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样想,但我还是装作轻松一笑,拍了拍王铃的额头,“放心吧,这件事我们会和平解决的,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多大的恩怨也都该化解了,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王铃点了点头,拉着我在一个石凳子上坐下,面前有一个小湖,湖水碧波荡漾在灯光的照映下,闪烁着点点光亮。

王铃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轻柔的说道:“现在这样的感觉多美好啊,要是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

“想什么呢?”

“嘻嘻,不告诉你”,王铃看了我一眼,忽然闭上了眼睛,“你听,风中的声音,就像一对恋人的窃窃私语”。

这时有不少的苗族少男少女走了过来,手里都提着一个篮子,好像是要去采摘什么东西。

看见我们坐在这里,就有几个招呼我们一块去,说是去采花。

我本来不想去,但王铃好奇心大起,嚷着要去看看 。

夜棠花,会在今天夜里绽放,所以寨子里的少男少女们都来这里等待了,少女们等着自己的心上人会把一朵夜棠花插在自己的发髻上,那将会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王铃看着我,“刘志华,你也去摘一朵吧!”

我自然明白王铃这么说的意思,这样浪漫的事有几个女孩不会心动?

点了点头,“等下开了,我就给你去摘”。

王铃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睛注视着四面山崖上。

夜晚宁静,山崖中不时的吹过一丝寒风,但大家都没有一点在意,夜棠花就要开了,我们已经看见山崖上,夜棠花的枝头一个个花蕾在静静的绽放。

夜风吹过,带起了阵阵清香,在过一会花马上就会完全的绽放,到时候就可以采摘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看见山崖上的夜棠花完全的绽放,白色的花朵差不多有小孩的拳头大,在夜色中格外的美丽,显得孤傲纯洁。

“开了开了”,苗族的少女们欢呼。

然后一旁的少男们就开攀登上山崖, 把夜棠花采摘下来。

我就找了一个最容易上去的地方,爬到了一颗夜棠花树下,选了一朵最大的摘了下来,然后回到王铃的身旁,微微一笑,把夜棠花插在她的头发里。

此时此刻,在场的女孩们个个都沉侵在幸福激动的氛围中,靠在自己的心上人怀里,说着一些情话。

王铃也靠在我的怀里,“刘志华,你说我们会不会像这朵花的传说一样?”

“会的”,我轻声回答。

这是那些苗族少男少女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去,我们也跟着回去,明天一早就得去目的地,心里难免会有些紧张,事情会怎么解决?如果是往坏的一面发展,我们该怎么应付?

回到苗寨,我刚把王铃安顿好,刘叔就来找我了,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管明天事情发展得如何,你都要冷静对待,老实说我并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件事里来,苗人的蛊毒对付起来还真是有些麻烦的,到时候你在一边看着就是了”。

“那你有把握吗?”

湖南刘叔点头,“把握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来了”。

“好了,早点睡觉吧,时候也不早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湖南刘叔走了出去。

第一次出了四川,又来到这湘西苗寨,总觉的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索性就坐了起来,打开了窗户看向了窗外。

外面天空一轮圆月高挂,洒落下朦胧光辉,眼光四下一扫,我看见赤莫长老正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坐在了一张石凳上,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非常的专注,虽然有点好奇,但我还是准备关上窗户去睡觉。

却没想到,赤莫长老竟然叫住了我,向我招招手,“小伙子,下来坐坐吧”。

心里有点奇怪,但我还是走了下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赤莫长老,有什么事吗?”“呵呵,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

赤莫长老抽了几口旱烟,突然问道:“知道苗人蛊毒吗?”

我点了点头,“听湖南刘叔说过一些,知道大概”。

“并不全面啊,苗人蛊毒及其复杂,其中又分成好几派,蛊毒种类上百种,但一般都是用来治病养身的,不过自古以来,就有一部分苗人喜欢以蛊毒为毕生追求,后来又发展出了巫神,继而就有了巫术,苗人借助巫术就可以将蛊毒运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其中厉害不用我说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

“之所以我要告诉你这些,就是想提醒你千万不可小视了蛊毒,尤其是明天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他们可是苗人中至今保留不多的‘巫苗’,他们信奉巫神,传承了蛊毒的全部精华。重要的是,他们跟你们刘家有不小的过节,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这段过节想要化解可没那么容易啊。你是刘家主脉的传人,要是在古时兴盛时期,他们还会敬让你们三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们刘家兴盛已经不再,阴阳风水师才几位,更别说阴阳法师了,不过我们苗寨很早就跟你们刘家有交情,所以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现在我就给你说说苗人蛊毒的重点吧,只要你把握了这些重点,到时候就不会那么容易陷入被动了”。

赤莫长老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苗人蛊毒,讲究无色,无味,无形,也就是说下蛊于无影无形,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种下了,蛊毒一般都会慢性发作,分为两种,一种只是会让你痛苦不堪,或者是失去神智,而另一种就是要命的了,会让你在痛苦折磨中慢慢死去,但是我们苗人自古就有规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使用蛊毒的,顶多也就是小小的惩罚下”。

现在苗人传承的蛊毒大多都是以蛊虫为媒介的,所以但凡养蛊的苗寨里,都会有蛊虫,养蛊之法可谓是千奇百怪,有的以身养蛊,有的则以蛊养蛊,最厉害的便是养出了蛊王的,而对于蛊王赤莫长老也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这蛊王已经通灵,非常的邪异。

“据我所知,你们明天去的那个地方,那位大祭司就已经养出了蛊王,如果你们刘家还有阴阳法师,那倒无惧,可是现在来说,你们胜算不大啊”。

对于这个消息,我也是吃了一惊,虽然之前并不知道蛊王的种种,但听赤莫长老这么说,可以想象着蛊王有多厉害,如果真要发生什么,怕是会对我们不利啊。

“我刘叔知道么?”

“我也跟他说了”。

“那他怎么说?”

“他只是说会有准备的,有足够的把握把事情解决”。

我心里思索,刘叔有什么准备呢?

时间已经不早,赤莫长老也回去休息了,我也立马回去休息,脑子里想了会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最终干脆就不想了。

越是往湖南西边走,山就越多,崇山峻岭连绵不断,这边离重庆和贵州比较近,要是在重庆还没有从四川分出去,那么现在可以说湖南和四川是交界的。

开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坐落在湘西深处的一个苗寨,四面都被大山环绕,树木参天风光秀丽。

到这里,游客也逐渐的减少,我们一行人就直接走了进去,赤莫长老跟这里的长老认识,很快就带我们进了寨子里。

走进这个苗寨,就给人一种安静的气氛,这种安静有些怪异,好像这个寨子的人都在睡觉似的,一些苗人出来看见我们,也都一脸的戒备之色。

赤莫长老先进去通知了这里的坤鱼长老,然后我们就跟着进了屋子,坤鱼长老还算和善,招呼我们坐下。

“族长跟大祭司都去主持祭祀巫神了,你们就先等一会,等他们回来了,我就给你们安排,你们来这里来的目的我都已经知道,说句老实话我也很希望这件事能够好好的解决,毕竟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只是......唉!大祭司这个人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听进去的,就是我和族长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点我们已经有所准备,但是也得去试试,此刻坐在椅子上,我便打量起四周来,这是寨子的宗祠,也就是平时的议事大厅,看得出来这里有些年头了,整个屋子里都有股檀木香。

同样地面上也是一尘不染,而且我注意到,在屋子的墙壁上,都有着一些壁画,这些壁画都是描绘苗人祭祀祖先,或者进行一些重大仪式活动的场景,其中还有一些就是苗人养蛊的场景,非常的诡异,给人凉飕飕的感觉。

坤鱼长老招呼人端上了茶水,我心里立马就‘咯噔’起来,先前湖南刘叔说,这苗人下蛊可谓是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神不知鬼不觉就下了,有可能是和你讲话的时候,有可能就是和你身体上接触的时候,这喝水吃东西就更不成问题了。

把茶杯端在手上,我是犹豫着要不要喝,王铃也看着我。

这时坤鱼长老显然看出了我的疑惑,哈哈一笑,“放心吧,这茶里没有蛊毒的,你不用对我苗人蛊毒有太深的忌讳,其实蛊毒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而且我们苗人也不会无故下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