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深冬,京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厚厚的大雪覆盖在的屋顶,远远看去只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一辆撵车在大街上徐徐驶过,在安静的清晨中留下一串“嗒嗒”声。

“小姐,这个节骨眼上您还是别去了吧。”

说话的是个穿着男装的女子,柳眉杏儿眼,唇红齿白,一身青竹的半旧袍子掩住了两分娇柔。

“翠袖,趁宫里乱着,没人会估计到我这个公主,该办的事儿还是要早些办好。”

一顶偌大的狐毡帽遮着了说话者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深眸,虽然也是男子服色,却掩不住剔透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段。

“小姐,这是您交代的假须。”袖见没法子再劝,只好作罢,从怀中去出个小巧的布袋递给许书颜。再自顾取出一盒黑黄的粉末沾了撵子窗阑外面的雪水,合着往脸上涂。

贴上八字须,许书颜拿出菱花小镜照了照,总算看不太清楚脸上的模样了,这才裹上一件绛色大披风,系紧了领口,将身段一并遮掩了去:“等会儿你自称是我的表弟,在老家落魄了前来投靠帮忙牵线卖卖画,其余一概不说。”

“奴婢明白。

”翠袖装扮好后,也裹了一身厚棉披掩住身材:“小姐,皇上给三皇子举行国葬,明儿个就要发丧,您免不了要去趟宫里。听奴婢一声劝,别再给皇后求情了。”

“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小皇子地身上。自然无法接受。”书颜吐气如兰。摇摇头:“瑾沛说她虽然还不至于失心疯地地步。却心迷魔障。早晚都免不了神智崩溃地地步。”

“皇上如今拘了娘娘在殿内不许她出来半步。祁家人该求地也都求了。太医也上下忙着。小姐您就别惦念此事了。”翠袖心疼地看着许书颜地双膝。伸手轻轻抚了抚:“大冷地天您跪在地上替她求情皇上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会。白白受了这些苦。您就忘了当初地事儿了。”

许书颜想起当时情形。免不些后怕:“我可是她未来地侄媳妇儿。当时那情况。除了我谁还会替她求情。皇上一张脸气得乌青。看来是早知道秦如月怀孕地事儿。猛然见到一尸两命还不怒火上头。她因为儿子死了。也疯了一大半。两人就那样对峙着身边人一样要遭殃地。”

“皇上难道对三皇子地死就没有追究么?”翠袖问。

摇摇头。许书颜话音冷寂却很平静:“后来听瑾沛说。三皇子好像是先前不慎落入了御花园地湖中。被救起来后就高烧不退。内侍们说好像看到秦如月曾出现在御花园。皇后她自然会认为是她有心要害死三皇子。这才叫了她到鸾安殿问话。谁知到”

翠袖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这秦家二小姐也是个烈性地道自己身上坏了龙种。就敢独自去见皇后。恐怕那三皇子真不是她给弄下水地吧。”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如今皇后失势,祁家也跟着受了连累。”许书颜握紧了竹拳在广袖中:“皇帝正在气头上,也不会顾及皇后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一个女人,没有直接撒气在皇后的身上就不错了。宫里,恐怕一时半会儿气氛都不能轻松起来。”

“希望皇后能早些清醒过来。”翠袖虽然不太喜欢这个祁含烟,但好歹她是祁家的一张护身符没了,总会有些艰难,至少祁家那三十八家御用的书院就会受到影响。

“因

,内务府顺带取消了一年内宫里所有生辰和节日的:元节留着。”许书颜呵了一口气,拢紧披风:“倒和我当初进宫求祁含烟的事儿一样,得了个答案。”

“正好祁家顺带趁着这段时间避避风头皇后的事儿,就让她自己好生想明白再说吧,谁劝,都是不中用的。”翠袖撩开帘子,眼看着撵子驶入了京都河码头的一侧道那家画坊要到了,忍不住压底了声音:“小姐个连鹤公子果真信得过?”

“他不过是想为将来在祁家求得个保障罢了,不然也不会帮我做这些事儿。”许书颜也低声道:“他求财我可以帮帮求其他,却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万一他说出此事”翠袖不得不想的多些。

“他不会。”书颜理了理身上的服色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若是能帮着我,以后祁家的日子定好好过些,这才是他打的主意罢了。”

“颜公子,您终于了。”说完,帘外正好响起了连鹤的声音,他早就来了画坊门口等着,许是觉得太冷,如今看到撵车驶来,有些高兴,赶紧迎了上去。

被翠袖服下车撵,瞧着连身边一袭靛蓝锦袍的男子,五十岁上下,知道他定是这家画坊的老板墨有砚,许书颜捏粗了嗓音带着笑意上前一步:“再下许颜,见过墨老板。

“久仰颜公大名,这边请,先进院子喝杯热茶暖身吧。”墨有砚白面无须,青丝高束,一排儒生风范,也不似寻常商人那般,倒像个好说话的。

画坊临水而建,墨老板带了许书颜连鹤直接去到水边的一间暖阁,里面放了许多书和文房四宝,隐隐墨香萦绕,像是寻常的书房,却又大了许多,摆上桌椅也能用来待客。

“乃是犬子时常习画的地方,所以有些凌乱,颜公子别介意。”墨有砚招呼小厮上茶,引了客人坐下。

扫了一眼那个大画案,面似乎躺着自己所绘的一幅烟山雨夜图,许书颜觉得有些奇怪:“三幅画连鹤公子说都交由墨老板卖出去了,怎么还有一幅?”说着指了指那边的画案。

“哦,是犬子觉得公子的画作尤为飘渺如仙,便临摹了一幅。”墨有砚解释道。

能把画作临摹地如此相似,连许书颜自己也没看出来,不由得带了两分兴趣:“看来墨公子也是同道中人,若有机会,墨老板倒可请出来一叙。”

“犬子也是宫廷画师,与连鹤公子份属同僚,只是不如连鹤公子年轻有为。”墨有砚说起自己的儿子也有些得意之色,看来很是看重。

“墨公子比之在下画艺精湛许多,在下不敢与之相比。”连鹤笑着饮了口热茶:“不过他的画风和颜公子有些类似,你们呢两人倒真可以切磋切磋。”

“可惜在下不久就要回杭州老家,可惜了。”许书颜确实有心想见见那个墨公子,但自己身份特殊,刚才说的也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不过那墨公子既然是宫廷的画师,要见他或他的人,或者作品,想来也也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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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天使君下午要做节目,晚上回家太晚。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