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樱离眼珠一转,道:“你们想杀我也可以,我且问你,你们为什么不叫马一,马二,马三,而要叫徐一,徐二,徐三?”

这三个想起这点,似乎有点愤愤然。..

最后还是徐一道:“我们本来是姓马,但是少主说,若我们不肯改姓徐,就把我们交给你这个狠毒的女!”

徐二道:“你这个妖女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使少主也讨厌我们的爹!便不许让我们跟他姓!”

徐三忽然道:“少主当时,还教我们要唤你——娘。”

徐一冷冷地道:“可惜少主纵然百般维护你,我们却并不是傻,不可能认贼做母,现在少主当了皇帝,你这个妖女却被逐出宫,可见上天有眼,就是要我们为爹报仇!”说着嚓地一声,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幅,“妖女,纳命来吧”的凶狠模样。

段樱离点点头,“看来,我不死也不行了。”

三人齐齐点头。

段樱离叹了声,“好,那你们杀了我好了。”

说着,她便静静地站在那里,闭起眼睛。

三个小见状,都齐齐向她举起剑来就要刺下,段樱离却果然不躲,三人愣了下,都将剑抵着她的喉,却也终究没有再进一步刺入。

如此对待了半晌,徐三忽然挡在了两个哥哥的面前,“大哥,二哥!杀了她,少主可能再也不会见我们了!而且小时候,她的确有给我们带好吃的过来。”

这个老三,在马小宝死的时候年龄还很小,现在也还是小,只不过个头长的比较高而已,他是对自己的家仇最没感觉的,反而是记得马小宝活着的时候,三孩总是挨饿,马小宝死了后,他们被慕风照顾,反而过上了好日,并且现在还学有所成,个人都有身武功,也会认字钤。

闻言,徐二犹豫了下也道:“是啊,这妖女肯这样就死?我才不信,说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如,我们下次再杀她。”

徐一骂了句,“两个胆小鬼!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我今晚,一定要杀了她,给爹报仇!”

说着举剑再刺,徐三和徐二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将剑格挡起来,与徐一战在一处。

段樱离便趁着这个机会,进入了府邸。

再回头三个战在一起的孩,方才关了门,叹了口气。她其实早知道他们为什么姓徐,她刚才忽然提起他们的姓氏问题,便是要他们想起慕风,因着慕风到底不能立刻就杀了她。可到毕竟是隔着血海深仇,这三个孩如此纠缠,却也让她头疼。

第二日清晨,她早早的起来,却有人比她起得还早,一问原来是上朝去了。想到凤羽现在因为上次萧彻之事而官复原职,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她闲来无事,又去外头溜达,顺便想想有关宫女小月的案。

经过小巷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天而降,用一个麻袋将她套在里头,为防她叫喊,那人猛地一敲她脑后,她眼睛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的时候,躺在一张**上,双被被反绑,连脚也绑住了。

便见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圆满女孩喜道:“妈妈,她醒了!”

“那敢情好!快让公进来。”

段樱离打量这间屋,到处都布置的红通通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心里却一时判断不出这是哪儿。

过了片刻,门被推开,之前的丫头早就出去了,一个脚步声缓缓走近。

因为隔着一层薄薄帐慢,加上她姿势扭屈,看不见那人模样,只觉得长身玉立,风度绝佳,他进入房间里并没有马上来到榻前,却只是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喝,却又似嫌这茶粗陋,浅浅抿了口又放下了。

嗒嗒嗒……

有人敲门,这人道:“进来。”声音清逸淡漠。

外面之人推门进来,却是个穿着短打的男,他机警地向榻上看了眼。

之有这人道:“没关系,青~楼女而已。”

这短打男听闻后才道:“公,家眷都已经安排好,地点隐密,暂时应该是安全了。”

“好,与慕府的人约好时间了吗?”

“三天后,明月楼。”

“甚好,你去吧。”

那人很快就告辞出去了,这男又端起桌上的茶,已经到了唇边,却又放下,似乎终于对帐内的女有了些兴趣,果然他道:“你这个女倒是让人意外,很能沉得住气,一般来说,你此时不是应该由榻上起来,主动投怀送抱吗?”

说着话,他猛地掀开了薄帐,二人四目相对,都是非常意外。

……

说起来,自从离开南诏,段樱离的心头鲜少出现秦家的人。他们与段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与她却似乎隔着千万里,没有血缘关系却叫着舅舅,哥哥的这些人。

此时,二人都静默着,于段樱离来说,委实想不到他会来此。

在她的心里,这秦秉玉可是非常的洁身自好的。

还是他先说了话,“我现在已经改了名字,以后你可以直呼我秦玉。”

只去掉了中间代表家族承袭的一个字。

她现在亦不是段樱离,是花轻雾,因此只道:“秦公此时不是应该在南诏吗,却如何到了东夏?”

她第一句话就似触了马蜂窝,秦玉眼眸里的刻毒如一支支箭,狠狠地看着她的眼底来,不过也只是刹那间,他便平和了。

“自当年凤青鸾登基后,秦家就倒了,这你不是不知道。”

他似乎不愿多说,段樱离自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要知道今日若不是我,你可能便要被肖小玷污了。”

段樱离连忙道:“是啊,秦公于我有大恩,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聊,我请公喝酒。”

秦玉点点头,“也好,不过走之前,我尚要做件事。”

他说着便出门了,段樱离感觉到他要做的事可能与她有关,紧随其后,只见秦玉拦了一个女问道:“红姐在哪里?”

“公是要找妈妈呀,她刚刚进入了那个雅间。”

秦玉道了声谢谢,直奔雅间而去,只见一个打办艳丽的老~鸨正把一个女推推搡搡到恩客的身上,“你呀,一定要伺候好白公,他可是我们的贵客,能看上你是你的服气……”

她话刚说到这里,便看到了秦玉,同时发现他目光阴鸷,刚要说什么,便觉得颈一疼,一股血喷到了那位白公和女的身上,二人都尖叫起来。秦玉却拿了帕,将匕首的鲜血从容擦干净,才返身出了房间,看到有些呆怔的段樱离,他牵起她的手就下了楼。

虽然二人倒算是跑得快,后头并没有人追上来。段樱离却也没有请客的打算了,二人在护城河边的桥栏上坐下休息。

“秦玉,你没有必要为我去杀了那个老~鸨,至少我又没有受什么损伤。”

秦玉薄唇轻抿,眸中迸发一抹嘲弄。

“我并不是为了你,想那老~鸨竟然骗我,她该死。”

段樱离哦了声,感觉到他似乎与她之间,隔着什么让人很不高兴的东西,她站起来,“倒是我多想了,不过若是秦公不杀那人,我至少可以查出,是谁将我绑到花楼里的。”

“你明知道不可能查出。”

是啊,做坏事的人若是不想让她知道,肯定是找了中间人,即便是找了中间人,也有可能是银中留信,现在只为了银就能做任何事的人多了去了。

“我走了。”段樱离拍拍衣裳上的土。

“樱离!你现在在哪里?”

“你果然是刚刚才来到上京,很多事都不知道。我现在是凤大人的师爷。”

“凤大人,凤羽?你说得很自然,当初不是与他斗得死去活来吗?现在怎么却要委身于他了?难道是他终于斗败了你,收服了你的心?那在南诏为了你们之间的斗而牺牲了的人,不是更加的无辜了。”

段樱离知他指的是秦家,想到当年秦府做事也是沁不厚道,对她更没有半点怜惜,当下冷冷道:“仕途险恶,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你们秦家即是选择了这条路,该当有心理准备。又言愿赌服输,如今你们落到这样的地步,竟是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弱女身上吗?那么秦玉,你倒是一身的好担当呀。”

他嘲弄她,她此时便也回敬过去。

秦玉的模样,似是恨不得过来掐死她,然终是道:“秦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聪明,现在就赶紧夹着尾巴逃吧!”

段樱离道:“谢谢提醒!”

回到府邸,她便暗自懊恼,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所有她之前的仇人,竟都聚集到了东夏?

段樱离向来聪明,此时却没有意识到,因为她的仇人,也多是他的仇人,当年她恨过的人,他多数也都明里暗里的动过他们。如今他是这里的帝王,这些仇人便以他为目标,来了,才是最自然的事情。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时,凤羽已经推门进来。

手中拿出一根毛羽,转来转去,极度苦恼的模样。

“凤大人,你又忘了敲门了。”

凤羽笑笑,“下次一定敲。”

他都说了很多个下次了,她也懒得较真。

见他不说话,她便也沉默,反正烦心事儿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若凤羽想明白了什么,这才道:“今儿救你的人是谁?”

段樱离微微地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有人救了她?还是派人一直跟踪她?

她不答反问,“朝堂之上如何?”

凤羽的眸中闪过一丝晦暗,“都是你给我惹得祸,如今这案明明就是没什么好查的,的确是徐蔚犯了罪,可你偏答应保他的命。你可知我有多为难?”

段樱离倒有些疑惑,“查不出?”

凤羽却又问,“今儿花楼那里是怎么回事?”

段樱离道:“没什么,遇到一个路见不平的大侠,看我可怜,顺手救了我而已。”

“以后没事的时候少出门,不知道你自己是很讨厌,随时会被人暗杀吗?”

凤羽又道:“明天,必须给出一个结果。”

“在哪审?”

“光禄寺。”

凤羽忽然又道:“给你透点消息,在徐蔚被女儿徐微言送出后宫,言主回转后,徐蔚将军又被一个故人请去喝酒,说是当年与徐蔚一起带兵的千总,你道这位千总现在在干什么?只是后宫外围的侍卫队队长,他们二人喝了酒,聊了天,到了晚上,徐蔚说要回家,不料心中憋闷,不知如何竟又回到了后宫,方才出了那事。”

段樱离忽然想到什么,又道:“那问题肯定是出在千总的身上。”

凤羽道:“话是没错,不过这千总,现在却是关皇后的人。”

段樱离一下明白了凤羽的难处,此事分明就是关皇后陷害,至于关皇后为何会想出这个点,段樱离不由地多看了凤羽两眼,莫不是这家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他若得罪了关皇后,势必牵连到与关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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