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凌宇沉默了,好半天他抬起头,低声的问道“皇上,臣只问一句,那这帝国皇上还要不要了?”

卫恒眼光一闪,嘿嘿的笑了,“这个朕自然要!”

“那皇上听臣一句,若要这个帝国,北地兵马司就必须出兵,否则……”宣凌宇突然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没有再说下去。

卫恒却笑着接口道“否则朕是无法和乐清河麾下那数十万雄兵抗衡,是吗?”

宣凌宇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无疑在告诉卫恒,他正是此意。卫恒点了点头,“宣将军能有这份心,朕心甚慰!”说着,他站起身来,在小院中走了两步,扭过头,对宣凌宇沉声说道“朕原本是想让杨公能够有足够的时间休息,然后待朕的孝制结束之后,亲政夺回大权。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允许了!所以朕要兵行险着,提前发动,不知宣将军是否站在朕的一边?”

“臣,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宣凌宇翻身跪地,沉声说道。

卫恒笑了笑,“很好,朕能有宣将军这一句话,则大事必成!”说着,他负手而立,站在院中,低声的说道“其实对于北地兵马司,朕尚有其他的用处。乐清河虽然势大,但是毕竟不是我帝国正统,要想灭他,倒也不难!”

“皇上,计将安出?”宣凌宇眼波一转,低声问道。

卫恒没有回答,他突然转过头,看着宣凌宇,沉声问道“宣将军,你在钟祥镇守多年,对钟祥的人马是否熟悉?”

宣凌宇一愣,他看着卫恒,有些不明白卫恒话中的意思。但是他依旧点了点头,“臣在钟祥大约有三年的时间,钟祥,复一线的各方守将,或是臣以前在北地兵马司麾下的部属,或者就是臣在钟祥任上提拔起来的。臣离开钟祥许多年,但是那些将领如今已经都成了气候,而且始终保持着和臣的联系……”

卫恒那俊朗英挺的面孔露出一抹沉思的神色,他缓缓的在院中踱步,突然间抬头问道“那么宣将军想来已经知道杨陀陈兵兰婆江一线的事情了?”

“臣知道,这些日子来京师守卫森严,也大部分是因为此事……”

卫恒笑了起来,眼眸中那深邃的瞳仁闪烁光芒,好半天他咬着牙,低声的问道“宣将军,朕想给你一个差使,不知将军是否愿意?”

“皇上但请吩咐!”宣凌宇似乎已经明白了卫恒的用意,恭敬的沉声回答。

卫恒点了点头,“朕要派你回转钟祥,继续为朕把守这江南门户,你可愿意?”

闻听卫恒的话,宣凌宇神色激动的说道“皇上,臣愿意!说句实话,自从来到这京师以来,臣就浑身不舒服。每天都是各种各样的应酬,这九城兵马司看似实权,但是却谁也得罪不起。臣每天陪着笑脸,实在难受的紧。若不是老主斥责,臣早就请辞了……”

卫恒呵呵的笑了起来,“宣将军,幸好你没有冲动,幸好杨公阻拦了你,否则朕就真的是捉襟见肘了!”说着,他转身踱回了石桌边上,沉声说道“不过,朕要你去钟祥,却不是主将?”

宣凌宇一愣,他呆呆的看着卫恒,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皇上,这……当不当主将倒是无所谓,只是钟祥事关重大,若是有他人把持军政,恐怕……”

卫恒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宣将军,或许你有些不太明白,若是让你当了这钟祥的主将,恐怕乐清河绝不会同意。他知道你是朕的人,所以不会同意你离去。但是若钟祥吃紧,朕只要坚持,你必可以出任。但是在朕没有拿回大权之前,你只有先委屈一下,当一个副将。朕要任命的人,不但不能和朕有关系,而且还要乐清河感到难受。此人朕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宣凌宇更加疑惑不解,他皱着眉头,低声的说道“皇上,臣有点不懂!”

“宣将军,此事你现在不需要懂,你只要把你昔日的部将尽数收拢在你的麾下,而且不要和那主将合作,待时机一到,朕的信使自然会给你送信,到时你只要配合朕的信使,将乐清河调派在兰婆江的神风营一系将领看死,则大事将成!”

宣凌宇挠了挠头,苦笑了两声,“皇上,你实在是有点神秘。不过臣还是愿意!”

“很好,宣将军不愧是我帝国栋梁之材,若是朕大事能成,将军功不可没!”卫恒呵呵的笑了起来,说着,他拎起了酒坛,“将军不妨这些日子就在家中等候,朕自会安排你回转钟祥!”

“臣遵命!”宣凌宇满头雾水,不过依旧恭敬的答道。

“呵呵,好,既然如此,你我君臣今夜开怀畅饮,这济州大曲,可是方子夜费了不少心神,不要浪费了!”卫恒突然间爽朗的一笑,起身为宣凌宇斟满酒碗。

宣凌宇知道即使再问,卫恒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于是,他索性一笑,不再去想这件事,端起酒碗,笑着问道“皇上,这方子夜是京师一龙,连乐清河都耐他不何,没有想到竟然是……哈哈,早知道,臣就多敲他几次,省得每次路过这方家老店,总是在门外闻者酒香,过过干瘾。”

卫恒笑了,他没有回答,轻轻的泯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享受的模样,一双微闭的双眸中,却闪烁着一丝森寒的光芒!

乐清河急匆匆的冲进了军机处,脸上带着怒气。他来到了军机处,目光在屋中扫视了一圈,突然间怒声的吼道“来人呀!”

随着他的吼声,一个身穿内侍服装的人走进了军机处,看到乐清河那满脸的怒气,不由得心里一颤,连忙躬身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陈星陈大人去了什么地方?”乐清河怒声的吼道。

内侍一愣,“陈大人今天早上在军机处转了一圈,然后因为身体不适,就离开了!”

没等那内侍说完,乐清河已经如疾风一般的冲出了军机处的房间,留下了那个犹自呆呆愣愣的内侍站在屋中,神色显得有些恍惚……

乐清河来到了午门外,早有家人前来战马。他飞身上马,对身后的家人说道“本王有要事前往陈司徒府上,你们就回去吧!”说着,他也不理睬那些家人的反应,打马如飞,疾驰而去。

金轮高悬,正是午时。街上的行人如潮水一般,接踵而行。乐清河不敢放马疾驰,耐着性子在宽阔的街道上纵马许行。穿过了莲华门,他在一座大门紧闭的毫宅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那毫宅门头上写得斗大陈府两字的匾牌,他不由得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