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百年蛊虫的下落,南烨便问那老者道:“敢问老人家,那妘萱家里真的有蛊吗?为何那妇人不骂别人,专骂那妘萱?”

老者摇头道:“谁会承认自家有蛊?何况那妘家祖辈还是除蛊的巫师。只是可怜那妘丫头爹娘死的早无人护持,人长得又水灵,便有无赖诬她是蛊婆,好上门去占便宜。”

花蓓气愤道:“莫非就无人教训那些无赖,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吗?”

老者叹口气道:“怎么没人教训?寨主与邻人起初皆是护着妘丫头的。妘丫头本来心眼就好,又得了邻人关照便总想着报答,家里有些好吃食自己不舍得吃,都分给邻家孩童。结果反倒惹出祸事。”

典韦奇道:“知恩图报乃君子所为,怎么反还惹出祸事?”

老者道:“前年有一家孩子害病上吐下泻,家里人问他在外面吃坏了什么,孩子便说是吃了妘丫头给的东西。那家人疑心妘丫头放蛊,便去求她将蛊收了去。妘丫头自然不承认自家有蛊,亲自去查看,结果发现小孩儿吐出的东西里有毒菌,便让那家人速去求医。可能是小孩儿怕大人责备,死活不承认自己在山上吃了毒菌,家里大人便又去找妘丫头收蛊,最后一拖二拖那孩子便夭折了。自此两家结怨闹到寨主那里。”

花藤问道:“你家寨主又是如何判断此事?”

老者道:“寨主睿智,自然是依理评判。那孩子腹中只吐出毒菌,未见蛊虫,自然怪不到妘丫头身上。可是那家人不服,硬说妘丫头是蛊婆,毒菌即为蛊,一连在寨中骂了数日之后又砸了妘家的东西便举家迁走了。自此再也没有孩童敢吃妘丫头给的东西了,还有不少族人认定她是蛊婆。若不是寨主庇护,妘丫头早就让吐沫淹死了。”

南烨心中暗叹:“封建迷信害死人啊!”若不是老者讲明原委,他差点误认为这妘萱便是传说中害人的蛊婆。如此看来这妘萱家只是有蛊虫,却从未害过人。

既然知道了百年蛊虫的下落,也探明了其中并无险情,南烨便对王越道:“这妘萱姑娘着实可怜,爹爹何不与我登门拜望一番,若能帮衬一二也是一桩善事。”

王越虽不知妘家有蛊,但也能猜到南烨别有用意,否则不会提出二人单独行动。于是便道:“我儿能有此善心甚好!王洪、王福你二人且留在此照看花藤姐弟,我等去去便回。”

典韦、周仓见那妘家房舍离此不远,南烨又有王越跟随没什么不放心的,便点了点头。不过花蓓三人却都想跟着南烨同去。

南烨要去找妘萱取那百年蛊虫,自然不能让花藤他们知晓,这才要甩开他们单干。见三人闹着要去,南烨便对花蓓道:“小蓓听话,在此等我回来,否则以后不给你讲故事了。”

情窦初开的花蓓最怕惹自己爱慕的王兄生气,听到南烨威胁顿时不再吵闹。带来见姐姐不去了,也就不闹着要去了。花藤见两位小洞主留下,自然也要跟着留下。

南烨见劝住了三人微微一笑,他早看出三人中虽是花藤最大,可却以花蓓为首,只要搞定了她,其余两人便不在话下。

那寨中老者见南烨等人相信自己,不信妘家有蛊,还热心上门相助很是欣慰道:“你二人且放心去,老朽来照看他们。”言罢又对花蓓三人道:“你等听话等候,我给你等讲故事。”

王越朝老者行礼道:“有劳老人家了!”说罢便与南烨走向妘家去叩柴门。

南烨二人等了片刻便见柴门轻启,一个漂亮姑娘正站在门里有些错愕的看着二人。门里的姑娘二十不到,眉目清秀,一头秀发编成了两条乌黑的辫子垂在双肩,一身藏青色布褂很是朴素,上面还打着补丁。衣着的简陋并没有破坏姑娘的美感,反而让她看上去有种小家碧玉般惹人怜爱的感觉。

细心的南烨还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儿的眼眶有些微红,似是刚刚哭过。看来刚才那妇女喊寨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妘萱打量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并不认识,不过看他们的装束也知道二人是城中的汉人,这也正是她感到惊讶的原因。从小到大她可是一个汉人都没接触过,完全搞不懂二人因何找上门来。

王越见妘萱发愣便抢先行礼道:“敢问可是妘萱姑娘?”

妘萱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正是奴家!不知两位是?”

王越道:“我等是交州客商,敝姓王,名越,这是我儿王华。我等本是行商路过贵宝地,偶然听寨中老丈讲起妘姑娘受人诬陷一事深感不平,便想登门拜望一番。若姑娘有何难处可直言相告,我等尽力相帮。”

南烨知道王越这番说辞假如放到现代肯定惹人生疑,就好像一个陌生人敲门对你说:“我听说你有困难,所以特意来帮助你的!”恐怕雷锋活着都做不到这个程度。不过这事儿放在古代却不稀奇,所谓慕名而来便是这个意思。苏双、张世平资助刘备起兵,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基本上都是这个路数。

按照南烨的理解,王越所作所为就好像现代的爱心人士从电视广播中得知谁有困难需要帮助,便出资捐款或直接登门探望一样。

妘萱听王越说完将信将疑,目光越过二人看向他们背后的老者。那老者朝着妘萱方向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这才让妘萱打消了些许疑虑。不过妘萱还是还礼谢道:“多谢王先生好意!奴家心领了。如今奴家一切安好,无需二位挂心。”

南烨见妘萱说完便要闭门谢客心中一急上前一步小声道:“我与令尊有旧,专为那五只虫而来,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妘萱当时就变了脸色,盯着南烨看了半晌。南烨心中有底,毫不心虚的与妘萱对视,根本不像在撒谎。面对南烨直视的目光,妘萱最终败下阵来。退开一步道:“二位先生请进屋叙话。”

南烨微微一笑和王越走进屋里,心中得意道:“从皇帝诸侯到平民百姓本人都忽悠过,难道还忽悠不了你一个小丫头?那我可就白混了!”

妘萱家中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器物,南烨二人便只能席地而坐。妘萱闭好房门急切道:“两位先生是何时与家父相识?又是如何得知蛊虫之事?”

这时候王越便插不上话了,全靠南烨自由发挥。南烨深知谎话不能编的太过,否则就要穿帮,便忽悠道:“我与令尊乃是同道中人,虽未曾谋面,但神交已久。他知我事,我亦知他事。听闻妘萱姑娘为蛊所扰,我这才登门相助,免得故友之后被人欺凌。”

妘萱见南烨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有些怀疑到:“莫非王先生也是巫师?”

南烨点头道:“相差不远!”

王越在一旁心道:“一个法师,一个巫师,确实相差不远!”

妘萱又问道:“有何为证?”

南烨听花藤讲过巫师专门除蛊,便道:“有蛊为证!”

妘萱再问:“蛊在何处?”

南烨早用寻宝技能探查到了百年蛊虫的位置,便用手一指灶台旁边,水缸之下道:“蛊在此处!”

王越见二人一问一答如同谜语,也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可是妘萱见南烨毫不犹豫便指出了父母藏蛊之所顿时信了南烨,眼泪一下子便涌出来了。而后向南烨深施一礼道:“还望先生救救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