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里,许书颜去探望病中的祁冠天,结果和若琳人有过一番浅淡。 首发

若琳是从宫里出来的姑姑,赐予祁家侍奉,当年在宫里和祁含烟也是极熟悉的。现在出宫到祁家过日子,自然就和祁贵妃更加熟稔,偶尔进宫也会走动走动。

自知道了祁渊和许书颜的事儿,若琳虽然不太清楚个中因由,但却乐见其成。也知道因为身份问题,祁渊这个二哥想要取四姑娘许书颜为妻,恐怕有违礼数。眼见整个宅子的人都巴望着宫里那位能帮忙想想法子,若琳在进宫时,就有意去帮忙试探了一下祁含烟的意思。

结果,一经试探,却让若琳有些难以启齿。

许家虽然落败,但许书颜怎么说也是出身书香门第,高阳大族。身后虽然没有了父母撑腰,但初略一算,许家留下的家产恐怕也是极富贵的,丝毫不会比京中大族差了太多。而且许书颜的继母是祁贵妃的亲妹子,这一层关系拿出来一比,也是极显贵的。

依照许书颜祁家四姑娘的身份,和她隽秀良淑的才德,就是让她嫁给皇亲国戚,也是不为过的。

但祁含烟竟只答应让许书颜做祁渊的偏房奶奶,这怎么让若琳好意思开口。

这偏房奶奶的地位,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罢了。虽然也是要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祖宗上也要记名,但总归不是正妻,等正妻一过门,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而且依照许书颜的脾性,怎么可能是做偏房地,就算她再对祁渊有意,也绝不会答应的。

但祁含烟的话,若琳却不得不转告给许书颜。

因为贵妃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么收了许书颜为身边的宫女,赐给祁渊做偏房;要么由她做主,嫁给京城权贵之家做正经少奶奶。这两样,随得许书颜怎么选,但却没有第三条路可以再帮她铺陈。

露台之中。许书颜静静地听完若琳说话。捏起茶盏。却久久没有送入口中。只抬眼反问:“二爷。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贵妃娘娘地态度?”

“应该是知道地。”若琳点头。夺过许书颜手中地茶盏。轻轻放下。脸色有些无奈:“祁老爷应该也收到了消息地。”

“怪不得。一个月了。二爷也不敢到我跟前来解释清楚。”吐气如兰。许书颜转头。却发现原本矗立在湖对岸地那抹绛色身影已经不见了。

“恐怕。宅子里知情地人就只有二爷和老爷。他们都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若琳也觉得此事颇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不解地问:“书颜。祁贵妃以往待你如何?怎么到了如此关键地时候。会落井下石。这般态度?”

“这不怪她。”许书颜苦笑了一下,起身来撩开纱幔,想着祁渊既然已经离开,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望着细雨过后,清朗如半开荷花般地平静湖面,感叹道:“娘娘本想让我做祁家另外一枚棋子,如今没了用处,自然不会再相帮。”

“你也看开些,毕竟祁贵妃是祁家的人,她从来打算也是最大化地为祁家考虑。”若琳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觉着有些心寒罢了。

“嗯,我能看明白这些,但是,却仍旧觉得难受。”书颜缓缓点了额首,想起祁含烟儿时对待自己的情形,是那样亲昵,那样爱护,可曾有半点利益关系参杂其中?

如今她身为贵妃,将来诞下皇子后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这个身份还不够帮衬祁家这个两百年的世家大族吗?非要玉悠入宫,非要自己也嫁给高门贵户皇亲国戚,才能永葆祁家安稳富贵吗?

只可惜,这些问题许书颜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若琳再劝了一阵之后,也终究是怀着一丝感慨离开了拢烟阁。在宫里就看管了世间冷暖,却发觉即便是到了民间,同样地人情世故却一样不曾少了。

待得若琳离去,许书颜又是独坐露台,看着夜色渐渐降临,星光繁辉,月色旖旎,却心冷如水。

难怪,祁渊明知画楼对自己有意,还劝自己接受他的提议。因为祁渊根本就知道,祁含烟对待此事地态度,绝对不会善罢善了。或许,接受画楼的帮助,是唯一的法子了吧。

莫名的苦笑溢在唇边,许书颜起身来,想着或许应该是时候和祁渊再好好谈一谈了吧。他怕伤了自己的心,可是这样无休止的等待,又何尝不让人心神憔悴呢?

眼见月色沉沉,许书颜却还在露台之中没有动静,等在外面地翠袖和挽歌都忍不住有些担忧了。正想过去问问,却看到芜兰悄悄从后院侧门出来了,手里提了个小篮子,神色有些焦灼和慌张。

“芜兰,你站住!”

挽歌赶紧跑过去,虽然她和芜兰年岁差不多,但仗着是许书颜的贴身丫头,语气很是严厉:“你又悄悄拿了拢烟阁地吃食去送给你姐姐么?”

芜兰缓缓转头过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姐姐说她今儿个做错事,又被周嬷嬷罚了,得一天都不能吃东西,所以我”

“这个周嬷嬷,仗着是小少爷的奶娘,就日日欺辱丫鬟,实在可恶!”挽歌愤愤不平地说着话,忍不住音量就拔高了些,在夜里异常安静地拢烟阁显得很是刺耳。

“怎么了。”

说话间,竟是许书颜从露台中出来了,见翠袖挽歌和芜兰都杵在那儿,特别是芜兰,面上犹有泪痕,赶紧过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谁欺负你了不成?”说罢转头过去看着挽歌,面色惑。

“小姐,奴婢可没欺负兰儿。”挽歌委屈地撅撅嘴,似乎是想把芜兰的事儿说出来,却被翠袖一把拉住:“没什么,芜兰地姐姐在雍少爷那儿当差,芜兰给她送点儿糕点过去罢了。”

“送糕点需要这么委屈么?”许书颜知道翠袖或许在隐瞒什么,叹了叹,拉着芜兰的手,只觉得触手冰凉,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心下有些不忍,半蹲下来,拉了她面对对自己,轻声道:“你在拢烟阁做事,就是我许书颜的人。若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千万别憋在心里,你说出来,我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也可以想想办法。”说到此,转头看了看翠袖,“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操心,可若是瞒着我自己伤心,我难道能看得下去么?”

“芜兰,或许,你且给姑娘说说,能不能帮上你姐姐暂且不提,也别让姑娘担心。”翠袖明白许书颜的意思,也开口劝道。

芜兰一听,便再也忍不住了,泪水连连涌出,一把就跪在了许书颜的面前,磕头央求道:“求四姑娘给奴婢的姐姐做主!奴婢就是一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姑娘的大恩!”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