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韩城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我盯着我的手腕,足足有一个小时了,我不知道这样盯着是不是能够还原一切,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除了回忆……

四月五日那天,我做了两个重大决定,第一个决定是辞职,离开h市,第二个决定是去看看一年未见的韩非,有些人有些事很奇怪,越是想忘记,越发现它深深地扎根在了心里的某个角落,如若将这些想忘记的东西抽离,如同剥皮拆股一般艰难,纵使我欺骗得了任何人,也欺骗不了我自己,在心里的深处,我无法将韩非这个人忘记。

我每天,都会回忆起跟韩非在一起的每个日子,这似乎成了习惯,改不掉了。

所以,我决定去看看韩非,我决定接受这个现实,韩非死后的一年里,我都过着这样自我折磨的日子,生活倒是波澜不惊,只是,韩非,成了我心里的魔,日日侵袭着我,让我日夜痛苦。

去年三月,我答应韩非一同回家看望他的父母,他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h市有一个充满了诡异传说的韩家村,他的父母便住在那里,我和韩非是相爱的,所以关于韩非的一切,我都愿意去接受。

只是没想到,我和韩非去了韩家村之后,一切都变了,韩非表现出了对我极度的不满,而我,越来越不理解

他的心思,他变得诡异起来,终于,在来到韩家村的第二天,我们因为他的父母吵了起来,那是我们相处半年之后的第一次争吵,我哭的心力交瘁,他却摔门而去,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我赌咒发誓般对着他的背影,叫他不得好死,没想到,那些话却应验了,韩非……再没回来。

至于吵架起因,无非就是他妈妈看不惯我总是在电脑面前坐着,不做家务之类,对于这样的指责,我是反感的,可是他妈妈却不依不饶,叫她唯一的儿子韩非与我分开……想到这,那天的情景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脑子里。

“苏沐茵,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妈说的有错吗?你整天往电脑那边一座,一座就是一天,你还干点别的吗?”韩非看着我,眼里眉间充满了不耐烦。

“韩非,你妈这样想我不理她就是,你怎么也这样不懂事?我们在认识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了,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在网上审稿编稿,你要我怎么工作?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我不服气地看着他。

“苏沐茵,我妈叫你做家务,你就得做,你要说不会你就得学,你是个女人,就得做女人该做的事,我告诉你,想跟我在一起就得顺着我妈的意思。”韩非听着我的话,忽的站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抓着我的手,死死地抓着。

“你

……你放手,你有没有搞错,我不是农村的家庭妇女,你叫我整天干这干那?我还工作吗?你的思想怎么跟农村人似的?”我看着他,冷哼一声。

“好,瞧不起农村人了是吧!那你当初干什么去了,看上我了是不是特悲哀啊!”韩非阴着一张脸,在我完全没有预料的时候,将抓着我的手狠狠松开,我向后退了几步,狠狠摔在了地上。

“韩非,你滚……你去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个混蛋,你去死……”我的全身都因这一摔,剧烈的颤抖着,他不明白,他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对我来讲就像全世界那么重要,没了他,或者他对我的一丁点指责,都会让我痛不欲生,他不明白,他的指责,就像一把凌厉的刀,将我狠狠切割。

结果,韩非摔门而去,我在韩非父母那里,等了他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噩耗,韩非酒后驾车,出了重大车祸……

韩非父母将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一瞬间,我成了他们家的众矢之的,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韩非已经奄奄一息,他似是交代后事的握着他父母的手,不舍的看着我,终于,他将手放开,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串崭新的钥匙,钥匙上沾着血,斑斑驳驳的,将钥匙交给我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闭

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