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直升机落地,慕容锋立马赶去博爱医院,去到病房。

病房内很安静,他看见躺在病**的天恩,和趴在床边睡着了的顾晚晴。

看着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慕容锋忽然觉得奔波了几天的疲惫全然消失了。

他走到病床边,先是俯身下去探了探天恩额头的温度,还有些烫,但不那么吓人了。

又看了看顾晚晴,他皱眉,这样趴着睡,哪里能舒服?

想着,慕容锋已经绕到床的另一边,弯身把顾晚晴抱了起來,把她送进了陪护间里的**,调好空调的温度,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妈妈。。。”就在这时,天恩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來,很小,如果不是在这么安静的凌晨,根本听不见。

慕容锋以为天恩是醒了,迅速起身出去,却看见天恩还闭着眼睛躺在**,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摇着头哭着,很害怕的样子。

他俯身,把天恩抱了起來,试着叫了声他的名字:“天恩,别怕,爸爸回來了。”

天恩好像听见了慕容锋的声音一样,慢慢地,声音小了下去,靠在慕容锋又睡着了。

慕容锋终于明白顾晚晴为什么要在外面陪着天恩了,也许天恩在前半夜就已经惊醒过好几次。

他心疼地抱着儿子,抹去了他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小家伙陷入了熟睡之后才又把他放到**,就坐在床边握着他的小手陪着他,一有状况就轻拍着他的肩膀,哄着他又睡过去。

后來,天恩终于睡得安稳了,慕容锋也该走了,他返回陪护间看了顾晚晴一眼才离开,交代警员看好,天恩有情况就去敲门把顾晚晴叫醒。

想了想,他还是让警员转告顾晚晴,再过几天他就回回來。

赶往机场的路上,慕容锋的脑海中不止一次浮现出任妍姍的脸,拳头越握越紧,下次回來,无论如何,任妍姍是第一个要解决的。

顾晚晴醒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可是,她怎么会回到卧室里睡的?

外面有警员守着,所以其他人是进不来的,难道。。。。。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顾晚晴即刻掀开被子下床,跑到病房外面去,却不见慕容锋的踪影。

也许,只是她多想了,慕容锋根本沒有回來过。

“妈妈。。。”

就在这时,天恩小小的声音响了起來,顾晚晴下意识地往后看向病床那边,发现天恩已经醒了。

她忙走过去,把天恩抱起來,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烧退得差不多了。

天恩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眼睛里的光彩不复往日的明亮,整个人有些蔫蔫的:“妈妈,爸爸呢?”

“爸爸?”顾晚晴说得有些迟疑,他以为天恩会问起慕容锋,只是因为他生病的时候希望慕容锋陪在他身边,“爸爸事情还沒忙完,沒回來呢,等爸爸忙完了,他马上就会回來陪你了。”

天恩摇摇头:“爸爸回來了。”昨天晚上他明明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天恩的眼神有些空洞,顾晚晴看着这样的他,又看了看四周,确实沒慕容锋的踪影,有些害怕小家伙是不是被吓出什么事了,不安地看着他:“天恩,你看着妈妈。”

小家伙奇怪地眨巴眨巴眼睛,歪了歪头:“妈妈,我不是被烧傻了,昨天晚上爸爸真的回來了!”

他的声音活力了不少,光彩也重新回到了双眸里,这才是天恩一贯的样子,顾晚晴松了口气,想到了门外的警员,出去问才知道,慕容锋真的回来过。

听说慕容锋呆了几个小时就走了,天恩免不了一阵失望,眼巴巴地看着顾晚晴问:“妈妈,那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來陪我?”

顾晚晴想起了警员转告给她的那句话,笑了笑,“爸爸说,再过几天他就回來了。”她坐到**,把

天恩抱过來,“天恩,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告诉妈妈。”

天恩想了半天才说:“妈妈,那个阿姨说,太爷爷是她推到楼下的,她还说她要杀了我。”

顾晚晴瞪大眼睛,“天恩,”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说什么?那个阿姨说,是她把太爷爷推到楼下去的?”

天恩点点头,“妈妈,她是坏人,超级大坏人!”

“沒事了。”顾晚晴抱紧了天恩,“以后我们都不让那个阿姨來我们家了,你不会再见到她了,别怕了,啊。”

天恩点点头。

顾晚晴把天恩放到了**,看着他:“那,那个阿姨有沒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沒有哪里痛?”

天恩想了想,点头,指了指自己肩膀往下一点点处的手臂:“这里,痛。”

顾晚晴昨天沒给天恩洗澡,只是给他擦了擦身体,自然沒看到他手上有伤,现在小家伙这么一指,她立刻把她的袖子撩起起來,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淤青。

顾晚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甚至不敢去碰一下天恩手上的淤青,看着儿子,心里疼得颤抖:“那个阿姨掐你的?”

天恩点点头。

顾晚晴闭了闭眼,恨死了自己昨天的粗心大意,她怎么会以为任妍姍会自己识趣地离开?

任妍姍长着一副漂亮的躯壳,然而躯壳之下长的,根本就是蛇蝎的心肠。

天恩大概是看顾晚晴的表情不对,摸了摸她的脸颊:“妈妈,我不痛了。”

这时,慕容琳恰好给顾晚晴和天恩送來了早饭,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天恩手上的淤青,目光瞬间染上了冰雪寒霜:“这是任妍姍那个女人掐的?”

顾晚晴把慕容琳叫到了阳台外面,跟她说了爷爷的死,可能和任妍姍有关,也自责自己昨天的疏忽,让天恩受了伤。

“嫂子,昨天的事不能怪你。”慕容琳说:“你根本不知道任妍姍是什么人,哪里能想到她会上楼去对一个四岁的小孩下手,别想那么多了,安心陪着天恩就好,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慕容琳一离开病房,就掏出警方专用手机,拨通了程烜元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程烜元在那边笑得有些贱:“我发现你给我打了快十个电话了啊,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呵,看把你美的。”慕容琳冷笑,“我打电话是为了确认你有沒有为国牺牲。”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这么年轻就守寡的。”程烜元说出了一股仗义。

“你去死吧!”慕容琳愤愤地骂了一句,接着说,“我哥呢?告诉他,天恩受伤了。”

“天恩怎么会受伤的?不是说只是发烧吗?”

说到最后程烜元突然怪叫了一声,慕容琳还沒反应过來发生了什么,慕容锋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入了耳朵:“天恩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锋的声音,俨然比听见自己受伤了还要紧张着急。

“手上被任妍姍掐了很大一块淤青出來。”慕容琳说着都想杀人,“还有,她当着天恩的面说了,是她把爷爷推下楼的,还说要将天恩杀死。”

远在b省的慕容锋,浑身在瞬间散出凌厉骇人的杀气,这个时刻,如果任妍姍在身边,可能已经去到阎王了。

“好了,你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回來后怎么处理任妍姍,你看着办吧。”

然后,慕容琳就挂了电话。

她知道,任妍姍所剩的日子绝对不长了,慕容锋是绝对不会放过伤害爷爷的人的,更何况,她还害了天恩。

另一边,顾晚晴正在病房里喂天恩喝粥。

“妈妈,爸爸是真的很快就会回來吗?”小家伙边喝粥边眼巴巴地问顾晚晴。

顾晚晴摸摸天恩的头,又给他喂了一口粥,“嗯,很快,而且,爸爸回來后,就会和我们在一起了。”

天恩瞪大眼睛:“真的吗?”

顾晚晴点点头,天恩听了后高兴得不行了。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慕容钦和谢云來看天恩了,顾晚晴把天恩交给了慕容钦和谢云照看,说她有事要出去一下。

谢云也沒问顾晚晴出去是有什么事,只是说:“放心去吧,天恩有我们照顾。”

顾晚晴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但是她沒有离开医院,而是去了外科,她想去看看杨立诚在不在医院。

自从那天晚上的宴会上,杨立诚帮了她之后,他就再沒有任何消息了,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整个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趁着今天在医院,顾晚晴想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杨立诚,问问他怎么回事?

敲响了杨立诚办公室门后,门内传來他熟悉的声音:“进來!”

顾晚晴又惊又喜,杨立诚居然在?“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人间消失了?”

一听声音,杨立诚闪过一抹错愕,随后一抹调侃的笑就爬上了他的嘴角:“出国疗情伤,你信不信?”

顾晚晴沉吟了一下:“那疗效怎么样?”

杨立诚耸耸肩:“疗效不好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回來上班?”

他微微笑着,仿佛真的很好,好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那就好!”顾晚晴也只是笑,笑意里有几分无奈。

她和杨立诚,这一生,只能说有缘无分,但他们之间有了不是爱情却比友情更珍贵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