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代我送几位夫人出府!”

陈墨马上从因为王妃的突然让人拿下了马夫人的震惊中回过神,忙应下道:“是!”又转身对那些夫人们说道,“夫人们,请。”

“王妃。”花厅内只剩下了映雪和安宇两个人,安宇忍不住说道,“如此贸然直接的拿下了马夫人,是否有欠考虑?”

“不需要考虑,你们主子既然都来了这样的信,便说明他已经有了证据,我只需要将人抓起来就行。况且,如此突然才能让人没有反应时间,说不定还能从那位马岩觉的府中搜出些什么来呢。”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迈步朝门外走去。

“王妃,您要去哪里?”

“去抓人啊。”

安宇顿时大惊失色,道:“您要亲自去?”

停步,侧头睨了他一眼,挑眉道:“你有意见?”

“不……不是,王妃您……您尚有伤在身,也不方便奔波,呃……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属下来办就行了,属下保证不放过任何一个相关人士。”

于是又挑了挑眉,淡淡说道:“你希望我把你调派去哪里?”

“王妃请!”

此刻楚璃正在千里之外,站在军营之外,抬头看着再一次横亘在他眼前的又一座城池,神色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安邑出现在他身后,轻声说道,“这是赤渎王城前面的最后一座城池,若是能攻破这里,赤渎王城就要直面我们的攻打了。”

不过因为距离赤渎王城越来越近,他们遇到的抵抗也越来越激烈,想要攻下一整个国家何其困难?尽管这只是一个相对大宛来说,很小的国家。

这一次,若非正逢赤渎前来攻打大宛,败退而回,楚璃也根本就不可能贸然发动战争,尽管早在十年前他就想要灭了赤渎。

听到安邑的话,楚璃眼中有黑色缓缓浮现,问道:“粮草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安邑面上顿时闪过凌然之色,他们远征作战本就比平常困难,没想到那对军队来说最重要的粮草竟然在现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已经都查清楚了,确实是当初从滁州运送过来的时候,就谎报了数量。”

楚璃点点头,并不再多言。

而这个时候,映雪已亲自带人到了滁州城守府外,抬头看着这高门大院,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忽然一挥手,道:“把所有的人全部都给我抓起来!”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马府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哭声四起,肃王府所属的侍卫如狼似虎的扑进了马府之中,将所见所遇的所有人全部都给无情的抓了起来。

映雪倒是总算有点自知之明的没有上前去亲自动手,而是由安宇小心护卫着进入了马府的堂前,施施然落座。

很快,马府内的一应老小全部都被带到了堂前,她的面前。

被推着,跪于最前面的是一个已有些老态,看上去大概已近花甲的老人,短小四肢,又矮又胖,粗看去与外面街上的任何一个寻常老人都没有什么区别。即便是此刻正身穿华服,也是像富商更多于像个身居城守要职的官员。

不过他却有着一双异常精亮的眼睛,在那双眼里,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面临着如此状况,依然不时的有精光从中闪烁而过,似乎随时都在算计着什么。

他被压着带到堂前,跪在映雪的面前。努力抬头,在看到那坐于上方的人竟是个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长得极其倾国倾城的女人的时候,出自本能般的楞了下。

这一瞬间,他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愕恼怒,似乎觉得那个往常只有他能坐的位置上被一个女人占据了,是一件让他感觉十分生气的事情。

可不过转瞬间,那光芒就湮灭在了眼底深处,同时也低下头行礼道:“下官拜见王妃,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只是却不知王妃为何竟带人将下官府中无论主仆不管老少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若是下官有什么失责之处,还请王妃提点责罚!”

映雪闻言轻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看到刚才他脸上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神情变换,依然是优雅而淡然,说道:“马大人何必还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呢?你难道会不知道本王妃今日带人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下官确实是不知,还请王妃指点。”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还是在强自嘴硬,认为只要死不承认便会什么事都没有?”

她笑意盎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却是淡漠的,如此反问一句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似乎也没有打算要听他回答的意思,只抬头看向了堂前大门外。

很快,有人从外面奔跑着进来,行礼道:“启禀王妃,这是在马府内找到的一本账册,请您过目!”

马岩觉猛的直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但又马上被让身后一左一右的两名侍卫给压了下去。

映雪再一次将凉漠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结果那账册随意的翻看了几张,就随手交给站在旁边的安宇,喃喃问道:“这可是最重要的罪证,不知马大人把它藏在了哪里,竟这么轻易的就被找到了。”

“回王妃的话,属下是在马府茅房底下找到的。”

映雪顿时神情僵硬,“唰”一下站了起来就往门外冲,随口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那接下去就交给安宇你来处置了,我先回王府。”

安宇嘴角抽抽,本打算要将账册塞进怀里去的动作也瞬间僵硬,并一点点的收拢手指,只以大拇指和食指小心的捏着那账册。

从茅房底下翻出来的?

亏得他们竟能找到茅房底下去!

虽然前方王爷正在攻打赤渎,但滁州内的气氛其实并不如何紧绷,反而因为王爷的一路攻克而欢欣鼓舞,人心大振。然而突然出了马岩觉私吞军粮,对上谎报数量被查出这一件事,整个滁州地内的大小官员顿时一片噤若寒蝉。

私吞军粮,还谎报了数量,这是何等重大的罪责?尽管许多官员都认为这件事由王妃一个女人处理未免不够妥当,可因为此事重大,也让他们只在心里想了那么一想,却断不敢提出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