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假和谈
“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已经于今天早上离开锡耶纳率军向罗马撤退。”
西斯廷礼拜堂中，美迪奇真选教皇正在听取最近到达的军情。
“派警备骑兵去接应一下，再给他们准备好食物和补给，不论那些家伙有多混蛋，士兵们总归是辛苦了，随时向我通报军情。”得到了真选教皇的命令后，汇报的红衣大主教行礼告退。
他的安排挺周到的，看上去已经走出了前几天那糟糕透顶的情绪。
美第奇家族的大本营佛罗伦萨城被奥地利军奇袭攻破的消息，让心有山河之险，胸有城府之深的真选教皇陛下也被一度气的失去了理智。
他在西斯廷礼拜堂中犹如暴躁的狮子一样四处游荡，同时歇斯底里的大吼，疯狂地锤击墙面。
好在这一切都被西瑞克的神力隔绝了，没有任何罗马教会的人看到他们首领的狂躁状态。
当然只是没有“人”知道真选教皇陛下曾经的失态。
“哎呀呀，哈布斯堡殿下这么容易就放手了？我还以为他会坚守佛罗伦萨呢。”奥斯瓦尔德尖锐刻薄的声音在西斯廷礼拜堂内响起。
“奥地利吞了威尼斯一半的国土，又得不到皇帝的支持，他凭什么再吃佛罗伦萨。”真选教皇对于拉迪斯劳斯的顾忌看得很清楚。
“他至少可以吧佛罗伦萨城给抢个底朝天啊，怎么那么手软呢。他女人的家里可是被奥尔西尼殿下给”一边说，奥斯瓦尔德一边转到了绝对真理的正面似乎想要看一看美第奇真选教皇的脸色。
虽然已经过了情绪的最低点。美第奇教皇的耐心依然极其有限，夺魂夜影的挑衅很快找来了苦头。
真选教皇的手上微微虚握，奥斯瓦尔德的身体就发出兹兹的摩擦声，然后西斯廷礼拜堂里就安静了。
但是这只是物质层面上的安静，真选教皇能够听到奥斯瓦尔德的灵魂正在发出痛苦的哀鸣。
夺魂夜影如此强大的生物绝不是可以屏蔽痛觉，相反，它的神经远远比一般的护国武士更敏锐。
吞噬过许多灵魂的记忆又让它感情非常丰富，这也是它对自由充满了渴望。对真选教皇重新将他控制起来特别仇恨的原因。
拉迪斯劳斯虽然也囚禁它，但是拉迪斯劳斯无力彻底控制它，奥斯瓦尔德自信在维也纳总能得到一个逃跑的机会。
在罗马，在西斯廷礼拜堂这就完全不可能了。
真选教皇可以随意揉搓它，不过即使如此它还是要挑衅要让真选教皇愤怒才罢休。
“啊哈哈，我原以为他用我加广容之瓶换一件传奇盔甲是亏了，没想到亏了老本的是。”
奥斯瓦尔德话让美第奇教皇的手越捏越紧。弗伦兹贝格依靠泰拉斯奎之铠先斩巴雅尔再破佛罗伦萨，虽然没了这件铠甲也未必就会改变大战的结果，但是毫无疑问的是真选教皇的生意经这次是失败了。
美第奇真选教皇紧紧地捏住奥斯瓦尔德，它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最后终于说不出那些让真选教皇烦恼的话。
它的灵魂不仅仅是在哀嚎，而是有点紊乱了。或者说其实更紊乱了。
自由这个东西奥斯瓦尔德过去不是没有拥有过，它在阴影界曾经自由地生活了几千年，可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如此奇异的灵魂。
那种漫无目的几千年灰白记忆早就被西斯廷礼拜堂里的多彩记忆给覆盖了，拉迪斯劳斯杀死上一任真选教皇后，它得到的短暂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他的灵魂是如此渴望自由。以至于他如此痛恨束缚着它的主人。
不过这种反抗精神最终会被消磨殆尽，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奥斯瓦尔德自己也知道最终它将重新变成西瑞克的一条狗。
真选教皇无情地锁紧它的狗链，然后用最猛烈的态度回应它对主人管家的不敬。
也许很多主人喜欢狗会超过喜欢管家，但是管家的权威还是有保障的，至少大多数时候如此。
另一个红衣大主教的求见暂时解救了奥斯瓦尔德。
“哈布斯堡红衣大主教在佛罗伦萨煽动了一批反对分子，请问是不是还要让接收部队入城？”拉迪斯劳斯的小花招当然瞒不过真选教皇，美第奇家族在共和派的内部中早就培养出了内线。
拉迪斯劳斯要搞一些小动作这件事本来就不难猜，他要保护的锡耶纳公国虽然暂时得到了保全，但是只要佛罗伦萨共和国和罗马教会国依然奉美第奇为共主，锡耶纳公国就依然是朝不保夕。
只有让佛罗伦萨共和国陷入混乱奥地利在中意大利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尽量少派一些人入城，让他们跳出来。”只是美第奇家族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这些该死的共和派贵族大多数资格很老，有许多家族的先辈甚至参与过几百年前抗击红胡子巴巴罗萨大帝进军意大利的战斗。
各种人脉和关系早已经盘根错节，他们不公开叛乱是不能清洗他们的。
“比萨城的守军同来犯的雇佣兵野战不利，已经退入城中坚守了，不过雇佣兵们似乎没有在城外的乡镇四处劫掠。”报告的红衣大主教小心地不提及那支雇佣兵的首领也是一位美第奇先生。
路德维克-美第奇将比萨城当做了他的私产，自然不会允许佣兵们乱杀乱抢。
真选教皇挥了挥手：“奥地利人一走，这些不过都是土鸡瓦犬罢了，罗马和乌尔比诺的雇佣兵动员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陛下，明天就可以再派出五千人，汇合奥尔西尼殿下的部队，有一万人马。”
一万人马在意大利城邦的战斗中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力量了。
虽然和奥地利在议和，可是真选教皇却进一步进行了动员。
他不会违背盟约却攻打锡耶纳，这支部队用来扫清了佛罗伦萨之后，还将继续进攻摩德纳或者曼图亚这两个奥地利的小伙伴。
这将迫使奥地利再次应战，而且并不违反条约，会让奥地利陷入两难的局面。
这场交易对于真选教皇来说从来只是一个骗局，虽然付出了一点经济代价，但是成功地将奥地利军赶出了佛罗伦萨。
可以在一个更有利的条件下进行下一轮的较量。
“奥地利军目前南下，应该已经到了锡耶纳城，曼图亚和摩德纳军并未同行，大约只有五千人不到了。”
“拉迪斯劳斯总不能一直呆在锡耶纳，等我们平定了佛罗伦萨和比萨的敌人，他差不多也该回国了，我们继续进攻摩德纳一定能让他进退两难。”
“可是我们继续开战，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调停西班牙和法兰西的事情？”红衣大住教有点担心。
在真选教皇的调解下，法兰西国王很快就可以被释放了，虽然让步不小，但是总归是能回去了。
即使丢掉两个省，法兰西国势仍在。
只要国王安全回国依然可以平衡西班牙的势力。
“你放心好了，费迪南德陛下如今不仅仅不会生气，对于奥地利受到一些小挫折只会感到高兴。”美第奇真选教皇自信一切依然在他的掌握之中。
真选教皇决心乘着西班牙暂时不会全力支持奥地利的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势头极猛的拉迪斯劳斯，告诉他我美第奇才是中意大利的主人。
“您的侄子和费鲁奇将军已经到了罗马，是不是晚上举行一场宴会给他们压压惊？”虽然合约还没签订，但是这笔俘虏交易已经结清了。
真选教皇赎金付得快，拉迪斯劳斯放人也放得很快。
“什么宴会，战争还没正式结束，搞什么东西，让他们两个都好好反省一下再说。”真选教皇对这两位当然非常不满，付钱很痛快并不表示不惩罚他们。
“让亚历山大来见我，出征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他说明。”真选教皇已经决定让明显有异教徒血脉的亚历山大成为佛罗伦萨的继承人，当然他的相貌依然是一个麻烦。
所以真选教皇已经决定让他取代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成为罗马军的主帅，反正有托尼辅佐，对付那些老朽的共和国派或者兵力不足佣兵依然是绰绰有余。
等到了攻击奥地利盟国的时候，再换上戴罪立功的老将费鲁奇不迟。
“另外让奥尔西尼不可松懈，务必保持戒备，毕竟合约还没有签订，不可大意。”想了一想，真选教皇最后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