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清注意到坐在宾客席上的明将军眼神中透露出骄傲的神情,好似为女儿选择的感到赞叹。可是却忽略了真正的幸福。

灵非流的眼神至始至终在流烟清的身上没有松开过,眉宇间夹杂着万千惆怅,流烟清自然是知道灵非流此时此刻的心境,她却尽力的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笑起来更加的甜美。可是在灵非流看来,流烟清的笑意更多的是肆虐的笑容。

灵非流心疼她,眉头骤然一紧,死死的盯着流烟清。

旁边的众人大概发觉了灵非流的不对劲,赶紧上前挡住灵非流的视线,从他的面前穿过。灵非流定睛一看,原来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此时正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灵非流,一边用眼神示意灵非流。

灵非流怒意的看着这个嬷嬷,为她这管闲事感到反感。继而心不在焉的听着一边的年长者吆喝着跪拜天地。

灵非流此时此刻就好比是行尸走肉一般,两只手纷纷牵着红色的红段子,在左右两边分别是棋蝶和明若离,她们两个人都盖着红盖头,而为了展现两个人的地位不同,棋蝶的头纱上是用着金色的丝线来绣成的图案,在四个角用着红色的流苏做装饰。

明若离的则是用着彩色的丝线做装饰,四个角用彩色的丝线流苏,但是虽然在之前两人的地位有着悬殊,可是在嫁入图拉国的时候,两人的地位就是平等的了,两个人是被图拉国皇后一起许配给灵非流的,所以两人的身份和地位还是近乎一样的。

棋蝶还有一项享有的权力就是自己的**可以第一个献给灵非流,至于明若离只有在第二天了。为此棋蝶并不感到困扰,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若离不同,早早的前一天就紧张的不知所措,甚至在当看到灵非流的时候还会无缘无故的感到脸红。

他们都不知道,灵非流并非对她们感到兴趣,因为灵非流此时此刻的心已经交给了流烟清。

棋蝶和若离在老妪的指示下先向皇上和皇后行了个礼,继而跪拜天地,剩下的就是向流烟清这个正妃行礼了。

她们两人的头盖被灵非流缓缓的抬起,好像极不情愿似的,灵非流离得远远的,在坐的人们以为是灵非流紧张,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棋蝶和若离恭敬的向流烟清行了个礼。流烟清起身将两个人扶起,缓缓说道:“此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都是姊妹,不要这么见外,对了,姐姐这里还有东西送给你们。”

流烟清向身后的宫女示了个眼色,这个宫女心领神会,将之前在轩鱗殿带来的两个锦盒缓缓呈在棋蝶和若离的眼前。

“谢谢姐姐。”

这两个锦盒是流烟清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两个锦盒内分别是一个精雕细琢的七彩玛瑙和一个南海大珍珠,这个珍珠上面还娟秀着花卉的图案。

这两个宝物是流烟清早早就收藏的,因为看着珍贵,所以就留下来了,同样是女人,一定会对这样精致的东西感到开心的。

流烟清将那七彩的玛瑙送给了棋蝶,好像是在说棋蝶的身份比七彩的更加绚丽,那绣着花卉的珍珠送给了若离,好像是在说若离就好似珍珠一样,虽然外表是淳朴的,但是却极其的珍贵。

两个人见到宝物的时候,眼神中纷纷亮了起来,惊喜的溢于言表,流烟清知道,自己的礼物深得别人的喜欢。

一连串的礼仪尽到后,红粉楼的戏班子纷纷开始了表演,这一次不同的是圆夫也开始了上台,流烟清不解,圆夫一向是‘背后人物’,不管是谁请他献曲一首,圆夫总是扬起那高贵的头不削一顾。

流烟清还正准备用眼神嘲笑他一下,可是在当与圆夫四目对视的时候,表情愣住了,流烟清看到的这个人眼神是正担忧的看着自己,仿佛是告诉自己:即使你身边让你依靠的不存在了,即使你现在感到孤独了,我也会陪着你的。

流烟清破涕为笑,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想以此掩藏自己准备要决提而出的泪水。

第一个弦音轻轻扬起,流烟清看到在湛蓝的天际有鸟儿缓缓的飞过。

鸟儿盘旋在上空,久久不肯离去。

流烟清嘴角绽放出一个微笑,心里说道:谢谢你,圆夫。

流烟清就这样强颜欢笑的度过了漫长的一天,她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软弱之处,不想自己成为大家的焦点,别人无非是想要看到一个能文能武的一国支柱面对这种时刻会变得有多么的颓废,流烟清偏不让这些人得逞。

夜晚的月色总是那么的寂寥,阴冷的月光撒落下来倒是诉说了惆怅,槐花的花瓣洒落在地上远远的看去好似是雪花一样,流烟清知道这是因为月光的折射引起的视觉冲突。

轩麟殿今天晚上格外的静谧,静的只剩下蝉鸣的叫声混合着草丛间的蛐蛐叫唤着,好像是尽力想将这种寂寥划破。

“娘亲,父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暗麟睁着大眼睛瞅着流烟清问道。

流烟清伸手将暗麟揽在怀里,轻轻说道:“你父王还要陪那些客人呢,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那麟儿和娘亲睡在一起好不好?”

暗麟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喔,太好了,娘亲要给麟儿讲故事好不好?”

“好,娘亲讲故事直到麟儿睡着怎么样?”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匆匆赶来一人,上前跪在流烟清的面前:“太子妃,不好啦,夜王那里……”

流烟清大惊:“空明夜怎么了?喜儿你说清楚!”

“太子妃,今天皇宫前来庆贺的客人有些人靠近了夜王那儿,奴才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将整个院子锁住了,但就是怕这些人听到什么动静。”

流烟清站起来想了想,缓缓说道:“那些人都是谁?怎么走到那里了?”

“回太子妃,那儿附近很是空旷,大概这些人都认为这里不属于皇宫的禁地罢了,但若是在那里呆的长久的话,就怕会发觉到旧书房的不对劲,毕竟那儿的药味是很浓的。”喜儿惊慌的说道。

“带路!”流烟清果断的说道。

喜儿犹豫了下,瞧了瞧流烟清身边的暗麟,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公主她……”

“没关系。”

流烟清毕竟是现代人,接受的教育也不同,所以并不会限制孩子想做的事情,古代的人们总是会害怕孩子会有危险或者过分的为孩子担忧,这样等于限制了孩子想做的事情,那么孩子久而久之也没有了自己的主见。

流烟清不想自己的孩子变得懦弱,这样的话,以后的宿命一定会任人摆布的,流烟清只想让孩子变得坚强,变得不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软弱,可以坦然的面对一些事情。

破旧的书房是在一个冷静的院落内,这个地方很偏僻,听说是先皇以往乘凉的地方,可是自从先皇驾崩后,这个地方就鲜少有人来往了,图拉国的人们都对此有着忌讳,认为已经死去的人生前喜欢呆着的地方是不能够有人打搅的,这样会将死去的人留下的魂魄给打散。

如果不是这书院外面是一条池水来点缀的话,这里估计就不会再有人靠近的了。

这条池水的另一边靠近着冷宫,只在冷宫的那条垂柳旁挂起了油灯,那是为了让宫女好好的侍候冷宫的妃子而这么做的。而在这一边看到的景象却是一盏盏油灯的光亮倒影在河水里,显得色彩斑斓,随着水光琳琳而泛起波澜。

这些远方而来的贵妇人和官爵纷纷驻足在这里,随意的在这里乘凉,不禁感叹图拉国的花香香溢满园。

流烟清歇着暗麟,身后随行的宫女浩浩荡荡的赶来这边,见到是这种景象,心里暗自舒了口气。

在这些人的身后的杂草树丛间坐落的就是那破旧的书院,大门被已经生了锈的锁锁住了,也没有人因为好奇而靠近这里,流烟清扫视了一圈,缓缓上前靠近那些赏着月色的人们。

“大家真是好兴致。”流烟清说道。

众人一惊,赶紧站起来看向这边,见是倨傲的流烟清,赶紧吓得丢了魂似的微微欠身:“在下不知太子妃驾到,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这是哪里的话,倒是本妃打搅了你们的兴致,大家何必多礼呢。”

众人小心翼翼的起身,一边还偷偷的打量着流烟清的表情变化,在这里的所有人,不是其他国家的官爵就是夫人之类的,每一个人都无不对流烟清有着崇敬,所以自然在流烟清的面前畏手畏脚的了。

白天灵非流的婚礼上,这些人都在打量着流烟清的一举一动,流烟清自然是知道的,这些人无不在暗地里取笑流烟清,在看着流烟清的笑话:看啊,这一个女强者的下场就是在悲叹中过一辈子。

“今晚的夜色很好,不过在御花园的话会更加不错,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因为在图拉国鲜少有的萤火虫在御花园中更加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若是众位不嫌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