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深感诧异,门主会与这小子认识,苏正名的名声他们确实听说过,这小子竟然是苏正名的儿子,还真是不敢相信。但闻齐风这番话后,几人适才拱手道:“多有得罪。”

苏念晨闻言,淡然一笑,看来齐风早就认出了自己,却并未阻止他门下,难道这是试试自己身手么。一边想着一边将探究的目光落在齐风身上。

齐风似乎也看出了苏念晨的想法,摸了摸鼻子道:“适才认出你是苏前辈的儿子,所以并未阻拦他们,看来,苏兄弟你这内劲不错,竟然能将刀用内力崩碎,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如是这番说着,似乎有些夸赞苏念晨的意思。

苏念晨依旧笑意淡淡,却也并不反驳。齐风是听雪楼掌门,想必再此遇见,定是赶赴大理的。这一路来,他遇见的官兵与江湖侠客也不少,均是往西南方向而去。看来这一次,对于剿灭魔教都势在必得。想到此,苏念晨明知故问道:“不知齐门主去哪里?”

“大理啊。”齐风神色淡然道。而后,细细打量了一番苏念晨道:“这一次就苏兄弟你一人么?”

苏念晨摇着头,自酌了一杯酒,看着齐风道:“我有事。”

“这一次,你们苏家不去大理?”似乎是有些奇怪,齐风不禁皱着眉头问道。

苏念晨笑着道:“家父不喜欢参与江湖上的大事,这种事情你们几位前辈去就可以了。”大理一事,苏正名直接拒绝了武林盟主的邀请,他们苏家一直低调行事,从不喜欢参与这样的纷争。

“可惜了。”齐风闻言,摇着头颇有些惋惜。

苏念晨闻言,眼角微挑,未回应齐风这番话,只是笑笑,继续低头吃菜。

齐风见状,淡然一笑,而后起身道:“苏兄弟,我要赶路了,就此别过。”

苏念晨闻言,微微颔首道:“那就不送齐门主你了。”又不是自己家,送毛线。

见齐风带人离去,酒楼适才恢复刚才的营业,齐风下楼的时候,赛了些银两给老板,似乎对于先前的事情有些抱歉。

苏念晨靠在窗边,看着齐风等人骑马向远处而去,他忽然想到,自己也要赶路去找苏念晚了。想罢,将银子直接落在桌上,翻窗而出,直落在拴着的马上,解了绑马绳,直接向西南方向而去。

这几日,苏念晚在唐家堡修养的还算不错,只是夜子桓在山里似乎有些不习惯。整日赖在苏念晚修养的院子里,念叨:“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念叨的苏念晚直接想掐死夜子桓,虽然这个念头每天都会冒出,但她极力的克制自己。

倒是唐微自那日出现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苏念晚这里。倒是让苏念晚觉得安心很多,毕竟对于唐微,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想了几日,觉得自己的命是他救的,但是镖头的死却与他有关,她就颇为头疼。一码事归一码事,只是这木匣子还在自己这里。并且唐微这个人,她不想去招惹,但却想为几位镖头讨个说法。这番复杂的心思还真是折磨自己,索性唐微这几日不露面,她倒也心安理得。

都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在唐家堡,苏念晚一日三餐,吃的挺好,还有专门的人给自己上药。越是这样,苏念晚越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啊。夜子桓与束小剑两人整天没正行的在唐家堡乱逛,估计唐微跟人打了招呼,不然他们二人还能这么坚挺的火灾唐家堡,差一点中毒,差一点被暗器射死,这两人在唐家堡闹出的事情也算挺多的。

苏念晚就是想不明白,唐微这脾气的话,应该早就将这两个人毒的死去活来了,现在这状态是完全放养啊。看着夜子桓一边念叨着无聊,一边吃着菜,她眉目微微皱起道:“吃个饭也来我这里?”

“你的饭菜比我们好。”夜子桓一脸委屈的神色,而后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吃着,似乎将这肉当做了唐微。

“怎么可能?”苏念晚自是不信,眼角微微一皱。

束小剑笑着道:“苏姑娘,这饭菜还是你的好一些。”说罢,眼角暧昧的看向一旁吃的津津有味的夜子桓,似乎另有所指。夜子桓闻言,微一愣,而后继续吃着菜。

“我得饭菜好一些?”神经大条的苏念晚是听不懂束小剑的话中有话,微有些疑惑。

“咳咳,你伤势如何?”夜子桓忽然开口道。

“应该好了。”苏念晚想起这几日替她上药的老妈子,总觉得这老妈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别扭,让自己觉得有些不自在,本欲想自己上药换药的,索性那人上完药就走,很少说话。

自己伤口早已结痂,唐微的药也很管用,没有复发的迹象了。估计过几日就能离开唐家堡了,只不过,自己是准备来唐家堡搞破坏的,怎知被唐微救了,还真是让自己莫名觉得好笑又无奈。

见苏念晚这般复杂的神色,夜子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道:“怎么了?”

苏念晚悠然叹气,看了眼不远处道:“我想,过几日我们就该走了。”

“哦?你不是打算要破坏一下么?”夜子桓眉目一挑,贼兮兮笑道。

苏念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看着他,一本正经道:“鉴于你们二人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唐少主没把你们毒死就算不错了。”言下之意,这几日他们把唐家堡算是搅得鸡犬不宁,还差点被毒死与射死,破坏唐家堡,她先前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见夜子桓与束小剑这两日被人提溜着进来,不是拿丹药喂他们就是帮他们拔留在屁股上的各种暗器,还真是让自己觉得触目惊心啊。

“哎,阿丑,我们这是舍身为你去查探唐家堡地形。”夜子桓一脸无奈的神色道,眉目间少有的一丝忧愁啊。

“算了吧,一看你们就是偷东西。”苏念晚嗤之以鼻道,查探地形在她苏念晚的眼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偷东西!!

夜子桓会那么好,来唐家堡虽没问他,但是自那日偷听,她似乎得知,应该是为了某样东西而来,并且还会有曲悲邪有关,因为他们也曾惦记过那个木匣子。

只是她不愿意再往深处去向,越想越觉得复杂,包括夜子桓的身份。

“哎,竟然说我偷东西,啧啧。”夜子桓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着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过几日,我想可以离开唐家堡了。”苏念晚在心里想了一遭,伤好了,就没必要呆在这里。

“那,你有什么打算?”夜子桓闻言,忽而侧目看向苏念晚。但见她面色淡然,眼神悠远的看着不远处,青丝微扬,恍惚间,在夜子桓的眼里,就如一副画一般,乱了乱心神。

苏念晚闻言,笑道:“大概会去大理或者回去。”去哪里,她也没想好,只是若是回镖局的话,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家,鬼姬说在大理等自己,也有些动摇。她还没想好,就连面对唐微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提及那件事。想罢,悠然叹了一口气。迷茫的看着前方。

听着她这一声怅然,夜子桓适才缓了缓心绪,眉目一皱,正欲说话的时候,但闻苏念晚道:“子桓,你会去哪里了?”

“我?”夜子桓闻言,微微一愣,见苏念晚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的答案。是啊,自己又会去哪里了?

“他和我去大理。”束小剑笑嘻嘻的将爪子搭在夜子桓肩上,勾肩搭背的姿态暴露无遗。

“大理?”苏念晚闻言,不禁一愣,而后道:“你们去大理是为了剿灭魔教大会?”

“我家就住在大理啊。”束小剑扬了扬眉毛,笑着道。

“子桓,你不回临安了么?”犹记得初次见面时,临安本府后院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苏念晚一直奇怪的是,夜子桓的身份,还有书院着火为何要去大理。

“临安?呵呵,还是大理空气好。”听似漫不经心的话,夜子桓那满不在乎的神色,只是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惆怅,临安,他是回不去了。

苏念晚未能注意到他眼底细小的变化,只是她心里却隐隐能猜到几分,其实子桓是很怀念临安的,他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想罢,苏念晚微微垂头,敛了敛眸子。

“若是苏姑娘想要去大理,可以一起。”束小剑眉目微微一扬,却不曾想夜子桓直接斜怒了束小剑一眼,吓得束小剑又道:“大理有点乱,还是别去了。”

苏念晚有些奇怪束小剑这般快的变化,微微颔首,眼眸一转笑道:“怕我吃光你家的菜?”

“那倒不是啊。”束小剑呵呵一笑道;“大理么,最近有点乱罢了。”说罢,眼神有意识无意识的看向夜子桓。

“再说吧。”苏念晚笑着道。“要不我们出再去逛逛?”自己这几日一直被迫呆在这个院子里,唐家堡还真是没好好去逛一逛。虽然这几日总是看见夜子桓与束小剑惨兮兮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来唐家堡还真是“危险重重。”

果不然,两人闻言,直接摇着头道,一脸的惧意,尤其是束小剑,捂着屁股道:“昨日那个银针刺得我到现在还疼。”说罢,眉目微微一皱,颇为委屈。

“罢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苏念晚摇着头颇为无奈道,而后,直接理了理衣裳,迈了一步,而后想到了什么事,连忙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们两人道:“这唐家堡我还不认识路。”

“让唐少主带你去啊。”夜子桓抖了抖眉毛,笑着道,神情暧昧。

“对呀对呀。”关键时刻,束小剑也倒打一耙。

“那算了吧。”一想到那个不会笑的面瘫男,苏念晚顿觉得头皮一麻。让唐微带自己逛唐家堡,还真是想都不敢想。

夜子桓笑的贼兮兮上前,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而后用自己的小爪子拍了拍苏念晚的肩膀道:“你好好的修养,逛唐家堡这个事,我和小贱会替你完成的。”

苏念晚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万分不愿意的抖了抖肩膀,想要把夜子桓的破猪蹄子甩开,道:“你们也不怕再次被暗器射中。”

“哎呀,我们安分守已就行了。”三人叨扰了一阵,苏念晚便目送两人离开。

安分守已,自己还真是做不到了,尤其是生产暗器的唐门。记得长安那次,见识到了追命箭的厉害,自己这么无聊的时光,肯定要偷偷潜入唐家堡的暗器司去好好看一看,想罢,她悠然一笑

月黑风高,苏念晚踏着轻快的步子跃在某处屋檐上。俯视一切,灯火点点,其余都是黑乎乎一片。偶尔有山风吹过,冷的苏念晚一阵抖。她摸着从夜子桓房中偷出来的地形图,撇撇嘴,突然意识到大晚上的谁看得清地图啊。想想刚刚在夜子桓脸上画了个几笔,她却又有些得意,心情舒畅啊。

想罢,苏念晚扫了一眼四周,决定随便逛逛。

一处竹林院落,就在苏念晚的前方,院落里点了一盏烛火。苏念晚不知为何,悄步走向那边。

迈入院子时,苏念晚便嗅到一股清香,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似乎与某人身上的味道很相似,只不过,她还没有多想,便突然听见有人笑着道:“深夜还有人做客?”

这声音是陌生的,惊得苏念晚不由身子一怔,一抬头便对上一人,那人一脸笑意,眸子里也含着些许笑意看着她。

“你是谁?”苏念晚有些戒备道,微微后退了几步,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呵呵,别怕,姑娘,我一直住在这里。”那人似乎没有恶意,而后,眉目一皱道;“姑娘,我在唐家堡貌似没有见过你。”

“我,我那个,是来拜访的。”苏念晚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和面前这位中年男子阐述自己为何出现在唐家堡一事,总觉得提及唐微救自己,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