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丫头就是有办法，这样一来那些长工就会好好办事了。对于他们而言，工钱可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太太听完乔元秀的汇报之后，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满意。可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乔玖秀是四姨娘的女儿，四姨娘当初仗着老爷宠爱，可没有少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恨屋及乌，她对乔玖秀可没有多少的好感。

“是呀。往年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还真是多亏了九妹，看来以后都可以这样管理。”乔元秀见得太太似乎很是高兴，连忙趁热打铁地夸奖了乔玖秀一番。太太点了点头，“嗯，只是年关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后面很多事情都有得她忙了，我倘若她有什么做得不对，你这做姐姐的，可要好好指点指点。”

乔元秀点头，说会放在心上。心中却生出疑窦，也不知道太太是真心打算让她帮助乔玖秀，还是希望自己也找机会去刁难她

。要知道太太一直对乔玖秀都不是很喜欢。太太看出了乔元秀心中的疑窦，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过了安生的年罢了，九丫头把这事情揽下来了，当然希望她可以做好。”

乔元秀点头，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太太没有有意刁难乔玖秀，不然她一定会遇到很多的麻烦。又将红袖叫了过来，让她以后多多帮忙打点一下年关的其他事情，如果有什么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办，而乔玖秀也不清楚的事情，一定要同她请教。红袖答应了下去，就去了隔壁。因为方便管理年关的事宜，乔玖秀已经搬过来同大姐一起住了，这样交流的时候也会方便不少。

太太当初只是想着可以节省时间，方便乔玖秀帮忙处理年关的事情，才让她到大姐的院子里暂住，却不曾想在乔府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丫鬟们都在讨论，说大姐进宫之后，太太一定会选一名庶女出来，作为领头羊专门培养，以前他们以为六小姐机会很大，可没有想到九小姐却突然后来居上了。丫鬟们想着要如何巴结乔玖秀才好，可其他小姐们，心中却非常不满意。

“她不就会个刺绣吗？还有什么好的，也不知道太太到底喜欢她什么。”乔琉秀一边写着金刚经，一般抱怨道。大抵是因为心情没有办法平静的缘故，写出的字并没有以往那般好。她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水竹，过来帮我磨墨。”

叫水竹的丫鬟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水竹是非常聪明的丫鬟，同红袖关系极好。之前挑选丫鬟的时候，大姐本来想把红袖和水竹都要了。但最后在乔琉秀的哀求下，忍痛割爱，将水竹饶给了她。水竹和红袖不一样，红袖是乖巧的丫鬟，虽然八面玲珑，可心中从来没有存过害人的心思。

水竹不一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不在乎是不是要不折手段。只是表面上会收敛很多，韬光养晦地等着奋力一击，让敌人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乔琉秀当初也正是看重了她这一点，才让她做了自己的丫鬟。

“小姐今日有心事？”水竹见得乔琉秀无心书法，写出来的字也像是丢了灵魂一般，于是担心的问道。

“还不是那乔玖秀，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竟然搬去同大姐一起住了，她是想等着大姐进宫后，就可以成为庶女之中的翘楚吧。她这算盘也打得太好了。”

“小姐，不管怎么说，现在九小姐得宠，这事情已成定局，而且听说九小姐同叶端仪小姐走得很近，等叶小姐做了乔家的少夫人，我想九小姐一定会得到很多的庇护，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最好是不要惹得她不高兴，免得以后不好做人

。()”

“你是说我要同其他姐妹一样，去巴结那个女人吗？”乔琉秀听完水竹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要她去讨好乔玖秀，还不如直接一剑杀了她痛快。而且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讨好她的必要，太太对乔玖秀，也不不见得有多满意。或许只是因为年关的事情，才对她高看了几眼，等过了年，她就会被打回原形。

“如果小姐可以放下身段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水竹劝说道，“其他小姐最近都同九小姐走得很近，尤其是十小姐，现在有了好东西，都还要专程给九小姐留出一份来，就是为了讨好她。”

“我没有兴趣。”乔琉秀将笔扔在一旁，彻底没有了写字的兴趣，“水竹，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反正她现在也是清闲，太太对她的管理也算不上严苛，她经常都可以自由出府，只是要在晚饭之前回来便是了。

乔琉秀盘算着出府散心，而乔玖秀也出了府，却是忙着采买的事宜，昨日因为珍珠的事情，已经耽搁一日了，再不采买的话，就赶不上装扮府院了。太太一向对门面非常看重，倘若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任何的纰漏，太太都会十分生气，甚至于大发雷霆。

“你们这里也没有红纸了吗？”乔玖秀皱眉问道，用作府院装饰的红纸是过年时的必备物品，之前红袖就同她说，这红纸不能少，至少也得要二十刀，而且都必须是上好的红纸，不能有褶皱和白点，像这样高质量的红纸，整个市集上也只有三五家造纸坊才有，不过价格并不是很高，算得上物美价廉。不过她这一路问过来，竟然都说卖光了。或者有货，但都不是上乘的货色。

“只有这样的？”乔玖秀看了看老板手上拿着的红纸，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说这红纸也不错，但分明可以看到有一些白点，虽然不多，但想着怕没有办法让太太满意。老板也非常无奈，“小姐，我知道你是乔府的人，是我们的老主顾，但今年最好的红纸已经被抢购光了。我现在能拿出来，也只有这样的。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给你算便宜一点。”

乔玖秀微微摇头，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乔府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小钱，若是因为省钱让乔府丢脸的话，太太一定会十分生气的，到时候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一旁的红袖也是非常焦躁，“九小姐，这可怎么办，红纸是必备的东西，倘若用这样的货色，怎么可能让太太满意呢？”

乔玖秀咬唇，那些最好的红纸已经被人买走了，自然没有办法再买回来，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思考这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

。“红袖，你说我们改用红布做装饰呢？这样会不会要好一些呢？虽然成本会高一些，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红布虽然不错，但就是价格太贵了，超出预算太多，而且一般的红布太太也看不上，要用就只能用上好的红绸，用上好的红绸剪窗花，这也太奢侈了吧。”红袖摇了摇头，虽然预算尚且还算宽裕，但倘若在红纸上花销太大的话，就没有办法顾及到其他地方了。

乔玖秀点头，这方法似乎也不行。可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她没有一点的办法。

“小姐，你看要不这样，既然是剪窗花的话，可以事先将纸裁好，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避开那些有褶皱和有白点的地方，窗花剪出来之后，也不会被旁人看出来，只是我们要多买几刀，然后在裁剪的时候，必须要自己人来。”锦绣在一旁出谋划策，她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来了。

乔玖秀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锦绣这个方法可真是着实不错，我们就按着她这个做了吧。只是这方法可以应付体积稍微小一点的窗花，可倘若遇到大的窗花应该如何办呢？每年的时候乔府都要专门找人剪一副万寿无疆的窗花纸出来，这可就没有办法敷衍过去了。”

红袖和锦绣听了这话之后，也微微叹了口气，这幅万寿无疆起码要用到三刀左右的红纸，而这红纸必须是一等一上好的红纸，现在买不到他们又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九妹在这里想什么呢？”突然有一人的声音响起，乔玖秀循声望去，竟见得来人是叶玉朗，他不是已经同叶端仪一道回了京城吗？怎么还留在这里。大抵是看到乔玖秀探究一般的眼神，叶玉朗解释道，“我爹有一些老部下在这一带居住，想着好不容易过来，所以就去同他们拜一个年。虽然是我爹的部下，但当年都是过命的交情，所以爹爹对他们也是非常看重。”

乔玖秀点头，对叶玉朗笑了笑，但想着红纸的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买不到一等一的红纸，太太一定会怪罪的，这还是年关的第一件事情，自己都处理不好，她会不会剥夺自己继续管理的权力呢？这样的话，她在乔家，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翻身了。叶玉朗瞧得乔玖秀似乎有心事，于是轻声问道。

“也不是什大事，不过是上好的红纸被买走了。”乔玖秀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