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龙哮天的问題,连他的手下都忍不住看向杨立诚,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穆易寒”和“黄严”这两个人才來这个岛一天不到,而顾晚晴那个女人基本上是不开口说话的,那个穆易寒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杨立诚沒有慌,只是愣了愣,旋即扬扬唇角,气定神闲地说:“我们下午去看过顾小姐,这些,都是穆易寒从她口中问出來的,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守着顾小姐的那个人,下午穆易寒问了什么?他一字不漏全都听到了!”

龙哮天用怀疑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杨立诚一眼,但想到不可能有人敢骗他,也沒说什么?又看向了顾晚晴那边。

这时,顾晚晴已经被慕容锋拉回來了。

顾晚晴的眼眶里蒙着一层透明的薄雾,导致视线有些朦胧,看眼前的“穆易寒”稍嫌模糊,但是模模糊糊中,这个穆易寒的轮廓、眼神,双唇的形状。。。真的像极了慕容锋。

她似乎变得恍惚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法辨清。

慕容锋看着顾晚晴的神情,心脏一阵抽痛,却强忍着不对她做出任何亲密的动作,只是淡淡地说:“我带你回去!”

顾晚晴恍惚间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慕容锋,沒说话,任由他带着走。

“什么情况,这个穆易寒在搞什么?”龙哮天的一个手下看不下去了,认为“穆易寒”就这样当着他们老大的面带走了顾晚晴,是对他们老大极其不礼貌的事情,上去就要把人拦住。

“等一下!”杨立诚叫住了龙哮天那名手下:“现在顾晚晴的情绪不稳定,穆易寒是心理医生,能让她平静下來,把她带回去不让她轻生,你上去反而会事得其反。”

“这个。。。”手下迟疑了,看了龙哮天一眼,结果看见龙哮天的眼神陡然变得危险,要杀了他一般,他瞬间就明白龙哮天的意思了,缩了回來,不管再管太多。

。。。。

慕容锋已经带着顾晚晴走出去很远。

慕容锋一路走一路不动声色地留心监控摄像头,最后发现摄像头都是摇头式的,像夏天的立式风扇一样,幅度在一百八十度左右。

其实。。。这种摄像头有漏洞可以钻。

但是为了保险,慕容锋并沒有马上钻这个漏洞,一路安安分分地牵着顾晚晴回她的小木屋。

路上,顾晚晴也沒和牵着她的男人说话,今晚发生的一切,于她而言都像是梦一样。

快要靠近小木屋的时候,她猛地醒过神來,心理上产生了抗拒,脚步顿住,摇头:“我不想回那里。”

慕容锋不着痕迹地把四周打量了一遍,发现了摄像头,同样是摇头的。

等到摄像头摇过去,拍不到他和顾晚晴的时候,迅速握住了顾晚晴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先跟我进去再说。”

刹那间,顾晚晴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因为手上的触感。

昨天她错了,她以为一个人不管怎么变,声音都变不了,可是真正变不了的,是肢体的触感。

现在,她手上的触感,和慕容锋一模一样,莫名地传递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除了慕容锋可以,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给她。

她瞪大的眼睛里滋生出喜悦,还沒來得及说什么?就被慕容锋拉着往屋内走去了。

一进了小木屋关上房门,慕容锋所有的隐忍就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來,他毫不犹豫地紧紧将顾晚晴拉进了怀里,因为激动,他呼吸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明显。

顾晚晴把头埋在慕容锋的胸膛上,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滑下來,濡湿了慕容锋胸口处的衣服。

她伸出手,紧紧环住了慕容锋的腰,他的慕容锋就在她的身边,她能不激动吗?

慕容锋也只是把顾晚晴拥得紧紧的,真实地感受着她的存在。

他是真的被顾晚晴吓到了,无法想象如果刚才他沒有看见她,现在她是不是已经纵身跳下海里去了。

刚才,他在睡不着的情况下翻身起床,打开窗户后,正好看见顾晚晴从窗户里翻出了小木屋,防备且小心翼翼地朝着海边走去。

当时他就明白过來,顾晚晴是要逃跑,同时他也明白,单单凭着顾晚晴的能力是不可能成功的,她之所以冒险,是因为太想离开了。

于是他叫上了杨立诚,幸好还能及时赶到,阻止她跳下海。

如果迟了,后果他不敢想象,也无法去承受。

过去半晌,慕容锋才慢慢地松开了顾晚晴,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们的身份很隐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有机会,我就会带你走。”

顾晚晴也知道慕容锋现在是卧底,点点头。

慕容锋伸手轻轻抹去了顾晚晴双颊上的泪珠,说:“我会想办法让龙哮天不再來找你,不要怕,我就在你隔壁那座屋子。”

顾晚晴的语言功能暂时还沒有回复,又点了点头,看着慕容锋半晌才问:“那个医生是立诚!”

“嗯!”

“那你们。。。会不会有危险?”这是顾晚晴最担心的。

“不会!”慕容锋为了让顾晚晴放心,语气很果断:“放心,这些我们都有想过的,所以都有应对的办法,你只要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伤害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说话间,慕容锋的目光移到了顾晚晴脖子的伤口上,有两道伤痕,刚才她划的那道已经不流血了,他还是心疼不已,手在伤口的边缘抚了抚:“痛吗?”

顾晚晴摇了摇头,看着慕容锋,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題:“慕容锋,真的是你吗?”不是她的错,因为眼前这个人的五官看上去。。。实在差距太大了,如果不是这些话,她真的怀疑眼前的人不是慕容锋。

慕容锋把顾晚晴拉入了怀里,用一贯的力道拥着她,轻声说:“真的是我,你的煜涵。”

听着熟悉的话,感受着熟悉的怀抱,顾晚晴已经确认拥着她的人就是慕容锋了,但还是有疑问:“可你的声音?”

“那是吃了药,回去之前声音都是这样!”慕容锋问顾晚晴:“不习惯?”

依偎着慕容锋,顾晚晴的心就安定了不少,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抱着他的背说:“你原來的声音比较好听!”

慕容锋听得出來顾晚晴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终于放下心去,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來:“黄严”的声音响了起來:“是我!”

“他应该是送药來了!”说着,慕容锋去开门了。

杨立诚提着医药箱进來,看着顾晚晴脸上比脖子上的血痕还要惨的泪痕,似乎明白了什么?挑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晚晴问:“知道我的壮举了,然后感动成了这样?”

顾晚晴摸了摸湿湿的脸颊,脸微微有些燥热,慕容锋果断从杨立诚手里把医药箱接过來:“你可以走了!”

“啧啧啧”杨立诚很不满的样子:“我好歹是你的盟友,你就这么对我?”

他开玩笑的表情很明显,但是人家夫妻两却用沒心情开玩笑的表情看着他,他摸摸鼻尖,摆摆手沒再继续当电灯泡:“算了,这里容不下我,我回去一个人呆着去。”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小木屋。

“立诚!”顾晚晴及时开口叫住了杨立诚,对他说:“谢谢你!”

杨立诚回头,笑得漂亮洒脱:“沒什么?我來体验一下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方式,顺便帮你一个忙而已!”

顾晚晴自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目送着他离开。

感谢之类的东西慕容锋是不会表现在口头上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忘了。

他把顾晚晴按到椅子上坐着:“我给你处理好伤口。”

顾晚晴微微仰着头配合慕容锋的动作:“我们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好好谢谢立诚,他为我做的真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

慕容锋回答得干脆:“要不让人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这样他就不会觊觎别人家的老婆孩子了!”

顾晚晴无奈地看了眼慕容锋,不过她是真想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了,杨立诚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单身也不象话,让他谈谈恋爱也好好享受下美好的感觉。

伤口处理好后,慕容锋往她的伤口上贴了两片创可贴,指尖不经意间会触到顾晚晴的肌肤,但是给顾晚晴的触感却轻到几乎感觉不到。

顾晚晴知道,他是在小心翼翼地克制着放轻力道,也许是怕弄疼她,能让慕容锋这么小心翼翼的,或许也只有她一个人,想到这一点,顾晚晴的心头又泛起淡淡的甜蜜。

“好了,”慕容锋把创可贴的包装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顾晚晴摸了摸脖子上的创可贴,看着慕容锋问:“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情沒有发生,你不会跟我坦白,对吧?”

慕容锋叹了口气,“龙哮天很警觉,如果你知道了,看我的眼神不对劲的话,龙哮天察觉到什么,我们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而且,所有的计划都会被破坏。

顾晚晴点点头,“放心,我会小心的。”

慕容锋把顾晚晴拉入怀里,让顾晚晴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双手由后绕向她的小腹圈住她的腰,“我不能呆太久,龙哮天会怀疑。”

顾晚晴知道,沒说什么,向后靠了靠,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身后的慕容锋,过程中只是感觉到慕容锋的唇轻缓地擦过她的脸颊,然后她还沒反应过來,双唇就已经被慕容锋衔住了。

她怕引起守在门口的人注意,一点声音都沒有出,只是回应着慕容锋的吻,能感觉到慕容锋环在她腰上的手越來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