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晚自认为不是酒痴,但是品酒这门学问还是偷偷的跟着苏正名后面学的。?

她急忙上前,拿起酒,打开酒封,深深吸了一口,神情颇为享受,颜徽笑着看着她这幅神情,淡然坐定,苏念晚忽然道:“这酒不错啊。”而后连忙浅尝几口,道:“这味道没尝过,不过不错,这是什么酒?”她眸子透着好奇,问着一旁的颜徽。

“呵呵,这是我爹酿的酒,埋了十几年了。”颜徽笑着道。

苏念晚闻言,有些惊讶,这鼎剑阁阁主竟然会酿酒,而且这酒味却不差,苏念晚又浅尝了几口,只觉这味道入口虽淡如清水,但越喝越觉回味甘甜隽永,而后却有一丝苦涩的感觉。“这酒可有名字?”苏念晚放下酒,忙问道。

“我爹叫它钟情。”颜徽也学着苏念晚拿起酒,神情微微一便,但也喝了几口,似乎不嫌弃苏念晚刚才已经喝过了。

钟情?苏念晚闻言眉目一挑,总觉得这酒似乎有些故事?而后眸子更加好奇的看向颜徽。颜徽见此,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叫钟情,问我爹,他总是闭口不说。只是今日我也是第一次喝这酒。”

“哦?第一次喝?颜少主你不会去偷酒了吧?”苏念晚忽而有些吃惊说道。

“那到没有,我今年也是第一次听说此酒,还是我爹将它挖出来了。”颜徽眸子一沉,忽而想起他娘见到此酒复杂的神情,总也觉得这酒定是为别人而酿。

“不过这酒的味道又一丝苦涩。”忽而苏念晚话锋一转,道:“你还没告诉我寒鸦渡是什么了?”突然想到自己想问的事情。

颜徽听闻,看着她道:“曲悲邪的绝招,起催眠作用的,中招者一般都会被他操控。”而后,顿了一下,细了细瞳孔,接着道:“我想唐九有些内伤,貌似出自你的手。”

苏念晚闻言,面目诧异,那么昨晚见到娘亲的画面,定是自己被催眠的结果,再听闻颜徽说道唐九的有些伤出自自己的时候,更是目色一惊,慌忙起身道:“我要去看他。”颜徽连忙道:“不急不急,他还在调息,你现在若是打扰到他,他这内伤怕是好不了。”这句话才让苏念晚慌乱的神情稍微放松下来。

“我很奇怪,你为何和唐九出现在一起,而且还中了曲悲邪的招。”颜徽也很好奇苏念晚昨日发生了什么事,和唐门的人在一起,虽说唐门亦正亦邪,但是威名远在。

苏念晚淡淡一笑,道:“昨天好好在酒馆吃菜,唐九坐在我面前,然后四个彪形大汉冲了上来,本来我也不管他的事,可是竟然有人说我是小白脸,我,这么风度翩翩,哪里像小白脸。”边说边愤恨的拍着桌子,俨然就觉得别人叫她小白脸是多么不尊重自己的事实。

颜徽愕然的听着她这番话,被她这个理由弄得有些啼笑皆非,他笑着道:“苏大美男,就为这句话和唐九站统一战线了?”

苏念晚夹着菜吃着道:“对,就这理由,还有我喜欢你叫我苏大美男,诺,赏你的。”说完,就夹着一块肉放进颜徽的碗里。颜徽愣愣的看着她这个动作,而后无奈摇摇头,在苏念晚注视的目光下,将碗里的肉吃了。

“你可知昨日在酒馆遇见的那些人?”颜徽摇晃着就被,沉声问道。

“不知道,反正估摸着以后见面就有仇了,我得多做几个面具,这样才安全啊。”苏念晚长叹一口气,继续埋头吃菜。

颜徽闻言,笑着道:“苏阿丑,你就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么?”虽见过一次真容,被她这容貌还真是惊艳到了,忽而眼角瞄向苏念晚,记起在思源书院后山洗澡被苏念晚看见的事情,面目突然微红。

苏念晚颔首看着颜徽微红的脸,以为他喝酒上脸了,见此当下一笑,忽道:“我觉得装扮成男子才安全点。”其实对于苏念晚来说,男女都差不多,但是苏念晨说过,男子打架要比女子又气质,于是苏念晚就更喜欢男人扮相了。

颜徽没有说话,只是含着笑。突闻苏念晚道:“昨晚为何你们会出现在林中?”这个确实有些好奇。

“你还没告诉为何遇见曲悲邪,貌似和唐九有关吧?”颜徽颔首问道。

“这个,就是害怕四个人追杀,慌不择路跑到林间,而且他也受了伤,再然后就遇见了那个什么半人半鬼。”说完这句话时,苏念晚仍心有余悸的想起了曲悲邪那张脸,真的是太可怕了。而后眸子看着颜徽道:“你了?”

“曲悲邪本来就是邪人,昨日有人闻言在乱坟岗看见他了,那人差点吓死,曲悲邪不仅吃腐肉,也吃新鲜的人肉,我们收到消息,就一路追寻,谁知就遇见你们了。”颜徽淡然的说着,但苏念晚的神情越来越惊恐,眼中的惧意慢慢浮生,她颤抖着问:“真的吃人肉?”似乎这个也真的是太骇人听闻了。就见颜徽点头,苏念晚忽觉得身子有些冷。

“鼎剑阁牢不牢固?”苏念晚忽站起身,环顾四周道。

颜徽见此,似是看出了苏念晚的担忧一般,淡然一笑道:“曲悲邪受了伤,他也没胆量闯入这里,真的当我鼎剑阁好进么?”颜徽说这句话的时候,定定的看着苏念晚,这眼神却莫名让苏念晚有些安心。

“那就好。”苏念晚听闻神情稍缓和,笑着道。”那个,他们还好么?“苏念晚忽托着下巴,面目颇为严肃。

颜徽一愣,明白她说的他们是谁,笑着道:“挺好的,我后日就得回去了,还好在长安遇见了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漾起一丝柔光,但颇担忧道:“你在长安会待几日?”

“恩,过几日就回去吧。”苏念晚敛了敛眸光,她才不会告诉颜徽自己离家出走了,而后,两人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苏念晚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静静地做着,她从未与颜徽待过这般长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颜徽生活的世界与自己的认知颇为不同。在她看来从前那般有些孤傲的颜徽,似乎并不似想象中那般难相处。

颜徽也不说话,只轻轻转着酒杯,思虑着什么。

苏念晚忽然道:“为何我装扮成男子,你也还认得出来?”

颜徽听闻微微颔首,笑道:“你的眸子,总是让我一眼能认出来。”

“哦?”苏念晚忽而笑了,眉眼俱弯,这个还真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唇角漾起的花开进了颜徽的心。

“少主少主。”一名男子慌张跑来。颜徽侧目看着来人,道:“怎么了?”

“那个人醒了。”男子踹着气道。

“哦。”颜徽闻言了然,转目看向早已起身的苏念晚,道:“一起去吧。”说罢,苏念晚听闻还未回应,便急急的向前迈步而去,倒是身后的颜徽见此,微微摇了摇头。

唐九此时躺卧在**,他想要下床,无奈自己使不上劲,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他忽然警觉的摸了摸怀中,细小的物件还在胸口,这时他才放下心来。

苏念晚此刻已和颜徽迈入房内,忽道:“哎呀,你醒了?”唐九循声看清来人,笑道:“是啊。”而后目光上抬,看清苏念晚身后的颜徽,忽然道:“昨夜多谢搭救。”

颜徽淡笑着,摇了摇头道:“都是江湖人士,路见不平当然出手相助。”

倒是苏念晚颇有些担忧,想起颜徽说自己中了催眠,而且还打伤了唐九,不由垂下头,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唐九似乎看出苏念晚的心思,道:“兄台,还未请教姓名,昨日你也救了我唐九。”

“可我打伤了你。”苏念晚闷声道,颜徽将她的不好意思看在眼中,心道:你也会不好意思。

“无碍,曲悲邪的寒乌渡让人防不胜防,再说兄台定是心中有一些念想,才中了这个罢了。”唐九无碍的说着,而后,顿了一下道:“两位的姓名还未请教,我唐九唐门中人。”

“颜徽。”

“苏阿丑。”苏念晚一时脱口而出,颜徽听闻侧目看着她,有些想笑。

“额,莫非是鼎剑阁少主颜徽?”男子思虑了一番问道。

“正是。”颜徽淡然说着,嘴角微微一挑,又抿紧了。

“多谢鼎剑阁出手相救,我唐九定不会相忘,苏兄,也谢谢你仗义出手。”唐九客气的说着,而后又道:“颜少主,我想好了便回唐家堡。”

颜徽听闻,笑着道:“今日早已派了书信给你们唐家堡,你若是上路,我估摸着曲悲邪会暗中出手。”

唐九闻言一愣,刚才确实把曲悲邪忘记了,昨晚自己在晕倒前还听到了曲悲邪的警告,自己若是一人单枪匹马上路定会遇见他,并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去。思及此,唐九眸子一黯,神情有些蔫蔫。

苏念晚见此,忽上前道:“怕什么,我和你上路。”早就听闻唐门暗器众多,自己还真是想进唐家堡看看。这世上只有三样东西让苏念晚感兴趣:吃的,银子与暗器。

为等唐九回应,颜徽笑道:“你也不怕遇见曲悲邪,然后再次打伤唐兄。”

苏念晚闻言不满的回头看着颜徽,眸子里闪现一丝不悦,但却又觉得颜徽此话有道理,无可奈何的抓了抓脑袋,道:“我用棉花塞住耳朵。”

“无用的。”颜徽继续道,语气虽淡然,但也让苏念晚听出一丝那么玩笑的味道。

“哼。”苏念晚不淡定的回了一个鼻音给他,眼中闪过一丝蔑意。

“呵呵,谢谢苏兄好意。”唐九淡然一笑。

“唐兄不用急,估计你们唐家堡会出人来接你。”颜徽神情未变,依旧不冷不淡。

唐九听闻,似乎也不着急了,只道:“这几日会叨扰到颜兄还有鼎剑阁的。”颜徽颔首,浅浅一笑,似乎不放心上。

苏念晚神情蔫蔫着,自己真的是想去唐家堡,若是唐家堡的来接唐九回去,那么自己怎么才能去啊。想到这里,苏念晚烦郁继续抓了抓脑袋,突然想哀嚎一声。颜徽侧目看着她,挑着眉道:“怎么了?”

苏念晚闻言斜睨了一眼颜徽,道:“没事。”但却眉目一转,笑着看着面前的唐九道:“唐兄,唐门暗器众多,我想问一问这琉璃飞针是什么?”自己一直记着易行天说的这个暗器,有些好奇,正好唐门的人在,自己问问,看能不能知晓这暗器在哪,然后顺手摸过来。

这番话却让颜徽皱了皱眉,目光沉沉的看着苏念晚。

“琉璃飞针?我只听闻过一些,传言十几年前,被一位女子得到,但后来这女子就在这江湖消失了,所以这飞针也不见了。”唐九颇为无奈的说道。

消失了?苏念晚本来含笑的眸子忽再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沉淡了下去,而后又不死心道:“真的消失了?听说很厉害的暗器啊?”

“呵呵,琉璃飞针不是最厉害的,但却是一件宝物。”颜徽听闻,忽像是明白了什么,苏念晚就喜欢实用暗器,难怪对这个这般好奇。而后眼波静静地落在苏念晚的面容上,依是那抹如烟似水的清笑。

苏念晚惊愕的抬起头,似是不信,直愣愣的看着颜徽,但又闻唐九道:“颜少主所言极是,琉璃飞针是件宝物,作为暗器出手有些不适合它的身份,它只是一件暗器宝物而已。”

这句话瞬间让苏念晚残留的希望击破,她颓然的垂下头,愁苦的小脸却让两人看的过意不去。

颜徽道:“要么明日我去库里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暗器。”

唐九道:“等唐家堡来接我的话,我去询问一番,我家少主定会出一件暗器赠与苏兄的。”

苏念晚听此,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下,但还是摆手道:“罢了罢了,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以为这琉璃飞针是最好的暗器,谁知道它竟然是宝物。”说完,眼中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