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了马斌的意料,六王爷的巴掌居然没有挥舞过来,也没有气恼之色。

“好吧,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两位,慢聊!”

错愕的看着景辰夜离开的,马斌不由的冲着他的背影低声嘀咕了一句:“不是说病不少,气不小嘛?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脾气也没那么差吗!”

病不少,气不小,呵,苏承欢倒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评论景辰夜,看来他的脾气着实不太好,而且是出了名的不太好。

看着景辰夜离开,苏承欢其实也好奇,照说景辰夜那种个性,怎么会容忍她和马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谈情说爱”,而且还走的那么落落大方的,好像特意给两人腾空间一样。

“承欢,我原以为六王爷必定对你们苏家意见颇大呢,看样子人还不错,我刚才真是吓死了,以为他必定要掌掴你呢,还好还好!”马斌九死一生的感慨着。

苏承欢开口:“马斌,其实我是真有事要和你单独谈谈。”

“说!”

苏承欢要说的,自然是关于玉如意是事,苏承欢踌躇了一番,想着说或者不说,她总觉得现在说,未免有些太卑鄙了。

就因为上次马斌对她有用,所以玉如意就成了她利用马斌的最好物件,让马斌以为她接受了他,心甘情愿的帮助她

而现在马斌对他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她就残忍的把事情讲清楚,打破马斌心里所有的美好幻想。

她的思绪,徘徊在说或者不说之间,既想着提前摊牌,让马斌的幻想不要那么的深刻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又想着等玉如意拿回来再说,必定把人家玉如意弄丢了是她的错。

马斌等了半晌,就看到她表情纠结变化了半天,没等来一句话,不由的开了口:“承欢,你有什么尽管直说便可,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需要我帮忙,你放心,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绝对帮你。”

马斌这样一说,苏承欢羹不好意思讲了,想了想,她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月如的,一会儿我再和你说,我们现在先回去,我看着就要发锦旗了。”

说着,先马斌一步朝着比赛场地走去,马斌紧随而上,黏在苏承欢后头,拇指轻轻的抚着羊皮水壶的壶嘴,好像这样,就能摸到苏承欢残余在上头的味道一样。

文斗前三甲的锦旗颁发,自然是六王爷景辰夜亲手送上。

当他把文斗状元的锦旗送到苏承欢手上的时候,台下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和掌声,苏老爷只觉得面上有关,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长脸过。

把锦旗送上后,六王爷免不了做些官腔官调的贺词和言论,苏承欢听他长篇大论一番,直着急着他答应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说,争愁着,那边开口了。

“苏五小姐算是为苏家立了大功,苏老爷,素闻你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可有什么要赏赐给苏五小姐的?”

苏老爷笑哈哈的上了台,满面春风,大手一抬,豪气万丈的道:“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只要我家五姑娘开了口,我统统都给。”

苏承欢见正是时机,忽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眼蓄着滚滚泪珠,对苏老爷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众人皆惊,苏老爷也惊:“承欢,你这是做什么?”

“老爷,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不过是身外之物,承欢在苏家吃的好,用的好,不缺这些,承欢只求老爷答应承欢一个事儿

。”

苏承欢说着,用眼角朝着景辰夜不动声色的示意了一下。

景辰夜被她眼泪涟涟的样子吓的不轻,但是反应却是十分敏捷的,一看到她的眼色,他立刻轻笑起来,踱步到苏老爷身边:“五小姐有话起来讲就是,苏老爷方才不答应了你,只要你开了口,他统统都给你,苏老爷这君子一言可是驷马难追,况我们这么多人都听到了的,你要什么,尽管说便是。”

苏承欢抬头,看向苏老爷:“真的吗?老爷?”

苏老爷想着承欢绝对不会提过分要求,因为她要太过分了,以后再苏府的日子可不会好过,承欢是个聪明孩子,必定明白这一点,于是慈爱的身手扶起了苏承欢,点点头:“说就是。”

“女儿要的其实简单,女儿不要富贵,不要权势,要的只是一份姐妹亲情。”

“苏五小姐这话怎么说?”景辰夜配合着苏承欢,一唱一和道。

“六王爷想必也知道,我有一个姐姐犯了罪,牵连着一个妹妹受了罚,那妹妹同我自幼一道长大,虽不是同母所出,但却宛若亲生,自打她上山后,我日日多想念着她,我想求老爷,让我接了月如回来吧,错不在月如,她不过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总归是老爷您的血脉。”

苏承欢说道动情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滑落,人群中不少妇道人家,没觉着她的话有多感人,倒是被她的模样打动,纷纷感慨她们姐妹情深,陪着抹起眼泪来。

景辰夜看着那些断线珍珠般的泪水,心口没来由的有些闷的难受,他都辨不清她这是真哭还是装哭,实在是太过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了。

苏老爷看着苏承欢满面决堤的泪水,也为苏承欢那一句“总归是老爷您的血脉”所触动,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许诺了无条件答应苏承欢的任何要求,他也不好收回这话。

于是拍了拍苏承欢肩膀,语重心长道:“既你要求了,就依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