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霍作作棋逢对手,他是谁的夫?

班主任第一次出现,侯狄凸现在霍作作面前,班主任第二次出现,沈夫就出现了。

班主任第二次在教室正式出现,是来传达学校国庆节后开迎新会的通知的。学校人太少,节目不够摊派凑。新生们被要求自己出节目欢迎自己,每两个班干至少要组织一个节目,霍作作自然和薛芙一组。两人苦于唱跳都拿不出手,文艺骨干们又早被韩彦华这类帅哥美女班干一个微笑就抢走。霍作作只好勉为其难,憋出一个小品,广招演员。沈夫就被同学们推荐出来了。

沈夫确实很不起眼,1米65婀娜的小身板,纤腰盈盈一握,肉肉的小圆脸肉肉的鼻头肉肉的眼袋把小眼睛都快挤没了,又红又大的盛年青春痘顽强霸占新生痘的地盘。认真看他全是辨识度很大的特征,但是把他丢到人群中——没了。所以他被韩彦华他们排除在“文艺骨干”之外,举荐到霍作作这里演小丑,是理所当然的。

沈夫估计也明白自己纤腰如柳,长得和“男子汉”有点误差,所以他总是刻意留着一片潇洒男人的标志性斜刘海,遮住左眼。总是抱臂护胸,眼神深邃,斜向上盯着他的斜刘海发稍,入定,久不时吹一下他的斜刘海。

他这次专程跑到霍作作面前抱臂护胸吹斜刘海,就只想看看霍作作的小品值不值得他演,所以他看也不看霍作作就说:“我叫沈夫,女生叫我‘夫’就可以了。”

夫?!还女生专用!霍作作笑死了,这学校还真什么人都有啊:“沈夫?神父?就你这样还让女生都叫你‘夫’!你要是没有镜子用,我很乐意把我的镜子砸一半送你,反正半块镜子就可以把我照完了,也可以把你照完了。”霍作作损人的秘诀是每次损别人之前,先自己把自己的身高给损了,深得“穿别人的鞋,让别人无路可走”之道。

沈夫只是偏了偏头,很酷地斜视了霍作作十几秒,说:“我没骗你,我真的叫沈夫,我大哥叫沈大,我二哥叫沈天,我叫沈夫,我是参天一夫!我可以拿户口簿给你看。我是怕你凑巧是我以后要追的女孩的朋友才给你点面子的,你不肯叫我‘夫’我终于放心了。不是你的目标才是我的荣耀。”霍作作由衷地服了沈夫三兄弟的名字。

细看沈夫,霍作作还是有印象的。当初锄草时,沈夫的责任地和霍作作的相邻。霍作作看到一只蚂蚱,跑去抓,沈夫抢先抓住了,霍作作以为他给自己抓的,很开心地说去找火机烤了吃。等霍作作把火机找来,沈夫说:“找什么火机,多事!我直接用腋窝夹着热一热就吃掉了,以前我们钓虾,什么时候用过火机啊?都是钓上来用腋窝热一下吃了的。”霍作作当时觉得这男孩很有意思,只是后来他没入人群中。没了。

这号人物原来在这!

沈夫跷着二郎腿吹着斜刘海看完霍作作的小品后,拒接这个小品主角及与之有关的一切,甚至不允许霍作作认为他认真看过这种垃圾作品。这倒也罢了,可恨的是沈夫说看完后,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他觉得霍作作在文学上的最高成就,将是“老不死”这个外号。

霍作作和沈夫从此发现了彼此!两人一样嘴快、恶毒、血脉贲张、声嘶力竭、拳打脚踢,俗话说“三个女人一条街”,当大家无比厌烦地说这两个人等于三百个女人时,沈夫称自己只是那三百个女人中的一个,剩下那299个是霍作作。霍作作则说,武斗起来确实如此,她霍作作揍沈夫299下,娇弱的沈夫也未见得能还上一次手。

鉴于这“三百个女人”经常武斗,殃及池鱼,所以林冰月代表大家出面,只允许他们文斗。

这两泼货乖乖地猜拳争发言权,猜赢了的说五分钟,说完再猜拳。开始还行。自从霍作作连续赢6次后,规矩就破了。武斗又上演了——

那次沈夫耐心听霍作作用各种修辞、故事埋汰了他半个小时后,第7次猜拳他终于赢了,霍作作居然要跑掉不肯听他说。这种行为还不算最大的缺德吗?沈夫憋了半个小时,他一肚子话都被霍作作那气人的言论夯成扎实坚挺的大便了,此刻大便头总算开到了肛门口,霍作作居然要带着她那本该当茅坑的耳朵跑掉!

沈夫一见霍作作要跑,哪还顾得上吹斜刘海!直接跳起来扑过去抓住霍作作就要强迫她听,霍作作又不是沈夫的肛门,自然不懂他的急,一个劲地挣扎,别看霍作作个子小小力气还挺大,沈夫为了制住她已经有某种嫌疑了。该死的霍作作还把那嫌疑嚷了出来:“救命啊!非礼啊!”沈夫一惊,刚一松手,霍作作像条泥鳅,跑了,沈夫哪里肯依,为了说5分钟话,都被逼到这份上了。秦香莲说什么可怜,有他沈夫可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吼道:“霍作作你给我站住!你要是不听完我说这5分钟,我就非礼你!”

霍作作又跑进热水锅炉边的女洗澡房从里面锁上门嚷着:“你来非礼我啊!有本事你就进来非礼我啊”。

沈夫这下乐了,霍作作居然跑进了男澡房,还自己把自己锁起来,怪得了他沈夫么?沈夫在锅炉边拿了烧锅炉工的凳子,就跷着二郎腿坐在男澡房外说啊说,说了个不亦乐乎!这一说,哪止原来约定的5分钟?沈夫得意之余还从门缝里欣赏了一下霍作作被堵在男澡房里跳霹雳舞的模样……

霍作作虽然被堵在女澡房中连张凳子都没有,也还是很开心的,因为等沈夫走后,她一定会把沈夫坐在女澡房门口情真意切乃至癫狂地向自己倾诉这事实记一辈子的,也一定会到处传扬这个龌龊的沈夫是怎么往女澡房里偷窥的……

两人所说的版本在同学们看来其实是一回事。焦点集中于那到底是男澡房还是女澡房。霍作作说:“锅炉旁边的洗澡房就那么两间,懒得提水回宿舍的人个个抢,有时师兄用粉笔写‘男澡房’,有时候师姐擦去又写‘女澡房’。所以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我认为到底是女洗澡房还是男洗澡房,全看是谁在里面。当时是我在里面,所以是女澡房。沈夫那个龌龊鬼就是偷窥女澡房。”

沈夫急得直跳啊,早知如此,自己就冲进去,不就变成霍作作赖在男澡房里强迫他非礼她吗?……

班上的男生很少有不引林冰月为知音的。林冰月和沈夫自然也是好朋友。晚上301开论坛,林冰月为她的好朋友瞎操心说:“霍作作,今天你叫沈夫非礼你,好像沈夫也同意非礼你。你们是不是打算请我们吃喜糖了?我看你们真是前世怨家,天生一对。”

霍作作一身鸡皮疙瘩骤起,直钻薛芙蚊帐:“薛芙,你摸摸我,你摸摸我,你看我身上还有一块地方可以起鸡皮疙瘩吗?沈夫这种阴险自大小气毒辣的一脸女人相的奇怪生物,也是要娶老婆的么。”

还是姚喜救了霍作作:“霍作作和沈夫!绝对不行!哪个把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是跟我过不去!这两个人见面就互相咬得一嘴毛——哦,对不起,霍作作,是你自己总说要去咬沈夫一嘴毛我才这样说的。这两个人在一个地方出现都烦死人了!我怕有心脏病!”

突然,霍作作在薛芙**暴笑打滚起来。

薛芙跑出来到霍作作**睡,嘴里嘟囔着:“莫名其妙滚得我都没地方呆了。我的床就那么好?!让给你了。”又回自己的**拿了花露水到霍作作**喷。

姚喜奸笑:“霍作作床臭啊?你要喷香水。”薛芙说:“我就是喜欢**有茉莉花的味道。”她们就聊起香水来了……

霍作作见没人理她,不笑了,爬起来写了张纸条。走到姚喜床前说:“姚喜,快问我为什么笑啊!问啊。”又跑到莫朴芳、林冰月的床之间说:“莫朴芳、林冰月,你们快问我为什么笑!”

林冰月对香水不太感兴趣,就问:“好吧,你刚才为什么笑。”

霍作作说:“你们不觉得薛芙和沈夫才配吗?你们看他们的名字。”霍作作展开的纸条上写着:“夫艹芙”。大家暴笑!

这下薛芙哪里肯干:“霍作作,你这个大色魔!那个沈夫你都看不上,想塞给我!你再拿我们的名字来说我撕了你!你怎么不说你和马凡达最配?你敢告诉大家,为什么你走到哪马凡达跟到哪吗?马凡达为什么老是托着脸,口水含含地说‘霍作作,你每一个表情都那么美啊’?啊?你们是不是搞地下情?”

一听到马凡达这个名字,霍作作脑海里只有一只火鸡被教官铲飞的情景。一个激灵,霍作作鸡皮疙瘩全吓回去了。摆着手求饶:“薛芙。这事真不能开玩笑!我们两个整天在一起,和马凡达有什么事?我和你才是搞地下情好吗?”

薛芙气狠了:“这招不灵了!我这就下去跟马凡达说你喜欢他。”

姚喜惊异诗意柔情的薛芙也有这么俏皮的时候。果然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