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见对面一个文人叫阵便要出马,却被褚燕拦了下来道:“将军无需出马,若是南烨前来将军再出马不迟,一个军师就让我去应付。”

张牛角对褚燕甚是放心,点了点头。褚燕打马上前道:“戏军师,我乃张将军麾下褚燕。军师此来所谓何事还请直言。”

戏志才按照南烨教的镖局规矩一拱手道:“小字号以走镖为生,此次来骚扰贵方,实属万不得已,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褚燕闻言一愣,这戏志才看着像个文人,可说出话来却像是江湖同道。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褚燕也一拱手道:“好说!好说!只是不知南烨法师此来所谓何事?”

戏志才道:“南烨法师设立震远镖局,意在使得商人、百姓能够通行天下。今日行至贵宝地便见将军扎营此处截住去路。法师无意与将军为敌,只想请将军让出一条去路放我等过去。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法师必有重谢。”

“这个……”褚燕没想到这次真的让自己给猜中了,南烨法师并非是来讨贼而是从此经过。若是依他脾气,与其冒险与南烨法师为敌,还不如与南烨法师结个善缘,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仇人少堵墙。可是就不知道其他将军怎么想。

戏志才见褚燕犹豫便道:“褚将军若不能做主尽管回阵商量。我就在此等候将军答复。”

褚燕发现自己还真不好做主,只得向戏志才一拱手后打马回阵向张牛角和诸将诉说此事。

张牛角和褚燕一个心思,觉得放南烨等人过去也无妨。可其他贼首却不干了,尤其是那些没参加过黄巾起义的,更是一个个叫嚣要南烨好看。

黄龙道:“张将军,那南烨明知我等在围城,却偏偏选择此时通过,分明就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有道是车过压路,马过踩草。他要过去也行,先赢得了我手中的家伙再说,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听黄龙这么一说,其他贼首纷纷叫好。张牛角一皱眉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此战就算要打也不能乱了规矩。毕竟南烨法师没有不宣而战,我等也该先礼后兵才是。各位少待,我去前面会会那人,看他如何说辞。”

众贼酋虽各怀鬼胎,的毕竟名义上皆听张牛角号令。此时见他发话,不好再鼓噪,只等张牛角回来。

张牛角打马上前见戏志才道:“戏军师,我便是张牛角。南烨法师要从此借路通行,我虽答应,可我麾下的将军们却不答应!我堂堂百万黑山大军,要给你等千人让路,说出去平白让人耻笑。倘若法师真想过去,便先赢了我麾下人马再说。”

戏志才此来名为借路实为激将,张牛角如此说正中他的下怀,于是笑道:“张将军若想与法师比个输赢也甚是简单,并非一定要阵前厮杀。按照镖局规矩,若是借路不成发生冲突,可用文斗、武斗一决胜负。若法师胜了,将军让出一条去路。若是将军胜了,法师将货物马匹全部留下自行退去,再不敢来捋将军虎须。其实法师与将军一样只为求财,如此一来便可少死些人马,少伤些和气。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张牛角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主意不错,既不会与南烨法师结下死仇,也能对麾下将军有个交代。于是便道:“戏军师所言不错!只是不知何为文斗?又何为武斗?”

戏志才道:“这文斗自然是比文,琴、棋、书、画、诗随将军任选。既可互相切磋,又可以文会友,还免得伤了和气。依我之见不如就以文斗为好,武斗不提也罢!”

张牛角听戏志才说完直翻白眼。你说文斗就文斗啊?当我是傻子不成!我们这边一群大老粗,跟南烨法师比什么琴、棋、书、画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你怎么不说比法术?那我等干脆不用比直接认输得了。

心中不满的张牛角冷哼一声道:“戏军师明知我等出身粗鄙却只说文斗,难道是有意欺辱我等不成?”

戏志才装作一副慌张样子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认为文斗斯文一些。若是武斗,刀剑无眼,难免死伤,到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张牛角冷笑道:“我与南烨法师都是战场上厮杀过的,视伤亡若等闲。也只有戏军师这样的文人才如此怕死。战场之上,输赢各凭本领,生死各由天命,没什么不好看的。戏军师还是说说这武斗如何?”

戏志才奉承道:“张将军果然威武大度!这武斗也简单,便是各派数人阵前斗将,输赢各凭武艺。法师此次走镖只跟了六名镖头,没有张将军麾下兵多将广。所以出战的也是六人,马*三人,步下将三人。按照镖局规矩客不压主,若是一对一斗将便要先让三回合,若是多对多张将军可多派出三员战将,法师以六敌九,也算行了谦让之礼。”

张牛角闻言好悬没笑出来,这南烨法师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军师?怎么如此迂腐!谦让三招与多出三人怎么能比?自己这边要是以九战六岂不是稳胜了吗?

张牛角刚想说以六对六公平交战,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自己刚骂完对方迂腐,自己怎么就差点犯傻呢?这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是南烨法师出了昏招,自己干嘛不顺水推舟胜了这一仗,大不了手下留情,不伤他们镖头性命便是。

想到此处张牛角道:“南烨法师果然为人大度令人敬佩。若是文斗我等肯定不如法师,不如就阵前比武一决胜负。只是不知戏军师能否为法师做主?”

戏志才道:“我既来答话自然可以做主。我这就回阵中告知法师派遣镖头出战。张将军也速回阵中安排人手斗将才是。”

张牛角一拱手道:“不劳军师提醒,我自会安排。”言罢二人各自打马归阵。

褚燕见张牛角回转阵中问道:“张将军,那戏忠又有何说辞?”

张牛角对众贼首笑道:“我与那戏忠约定阵前斗将。他胜,我等则让出一条通路。我等胜,他们则留下财物马匹自行退去。如此也省的折损兵马。”

左髭丈八道:“张将军莫不是中了此人奸计?相传那南烨帐下有一大将,名为独角虎王甚是厉害。单打独斗,恐怕我等无人能胜。”

张牛角解释道:“并非单打独斗,那戏忠说南烨法师此次前来,帐下有六名镖头,便要以六敌六,又说什么镖局规矩客不压主,所以我等可以再多派三人上阵。难道以九敌六,我等还不能胜?”

黄龙大笑道:“哈哈~以六敌九?那南烨莫非傻子不成?看我前去斩杀他的那些镖头。”

张牛角道:“黄将军上阵便可,只是莫要杀死那些镖头才好。我同意阵前斗将,便是想将这震远镖局押送的财物马匹不费一兵一卒的赢回来。若是黄将军斩杀了南烨麾下镖头,他难免红眼,到时候若是厮杀起来,虽我等可胜,但难免损失人马,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黄将军若此去旗开得胜,南烨的财货马匹便让你先挑选。”

黄龙喜道:“那就多谢张将军了!我就按张将军所说,放他们一条生路便是,不知谁愿与我一同出战?”

“我去!”“我也去!”贼酋一听出阵便可先挑财物马匹,一个个摩拳擦掌。这些贼首倒是不在乎那镖车上装的什么财物,可那些骏马确实令他们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