的秋水灵觉跌落在地面之上。他面如淡金,嘴角挂着一抹血丝,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无神……

“千岁!”颜柔儿第一个反应过来,飞扑上前,一把将卫恒扶起,半靠在自己的怀中。卫宏也在此时匆匆来到他的身前,一脸的忧急之色。

“好功夫,卫恒受教了!”卫恒无神的看着大殿正中卓立的乐清河,吃力的伸出手来,向乐清河竖起了大拇指。他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口中,将颜柔儿那洁白的锦袍溅的点点猩红。

早先卫宏披在乐清河身上的长袍已经化成片片蝴蝶飞舞,他那如玉一般洁白光滑的身体上数道细长血痕交错一起,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淌不止,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身上的伤痕,乐清河听到卫恒的声音,抬起头向他看去。眼中透出不可思议的光芒,缓缓的开口道“殿下,请恕老臣出手过重,刚才殿下剑气过于强猛,老臣也是不得已……”说着,他伸手抹了一把身上的血迹,“十五年了,十五年没有人能够在我身上留下伤痕,殿下你是十五年来第一个让我感到疼痛的人!”

口中不断喷出鲜血,卫恒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笑容,“老王爷,天下第一高手果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卫恒佩服……”话没有说完,又是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恒弟,你不要说话!”卫宏感到一丝不妙,连忙阻止卫恒,然后向一旁的颜柔儿轻声问道“颜姑娘,我皇弟……”

不停将真气送入卫恒的身体之内,但是却感觉不到半点卫恒真气的回应,同时卫恒脸上死气越发的沉重,颜柔儿急得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带着哭腔说道“皇上,千岁他,千岁他……”

“到底怎样!”卫宏再也顾不得礼仪,大声的喝道。

“千岁的丹田似乎完全被封死,体内的经脉尽数断裂,一身武功恐怕,恐怕无法保住了!”颜柔儿抽泣着说道。卫宏心中一惊,看着卫恒渐渐没有生气的面孔,他扭头大声的吼道“御医,御医在那里,宣御医……”

大殿上的众人此刻才从震撼中惊醒过来,连忙七手八脚的忙碌起来。卫宏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殿中的乐清河,眼中喷着怒火,大声的吼道“乐清河……”

“太后驾到!”就在卫宏手中那寸短的刻刀抖手将要发出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喊喝声响起,张敏在飘雪的搀扶下缓缓的从后宫走出来。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卫恒,又看了看赤身站在殿中的乐清河,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是怎么回事?”张敏声音显得格外严厉,她厉声的问道。飘雪早已脸色苍白的冲到了卫恒的身边,眼中尽是关切的神情……

运功将身上的伤口制住,乐清河连忙上前,躬身说道“太后,都是清河的罪过,方才清河与千岁交手,一时失手将他打伤,请太后恕罪!”

这时卫宏也走到了张敏的身前,眼睛微红,声带哽咽的说道“母后,恒弟的武功,他的武功废掉了,而且,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张敏闻听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雍容之态,闪身来到卫恒的身前,俯身探手搭在他的脉门之上,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突然间,右手飞快在卫恒身上拍动,掌势轻灵,在眨眼之间遍走卫恒胸前大穴。已经变得气息奄奄的卫恒,在张敏掌势拍过之后,一口鲜血再次喷出,眼神变得有些生气,他用十分低弱的声音轻声说道“儿臣多谢太后!”

眉头轻皱,张敏语带责备的轻声说道“恒儿,暂且不要说话,好好的休息!”

卫恒点了点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站起身来,张敏面带寒霜,看着卫宏和乐清河,森冷的问道“有谁能告诉哀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乐清河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张敏,他似乎无法理解为何张敏会动如此大的肝火,就在他一愣之际,卫宏已经抢上前,将酒宴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张敏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站在那里的乐清河,眼中的温情一闪而逝,“忠勇王,你也是一把年龄的人了,没有事情搞什么负荆请罪?你前日言词之中虽然略有些激烈,但是皇上难道还会对你如何?你乃是老臣子,更是扶助皇上的肱骨大臣,做事怎么这样没有分寸!还不赶快找一件衣服,堂堂王公,赤身站在朝堂之上成什么体统!”

张敏的话暗含玄机,但是听在乐清河的耳中,却没有半点的刺耳,他连忙躬身一礼,快步走下大殿。张敏又看了看卫宏,“皇上,请你宣百官上朝,哀家有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