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贤在营中一边防备杨雄,一边等待泠苞援军。待到正午,忽闻杨雄背后鼓声大作,一彪兵马杀来,正是泠苞旗号。

杨雄见身背后出现益州兵马,当时弃了邓贤营寨,去与身后兵马交锋。两军刚一交手,泠苞人马便不敌而走,杨雄催兵紧紧追赶。

邓贤刚与杨雄打过一仗,深知交州兵的厉害。泠苞不是杨雄对手也在邓贤意料之中,可是邓贤却没想到泠苞败的如此之快。这让邓贤心中大急,慌忙打开营门引兵去追杨雄,欲与泠苞前后夹攻。

杨雄回头望见邓贤出营来追微微一笑,对前方逃跑的“泠苞”道:“子龙将军,邓贤已然离营,我等可反戈一击。”

赵云此时穿着益州军盔甲,打着泠苞旗号跑的正欢,听杨雄说话便与他并骑而行道:“我等再引他一段,好方便高顺将军偷营。”

原来赵云、高顺定下的计策便是由赵云伪装泠苞人马去袭杨雄,再装作不敌而走。邓贤自然不可能坐视援军战败,必然出营相助,高顺便趁此机会偷营。

赵云、杨雄将邓贤又引出一段之后同时勒马,回身来战邓贤。邓贤见自家兵马与敌军合兵当时大惊失色,又见泠苞帅旗之下那人根本不是泠苞,便惊问道:“你是何人?竟降南烨。泠将军何在?”

邓贤一开口,赵云、杨雄同时大笑。赵云道:“我乃常山赵子龙。泠苞已然被我擒拿,你若下马投降,我可饶你不死。”

闻听泠苞被擒,邓贤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此时他才注意到赵云统领的那些益州兵左臂上都扎有一条白巾,与自家兵马有所区别,显然不是泠苞降卒便是交州兵所扮。邓贤自知中计拨马便逃,他连一个杨雄都打不过,此时再加上赵云,不逃也不行。

赵云、杨雄随后追赶,便追边喊:“你等皆有父母妻子,降者免死!”

那些跟随赵云而来的士卒既有交州军假扮也有泠苞麾下降卒,此时听赵云喊话,那些降卒便用川蜀乡音喊道:“国师仁慈,降者不杀!”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邓贤麾下川军一听家乡口音便知是泠苞士卒归降了南烨。既然泠苞士卒降后未死,那就说明南烨确实不杀俘虏,于是邓贤士卒纷纷投降。

邓贤跑回自己营寨的时候简直都快成光杆司令了,可是就算这样还不算完,只见一彪人马从自己营中杀出拦住去路,帅旗之上写一“高”字。

高顺见邓贤来了嘿嘿一笑,并不与邓贤死战,只是拖住邓贤。待杨雄赶上,猿臂轻舒,将邓贤擒于马下。

赵云、杨雄、高顺三人擒了二将,占住两处大营,俘虏士卒万余回营向南烨复命。南烨笑问道:“子龙、杨雄各擒一人,何人当居首功?”

杨雄惭愧道:“若非子龙将军用计,我尚不知何时破营,当是子龙将军首功。”

赵云道:“若无高将军领陷阵营来援,二将皆不能擒。当是高将军首功。”

高顺道:“此战皆赖二位将军之力,我又何功之有?”

南烨见三人谦让不由笑道:“此战生擒敌将你三人皆有功劳,不过当以高顺为首。”言罢重赏高顺,赵云、杨雄也皆有封赏。

厚赐三人之后,南烨命人押泠苞、邓贤到帐下,去其束缚,赐酒压惊问道:“你等肯降否?”

泠苞看了一眼南烨道:“承蒙国师免死,为何不降?刘璝、吴兰与我乃是生死之交,若肯放我回去,当为国师招二人来降,献出犍为。”

南烨听泠苞说完又看向邓贤道:“泠将军愿降,不知邓将军如何?”

邓贤沉默片刻道:“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恕我不能从命。”

南烨闻言点了点头,施放竟能存星、取星,顺便看了一眼二人的将星录。与那些知名武将的将星录不同,二人的将星录十分简要,简要到只有一句话:益州牧刘璋部将,建安十六年,刘备攻取益州,邓贤与泠苞、刘璝等统兵抵御刘备,为刘备所败。

两个在三国历史上打酱油的武将,此时却展现出了巨大的人性反差,一个卖主求荣,一个誓死不降。二人在南烨心中顿时鲜活起来,不再是书中的历史人物,而是有着思想感情的人。

自从赤壁之战杀死曹操、许褚等人之后,南烨心中就一直十分失落。对于一个三国迷来说,杀死自己的心中偶像并非什么乐事,可是南烨却不得不为。因为放过曹操这位奸雄就意味着更加激烈的战争和更多士卒的死亡。所以南烨没得选择。可是这一仗讨伐刘璋,南烨却可以选择尽量少杀些人,毕竟只要益州攻陷刘璋败亡,这些武将即便不降也失去了威胁。

郭嘉与南烨相处日久,又十分聪慧,多少能猜到南烨心思,也看到了南烨目光中的不忍,便小声劝说道:“邓贤不可放,泠苞更不可放。”

南烨闻言一愣,不放邓贤他还能理解,可是不放泠苞是什么意思?南烨不由问道:“奉孝这是何意?”

郭嘉道:“泠苞受刘璋恩重胜于邓贤,岂会为国师所用?若脱身一去,不复来矣。”

南烨没想到面前两个史上无名的下将竟然还都是忠臣。不过南烨知道这世上恩将仇报的事也不是没有,他不明白郭嘉如何判断泠苞就是诈降。南烨有自己的判断方法,直接对泠苞施放了控人技能,结果泠苞只是愣了一下,根本没有被南烨控制,这更坐实了郭嘉的判断。

南烨微微一笑问郭嘉道:“奉孝怎知泠苞诈降?”

郭嘉道:“邓贤望泠苞皆是怒意,泠苞看邓贤尽是赞许,由此可知端倪。”

南烨听郭嘉解说马上反应过来。忠臣看降将心中发怒,这很好理解。可是降将看忠臣赞许就说不过去了。假如降将赞同忠臣的做法就应该也做忠臣才对,既然不做忠臣又羡慕忠臣,眼神应该是愧疚不敢对视才对。赞许的目光只有忠臣遇忠臣时才会出现,照此推论泠苞自然是忠心刘璋故意诈降。

郭嘉虽然没有南烨的技能,却也能看透人心,不愧是顶级谋臣。南烨微微点头道:“邓将军既不愿降,我也不能轻放,否则引兵再来只会令我士卒损伤。还请邓将军在我营中委屈些时日,待此战结束再放将军回家团聚。至于泠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攻打犍为之事不劳将军费心,将军便陪邓将军一起在我营中做客,免得邓将军一人寂寞。”说罢便命士卒押二人出帐软禁起来。

泠苞、邓贤都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结果,更没想到截然不同的选择竟然会造成相同的结果,一时间都有些错愕,直到出帐才反应过来。南烨在帐中就听到帐外传来二人的争吵之声。

“你这无耻小人,我算错看你了!”这个声音显然是邓贤。

“贤弟,你真冤枉我了。”这个声音显然是泠苞。

“你卖主求荣有何冤屈……”邓贤的话音渐远,看来南烨把他们放在一起作伴对二人也是一种折磨。郭嘉还当南烨故意如此,在一旁笑弯了腰。

泠苞、邓贤双双被擒,自然有逃脱士卒报到城中。刘璝、吴兰闻报大惊,要知道斩将容易生擒难,赵云、杨雄两个先锋就生擒了自己这边两员大将,还招降了大半士卒,这让刘璝、吴兰不由惊慌。

刘璝、吴兰再不敢出马与南烨交战,城头高悬免战牌,遣人往成都求救。刘璋得知折了二将,也是惊慌失措,聚众人商议对策。可惜几名*都遣往北地防备张鲁,一时间也不知要遣何人御敌。

长子刘循出班道:“儿愿领兵前去守城。”

刘璋见儿子愿为自己分忧十分开心,可是又不放心,便问众将道:“我儿肯去,当遣一人为辅,不知何人愿往?”

吴懿出班道:“末将愿往!”

刘璋见吴懿愿去当时大喜,吴懿的妹妹嫁给了刘璋的三哥刘瑁,算是刘璋的心腹之人。有他与刘循同往,刘璋放心许多,又调派三万人马给二人同去守城,也不指望二人建功,只要守住城池待南烨、张鲁一人退兵,便是大功一件。

刘璝、吴兰见刘循兵到接入城中,刘循问二将道:“南烨近日可曾攻城?”

吴兰道:“不曾攻城,只是在外打造器械,偶尔城前搦战,我等只是不应。”

吴懿道:“南烨意在速战,故而诱我等出城。我等切不可中其奸计,任其打造器械便是。待其造好器械攻城之时,张鲁之围已解,北面大军一到,南烨必退。”

刘循也知吴懿所言是稳妥之计,便安排人马守城,四人分守四门。吴懿照顾刘循给他两万余兵马,其余三人只用一万余人守城。刘循年少,血气方刚,并不想让吴懿关照,可是却拗不过吴懿、刘璝、吴兰三人苦劝。最后刘循决定亲守正对南烨的南门,否则就要减兵。吴懿三人也拗不过刘循,只好如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