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

“季妃娘娘请自重,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楚璃突然抽回了软剑,那被带出的鲜血沾染了身下华美的地毯,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又看向捂着肩膀一脸痛苦之色的季芊筱,说道,“如果你能拿到楚辰与赤渎勾结的证据,并交给我的话,我便答应救你的儿子。”

“我拒绝!”

正在季芊筱眼睛微亮,又夹杂着几分不知真假的伤心难过,想要不知是答应下来还是再讨价还价一下的话出口之前,另外一个清灵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横插了进来。

楚璃一怔,下一秒映雪就站到了他的身边,冷声说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没有我的允许,你没资格做出伤害我所有物的事情,即便那是你自己本身也不行。”

“雪儿。”

他呆呆的看着就在眼前的这个人儿,明明她刚才一直就站在旁边,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见到依然有一种突然便开阔了的感觉,眼中的红丝,那充斥在里面疯狂涌动的暴虐阴桀,也再一次的在她面前,轻轻的消散了。

映雪伸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却握了满手的滑腻,顿时眸色一沉,冷冷的看向季芊筱,说道:“看来似乎也没有必要再喊你母后了,刚才那一行礼,就当是在对着排位给婆婆请安。我不管你是谁,但敢打我东西的注意,那就谁都不行!你儿子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的人牺牲了来相救?”

她又转头,狠狠盯着楚璃说道:“要证据不会自己去找吗?你是没这个能力还是没那个本事?若真找不到,难道还不会制造一个吗?”

“雪儿……”

“我知道了,你什么都不用再解释。”她又靠近了他一些,轻声说道,“你猜到了此次赤渎犯境,楚辰与他们的勾结暗算,以及在荒漠中的追杀都与她和这个赤渎小王子有关,就忍不住心中悲愤跑来兴师问罪了。你不用解释,我都看明白听明白了。”

握着她的手用力握紧,顿时有更多的粘稠**从他手心的伤口中渗透了出来,从两人的指缝间溢出。

他是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若不是猜到了想要暗算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又怎么会冲动的跑到这里来?他那么看重那些下属,若不是受刺激过度,也断然不会贸然带着他们来这个危险的地方,要来,他也会一个人来。

看他对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肯定不止第一次来了。

表现得再冰冷,曾经受过的伤再严重,这终归还是他的亲生母亲,不是如映雪对云相的那种本身就毫无感情,而是在那最纯真的年纪里,真真正正的孺慕敬重了十年的母亲,就算被抛弃被伤害,就算将她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不在意,他就不会怨恨不会心痛了,也不会冲动的跑到这里来了。

所以即便是出手伤她,他也下意识的挑了肩膀这么个只会流血却绝不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的位置。

而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了一直以来都想要知道的那件事。

映雪的眸色沉沉的,黑白异常的分明,分明到了晶莹剔透都不足以形容的程度,在旁边摇曳的灯光照过来,却在她眼中折射出了一片冷光。

又朝楚璃靠近了些,侧过身另一只手环上了他的腰,用力的抱紧,轻声说道:“傻瓜,我早就说过,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并不是一定要知道的。”

他的手颤了颤,小心的伸出摸上了她的脑袋。

她睫毛轻扇,又说道:“况且,你跑到这里来有什么用?除了再次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再被狠狠的伤害一次,绝望一次,有什么意思呢?你难道还能真杀了她不成?不说你是否下得了手,就算你当真下得了手,我又怎么能忍心让你背负上弑母的罪名?”

他放在她脑袋上的手用力了些,唇角紧抿,神色冷酷。

“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璃。”

他埋首,在她的头顶,终于轻轻的“嗯”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透过门窗看到有火光跳跃,那是有人举着火把奔走,并迅速的将这里给包围了起来。

楚璃猛然抬头看向了季芊筱,却见她突然朝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呼延博文扑了过去将他死死的抱在怀里,迅速后退,也不知她到底何时怎么通知的外面的人。

一直退到了角落,也与他们的距离足够远了,她才站定脚步,看向楚璃的眼神,却是三分歉疚三分恳求还有四分的凄苦。

“璃儿,求你救救文儿吧,我保证不会伤到性命的,只要分开一次次取就可以了,璃儿,求你。”

楚璃的眼睛,一下子全红了!

映雪死死的抱着他,拼命咬着嘴唇才没有让突然就涌上了眼眶的泪水掉落下来,在他耳边咬牙说道:“璃,我们杀出去!”

楚璃浑身都在颤抖,若不是映雪死死抱着他,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去一剑杀了眼前这位所谓的亲生母亲,还有她怀里的那个小、杂、种!

“为什么?”

接触到那血红的眼睛,季芊筱不禁一阵阵发怵,下意识的更抱紧了呼延博文,看向楚璃的眼神也从三分歉疚增加到了四分,“璃儿,你救救文儿吧,他还这么小,怎么忍心看着他受此折磨,甚至是……”

边说着,她已手下落下泪水,越发用力的抱着怀里那个明明已经快十岁,但看上去却只有六七岁的孩子。

“璃儿,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只要分开多次,便不会有危险。就当是我求你,救救文儿好吗?他是你亲弟弟啊。”

楚璃颤抖得越发厉害了,浑身的气息狂涌,疯狂的冲突,手放在映雪的背上却是紧紧的握起了拳,本就鲜血淋漓的手心越发的狰狞了。

她怎么忍心?她怎么竟还能够没有丝毫负担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亲弟弟?”他死死盯着她,拼命忍着浑身的颤抖才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本王是亲弟弟,怎么可能会是赤渎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