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琉璃青鸟的油灯很亮,整个花厅都呈现出一中暖暖TTT书颜在说话间,也不由得悄悄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

修长挺拔的身形,眉宇间总是含笑温润的神情,甚至说话时偶尔爱点点鼻头的习惯,都和儿时记忆中那个瑾哥哥一般无二。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却也不再是那个总喜欢抱着医术悉心研读的少年郎了。

知道书颜在瞧着自己,瑾沛也不躲闪,目光迎着她的,闪出点点微光,不知是因为映着簇簇的火苗,还是因为本身就着别样的情绪在里面缓缓流动。

“大夫,请喝茶。”

翠袖端了两杯热茶进来了,撩开帘子,含着一丝笑意放下托盘,一杯摆在瑾沛面前,一杯奉到了许书颜面前,之后又退到了一边。

“翠袖,你可认得他。”书颜掩口,忍不住莞尔,伸出葱白玉指点着对面端坐的男子。

“他,是大姑娘请来的大夫啊。”翠袖有些羞了,不知主子为何问他是否认识一个陌生男子。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隔壁有家叫做‘一丹’的医馆么?”书颜捧起茶,轻啜了一口,就等翠袖认出瑾沛的那一刻。

可翠袖也不敢朝着一个大男人上下仔细打量,只是颔首摇了摇头,推说忘记了。

“算了,人各有缘,对面而不相识的也不在少数。”瑾沛朗然一笑,起身主动站在了翠袖面前,微笑道:“翠袖,当时你染了寒症,师傅出诊在外,还是我替你熬的汤药袪病,你当真是忘了?”

听这男子如此一说,翠袖才缓缓抬眼,看着一双温润的眸子,眼梢处有着记忆中曾经熟悉的微笑,脑中这才渐渐地浮起一丝印象,惊讶地启唇:“瑾少爷,果真是您么?”

“果真。当真。如假包换地真!”说完。瑾沛也忍不住仰头朗声笑了起来。

“天哪。快十年不见了。我刚才还和挽歌说着呢。您看着就面善。那丫头当年才两三岁地年纪。自然不认得。还说我见了面貌好看地男子就没了魂呢。”翠袖一高兴。就不顾什么女儿家地矜持了。大声地说这话。还自我打趣儿了一番。

这话说出口。瑾沛苦笑着望向许书颜。正好两人目光对上。都齐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翠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有些失礼了。赶紧借口替瑾沛准备宵夜。这便赶忙掩面出去了。

“这个翠袖。还是一样地性子。直爽利落。”瑾沛摇摇头。笑着坐了下来。对着许书颜道:“书颜。看样子你似乎并未感了伤寒。”

笑容停住。书颜才想起瑾沛是来替自己问脉地大夫。点点头:“其实就是吹了点儿山风。所以身子有些懒懒地。大姐不放心。非要找大夫来诊脉。其实没什么地。”

“我还是为你把把脉。”瑾沛听许书颜说吹了山风,面色一凛,有些认真了起来。

“好吧。”书颜顺从的挽起右手衣袖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的玉臂,平伸了在茶桌上。

“得罪了。”捏起三指,瑾沛轻轻地触到柔婉的脉门,略闭着眼,仔细地开始把脉。

感觉薄薄的肌肤下脉动平稳有力,瑾沛才松了口气:“只是有些疲倦罢了,脉象倒没有什么。”

“我说了没什么的。”书颜收回柔夷,将袖口理顺,看着瑾沛:“真没想到能和瑾哥哥再见面。”

“知道你我皆在京城,以后便可常见了。”瑾沛说话间起身来,收拾好了药箱,准备告辞。

书颜却有些舍不得,靠上前一步,眼中含着半点泪光:“瑾哥哥,那个时候扶岚姐姐过世,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你痛苦不堪,三日不愿进食的情形。如今,您已经放下了么?”

“放下什么?”瑾沛反问,语气有些淡淡的伤感。

“您可是已经娶亲了?”书颜突然有些怯怯的,话音渐小。

“扶岚已逝,何人再与我携手相挚,共渡白首呢?”瑾沛又是一个反问,却已经诉尽了心中所想。

“瑾哥哥,扶岚姐姐若知道您如此,定然也会担心的吧。”书颜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想起了儿时记忆中那对金童玉女般的人物。

少年玉树临风,少女娇羞如花,两人都知道彼此的未来会交融在一起,只等着长大成*人的那天,做了结发夫妻,以了心愿。可惜少女染病,早早便故去,留下少年孤独的背影,让人心疼。

因为痛失爱女,所以龙师傅带着瑾沛离开高阳县,来到了京城之地。可近十年过去了,瑾沛的心中,却还是没有放下当初,放下青梅竹马的心头所爱。

“傻丫头,你哭什么呢。”

感觉到脸颊带上一丝温热,许书颜抬首,呆呆的任由瑾沛为自己拭泪,感觉像极了小时候,那个总是保护着自己的哥哥。

“你在干什么!”

一声夹杂着愠怒的质问声直穿而来,回响在花厅里,颇有些震耳欲聋的味道。

书颜止住了泪水,抬眼望去,果然是祁渊立在门边,冰冷的眼神盯住瑾沛,身后立着的是瑟瑟发抖的翠袖和不知所措的挽歌。

“瑾沛不过看我伤心,劝慰一番罢了。”本觉着此事与他人无关,可书颜知道祁渊的牛脾气,只好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对你动手动脚!”祁渊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憋出这几个字,显然是气急了,脸色有些铁青。

“祁二爷,在下与书颜自小便认识,亲如兄妹。”似乎早有耳闻这祁家未来家主性子颇为易怒,瑾沛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将许书颜挡在了身后。

“瑾哥哥,没关系,你先离开,我会和二爷解释的。”书颜伸手轻轻挽了瑾沛到一边,将药箱塞在了他的手中,示意他先走。

瑾沛也知道这样的情形,自己留下来或许会徒增更多的误会,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这才从侧门直接出了花厅。

“大半夜的,你和那个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祁渊本想拦住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奈何许书颜正狠狠地瞪住自己,觉着有些理亏,便强忍住了。

“翠袖,你去给二爷沏茶,挽歌,你去休息吧。”屏退了其他人,许书颜这才走过去,将半开的排门拉开些:“进来吧,我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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