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温月娘生辰排位的庵堂位于云月庵深处,远远看去\进了里边才会发觉此处很是敞亮。挑空抬高了有近十丈,天花板间隔着用了青灰的琉璃作瓦,表面看着朴素,却在初升的第一缕阳光下,反射出了五彩斑斓的暖暖光晕,将整个大堂映照的清亮明晃。

李浅吟立在香案右侧,手中提了个马尾拂尘,双目微闭,口中轻颂着经文。弟弟初凌则专门负责点香,递给前来上香的祁家人,神色肃穆,动作轻缓,却又无比认真仔细。

祁冠天上的头注香。

许书颜趁着祁冠天上香的间隙,悄悄打量了那尊汉白玉雕作的观音像。细眉长眼,唇角1 小 说 à.1.n 文字版首发微翘,神色间竟和祁渊颇有些相似。也难怪,听说这观音的面向正是工匠比着温月娘的画像雕刻而成,儿子像母,自然也有三分像那祁渊。

想到祁渊,书颜忍不住抬眼望去,见他和平时浓色衣衫的打扮颇有不同。

一袭月色素袍,腰间勒了一指宽的同色缎带,神色暮然间,显得有些忧郁,少了平素的凌厉邪魅,多了一种翩翩公子的温润之意,这样的他,感觉有些不太像了。

或许是感到了许书颜的目光,祁渊略抬了眼,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才淡淡的侧过脸去,见得祁冠天起身了,便迈步上前从初凌手中接过了三柱清香。

下跪,磕头,将香插入炉中,祁渊的动作很是利落,做完这一切,便静静地又退回到1 小 说 à.1.n 文字版首发了祁冠天身后,只是眼神仍然留在了初凌的身上,仿佛在思虑着什么,薄唇逐渐抿紧了。

初凌却丝毫未有任何困扰,眉眼含着淡淡的肃穆笑意,眼神扫过众人,又将点燃的香呈给了祁玉容。

祁玉容鲜少穿的这样素。

一袭水色裙衫清清濯濯,脸上没了脂粉,隐隐透出一丝苍凉的味道。即便是有些见老了,眼神中也没了浓妆艳抹的那股子风情,但却感觉真是平和恬静了许多。她上香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大多是求母亲保佑家人的,也请托了祁渊和祁玉悠的婚事,好半晌才起身来,退到祁冠天的身旁。

之后便是祁玉悠。

眼中濡了点点泪光。祁玉悠很虔诚。每一次磕头会停顿许久。也使得整个庵堂气氛有些沉重。动作轻缓地拜祭完毕。祁玉悠抬眼又望了那白玉观音一眼。这才退到一边。抬起袖子来悄悄擦着眼泪。

最后。便轮到许书颜了。

一开始。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去上香。但祁冠天说了。她既然来了祁家做了四姑娘。自然也要正式见见温月娘。

忆起儿时只有一面之缘地那个女子。印象中只有淡淡地温润浅笑。虽然模糊却是美好地。

书颜心中有感。倒也真心想为她烧柱清香。只是在结果初凌手中地香时。看到对方眼底滑过地一丝异样神色。也没怎么在意。只当他好奇自己这个外人竟也来进香罢了。

三拜完成,书颜起身,忍不住又对上了初凌一双沉静清润的目光,礼貌的对其颔首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上完香,在祁冠天的带领下大家又安静地离开了此间庵堂。李浅吟和初凌关上了排门,开始动手收拾。祁冠天又吩咐众人回各自房间用早膳,休息到辰时初刻的时候就要动身回锦上园子了。

祁玉容拉了祁玉悠一并离开了,许是因为给亡母上香,情绪都有些低落。而许书颜推说不饿,想趁着空隙在这云月庵四处转转。祁玉容也没怎么留心,只吩咐她看着时间,别迟了出发的时限。

书颜点头应了,让翠袖先回房和挽歌收拾行李,顺便把早膳的一些糕点能用的都用了,也免得浪费,之后便独自出了庵堂,左右望望,见右侧有条木造长廊,便提起裙角,往后面的小庭院走去。

长廊其实很短,不过二十来丈的距离,走在老木之上“吱嘎”作响,有种悠长静谧的味道。来到尽头,着实让人有些惊喜,许书颜发现这庵堂后面竟是一个偌大的葡萄园。褐色棚架爬满了青碧成荫的葡萄藤,形成了一片天然的遮蔽。下面则置了几个树墩做的桌椅,大圆树墩上摆了一些茶具和烹茶用的小炉,炉子上还“咕咕”地煨着热水。

左右望望,想来或许是李家姐弟在此烹茶,书颜提步而下,缓缓走近了树墩,却听得耳后传来一声清若的问候。

“四姑娘,若得闲,还请饮一杯这山中粗茶再离开。”

一袭青灰道袍,黑发挽髻,眉宇朗逸,含着薄薄的笑意,正是初凌徐徐而来,走过去端坐下,也不等许书颜答应,便冲了个茶杯放在对面,将清茶注满。

对初凌的邀请,许书颜倒是很愿意接受,毕竟此处景色诱人,茶香阵阵,若是转身离开也不太礼貌,便也没端那些个矜持的架子,端端坐下了。

“咦,此茶别有风味,初饮略苦,后味却有种奇异的清甜,不知是什么好茶?”书颜捏起粗砂茶杯,啜饮一口竟有些舍不得放下了,忍不住又连连就了两口。

“山中野茶罢了,不过加入些尚未成熟的葡萄果实,所以略有些不同的味道。”初凌解释了茶的来历,见许书颜性情颇为随和,眼中闪过思虑,轻声道:“四姑娘对二爷怎么看?”

“呃”书颜想着那青涩略甜的葡萄滋味,正要入第三口,却被初凌这话问的一滞,抬眼望着那双淳意浅浅的目光,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什么怎么看?”

笑笑,初凌给许书颜斟了茶:“昨夜二爷曾来找过我,还说了你劝他的那些话。说实在的,我听了也很是受用,连自己没有去仔细想过的事情都能被您一语道出,觉着四姑娘的话里透着一股禅意。”

“他从小到大未受过什么挫折,心中难免自大。”书颜微微吐舒着一口气,说起祁渊时语气有些怜意而不自知:“而这样的自大会无端让他背负许多责任,比如你的事,又比如其他。但世上之事都有它运行的道理,岂是人力可以掌控?我那样劝他,无非是让他清醒一些,明白并非身边所有人都只是围绕着他而生存的罢了。”

“难道四姑娘曾经历许多挫折?”初凌抬目,看着她清颜之下透出的半点沧桑,竟有些想要探究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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