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日,柳如烟邀请的另外两个表侄女也陆续进了

两个姑娘都是十六岁左右的年纪,一个名唤巧若,一个名唤岑依。两人均来自柳如烟的娘家,是她三妹的一双庶出女儿。因是双生女,两人长的一般模样,只有从眉心的痣尚能分辨出来。姐姐巧若,眉心一点朱砂,妹妹岑依,眉心一点青黛。

许书颜也在接风宴上见了这两个表姑娘,暗叹柳如烟真是为了祁家当家少奶奶的位置费尽心思,连如此一双巧妙的双生女都能送来锦上园,恐怕换了自己是祁渊也会动心吧。

不过祁渊自前夜在嫣红小筑护住自己后,便再也没出现在府中的饮宴上,为此柳如烟在祁冠天耳旁抱怨了不少。

祁冠天也听说皇帝要赐封书颜为郡主之事,虽然未能尽如人意,好歹有了天家颜面撑腰惹,许书颜轻易得罪不得,可柳家三个表姑娘却是极好的儿媳人选,又抵不过柳如烟的央求,他只得亲自去了一趟水阁,要祁渊拿出待客的样子。奈

何祁渊性子素来随意,两三句便打发了父亲,没有起什么争执,却仍旧对那三个新来的表娘闭门谢客,概不过问。

祁渊如此表现,许书颜自然安心了不少,想着明日皇帝赐封郡主的旨意就会下达,心头不免有些忐忑,毕竟离开了锦上园,至少有小半年的时间见不到心上人。

男子薄幸者众,既不能日日相见,怕的是半年之后,恐已物是人非,情意淡淡。

但不管现在如何担忧,也只是惘然。

若在这段时间祁渊真变了心,那两人不结连理也罢,从此分道扬镳,虽有遗憾,总好过自己妥协为妾。对于离开锦上园这件事,许书颜看的很透彻。心中虽然喜欢祁渊,可做妾是万万不许的,自己是堂堂正正的高阳许家千金小姐,决不能辱没了祖宗脸面。要争取做堂堂正正地少奶奶,就只有暂时离开,就当考验祁渊对自己的感情,若连这点分离也能承受,将来又如何长相厮守,执手到老呢?

想到此。扶着窗栏地纤指不由得又收紧了些。看着自己住了大半年地碧湖和拢烟阁。心中生出一丝不舍来。

“小姐。夜深了。虽然已是暑天。但吹多了夜风也不好。”翠袖说着进了屋。过去替许书颜关好窗户。扶了她来到床榻便。斟上一杯半暖地梅子杏仁茶递上:“明儿个一早要接旨。还是早些休息吧。”

“翠袖。明日我便要离开锦上园。我想把你留下。你可愿意?”许书颜放下茶盏。看着眼前地翠袖。轻声道。

“可小姐去了越王府。身边没个贴心地人怎么办?”翠袖凝住眉头。也是没想过替许书颜留下来好生观察着府里地情况。可许书颜身边只有自己和挽歌才是从高阳带来地丫鬟。其他几个都是祁家下人。根本不可能随着许书颜离开。

挽歌年纪尚小。又是个心思简单地。若只有她陪着许书颜。自己心里根本放心不下。

看出了翠袖地顾虑。许书颜轻轻一叹。“挽歌虽然年纪小。生活上倒也足够照顾我了。况且越王府那边难道没个丫鬟伺候我么?倒是这边。我怕一旦离开。就无法再掌控府里地消息。万一二爷”

翠袖权衡轻重,想着那画楼公子一项都待自家小姐极为亲厚,又有王府奴婢服侍,生活上即便没了自己照顾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倒是锦上园这边有柳如烟和三个表姑娘虎视眈眈,若有变化,至少还能有自己给小姐通风报信,遂点了点头:“那奴婢就留下来,好好的替小姐看住二爷,不让他被三个表姑娘给勾了魂儿去。”

“我会隔三岔五召你过去说话,到时候也能常见的。”许书颜这才放心,拿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神色间似有倦意,挥了挥手:“你也去休息吧,明儿个早些叫我起来,要焚香沐浴才能迎接圣旨。”

“一定不会晚了,小姐放心睡下吧。”翠袖起身来帮忙替她盖好被子,再放下帘帐,吹熄屋角那支灯烛,才悄然退下了。

挽歌一直没睡,手里捏了个棚子在绣花,却一针也没下,好容易等到闷响,忙丢开了迎上去:“翠袖姐,小姐没说让我一个人留下来吧?”

拍了拍挽歌地肩头,翠袖将灯花挑燃些,这才道:“听我说,明日里你跟着小姐去越王府,我会留下来。”

“我一个人么?”挽歌忙摆了摆手:“我让你帮忙求小姐一定带上我去越王府,怎么反倒成了我一个人去呢。不行不行,小姐身边能离了我,却万万离不开姐姐你的。咱们去求求小姐,带我们都走还不行么!”

看着挽歌慌张的小脸,翠袖只好半蹲下来双手拖住她的下巴,认真地道:“小姐去新地方,身边却是需要人,但这锦上园却也不能不留人。好在二皇子在园子里的时候和小姐有些交情,我即便不陪着,想来小姐也不会在越王府受委屈。反倒是若留你一个,或我们都随着小姐搬走,这园子里的事情就不一定能随时掌控了。”

“不是还有水月,芜兰芜梅芜菁她们么!”挽歌撅起嘴,怯怯地问。

“她们虽然都是小姐身边地奴婢,但毕竟祁家才是她们的东家,有些事情根本不好让她们来做,所以,我必须留下帮小姐看着二爷,不让二太太和三个表姑娘破坏小姐未来地幸福。”翠袖一字一句地解释给挽歌听,见她终于乖乖地含泪点了头,才又叹了口又道:“只是你随着小姐过去,也得千万留意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我一定好好做。”挽歌听见自己还有重要任务,心慌的感觉也淡了不少,忙问。

犹豫了一下,翠袖才咬了咬牙,低声凑到挽歌耳边道:“你要密切注意小姐和二皇子之间,且不能让小姐和她单独在一起。”

“画楼公子不是和咱们小姐交好么?”挽歌当然不明所以,眨了眨眼,一脸地惑。

“笨丫头,你难道看不出二皇子对咱么小姐落花有意么?”翠袖忍不住骂了她一声,又认真地道:“这次小姐过去越王府暂住,不但对二爷是个考验,对她自己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更要看二皇子地态度有没有变。小姐的性子我明白,断不会招惹二皇子的,但就是怕二皇子不死心”

挽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总之决不让小姐单独和二皇子呆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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