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轻飘飘的:姗姗,我想你。

毫无意外在她心口激起一层涟漪,他对她太了解,有的时候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想法。

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是不是故意…

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她并没有急着开口。

听不见她的声音,他不由有些着急:“姗姗,你有在听吗?”

“嗯。”她轻声应了声还是没有多言。

闻言他却是松了口气:“照顾好自己。”

乐姗低着脑袋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嘀咕:“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电话那端的凌楚楞了几秒,开口道:“早点睡,别聊太晚。”

“知道!”

说完这两个字她紧跟又嘀咕一句:“啰嗦,没事我先挂了。”

不等他再开口,她已然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内的凌楚望这挂着挂断的电话,眉头微蹙。

这是又嫌弃他烦的节奏,她最近的脾气真是见涨。

拿起外套他走了出去,经过烨伟办公室的时候,终究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

只是停顿了那么一秒,转身他大步离开。

回到别墅的时候,凌正然和老太太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见他一个回去不由有些好奇:“姗姗呢?”

凌楚眉头微微皱了下说道:“她去同学那里去了,说是有些事情,今晚不回来。”

“哦,这样啊。”老太太应了声,并没觉得奇怪。

凌正然偏头看了一眼凌楚的脸色,想问什么可考虑到老太太坐在身旁,终究什么也没问。

只道:“忙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赶紧上去洗洗睡吧。”

凌楚点头,迈着步子上去。

少了一个人的房间,安静无比又空的厉害。

房间里似乎还残存着她独有的味道,闭上眼睛好像她就在眼前,可一睁眼却没有她的身影。

深呼吸他走去橱柜,开门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彼时,乐姗正躺在美琳家卧室的**辗转难眠。

美琳洗完澡进屋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着,不由打趣道:“怎么了,这是我家的床不如凌楚的软睡不着了?”

乐姗嗔了句:“去你的!”

美琳脱了鞋子在她身侧躺下道:“我跟你说,半夜的时候可千万别抱着我,叫你们家凌楚的名字,你要是现在反悔的话,我还能考虑开车把你送回去。”乐姗翻了身背对着她说道:“不用。”

美琳叹息一声,伸手关了床头的灯道:“睡觉吧。”

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凌晨乐姗才算眯着。

醒来的时候美琳已经做好早餐,见她出来,立即催促道:“快点洗洗,吃完饭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乐姗应了声揉着还有些惺忪的眼睛去了卫生间,美琳立马拿着电话去厨房向凌楚汇报情况:“她起来了,吃完我们就出发。”

电话那端凌楚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挂了点话,美琳窃笑一阵拿着筷子出去。

乐姗显然并不知道美琳已经和凌楚串通好,吃了饭便被她催促着出去。

彼时凌家,凌楚收拾好便下楼准备出去。

沙发上凌正然正裹着毛毯看着电视,看见他的身影忍不住叫道:“凌楚。”

脚步一顿,他扭头看向她。

凌正然一招手示意他过去,凌楚迈着步子走去她身旁。

“你和姗姗是不是闹矛盾了?她昨晚为什么不回来?”

凌楚一边扣着衬衫袖子的扣子,一边道:“没事,你别操心。”

闻言凌正然挑眉,不放心的问道:“真的?只是她朋友有事,你们没吵架?”

“嗯。”凌楚扣好扣子淡淡应了声。

叹息一声,凌正然一摆手道:“算了,你去忙吧。”

凌楚转身向外走去,却听凌正然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今天她能回家吧?”

背影一顿,他没有答话径自往外走去。

车子刚拐出大门外便停下了,凌楚低头翻着件问道:“怎么了?”

司机犹豫一下道:“是烨伟。”

闻言凌楚翻着件的手一顿,抬眸想车外看去。

果见烨伟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东西。

皱眉他开口道:“你下去让他上来。”

“是。”司机应了声开了车门下车。

烨伟拎着东西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凌楚并未开口。

车内忽然一阵沉默。

“四少,我去看看小夫人的父亲。”沉默中他解释道。

凌楚合上手里的件,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道:“你昨天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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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伟楞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谁,一点头道:“是,我擅自去找了夫人。”

将手里的件放在一旁,凌楚向后靠了靠,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她怎么说?”

这小东西这次看来是真的和他杠上的节奏,别人她都愿意搭理,独独对他不理不睬起来。想起这个,他心头又是一阵堵,可他偏偏就是舍不得拿她怎么办。

沉默片刻,烨伟开口道:“她没怎么说。”

闻言凌楚闭了闭眼没再说话,脑中大概也能猜测出她当时的反应。她必然是对烨伟的话有所怀疑的,这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对不起,因为我的擅自做主给您造成困扰。”

凌楚暗暗呼出一口气,却并没有开口。

车子到医院的时候,烨伟拎着东西跟着凌楚进去。

长廊的另一头,乐姗和美琳也刚刚到。

抬眸她一下看见对面那头的人,不由气恼的偏了目光。

美琳以为她没瞧见对面的人,伸手一扯她的胳膊道:“姗姗,是凌楚!”

乐姗哼了声,目光并没有看向来人。

凌楚迈着步子向她走过来,灼灼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这样的目光盯的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秀眉微拧,她小跑几步就打算走进病房。

凌楚暗暗加快步伐,似乎掐准了时间,在她进去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乐姗偏头,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放手!”

他眸光一暗,低头提醒道:“你要是这么气鼓鼓的进去,一会父亲该起疑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安分不少。

怔在原地忘记挣扎的那瞬,他已经拧了门把牵着她进去。

乐姗的脚步楞了下,抬眸看见他提醒的眼神,终究一低头由着他牵着她走了进去。

病房内柳芸正收拾着乐逸山吃完的空碗,见乐姗来只是余光扫了下,并没吱声。

乐逸山却是笑呵呵道:“你们来了,没必要天天来的,凌楚工作那么忙,姗姗你不要总缠着他来医院。”

闻言乐姗嘀咕道:“谁缠着他了,我又没让他来。”

“公司的事您不用替我操心,是我自己要陪着她一起来的,我们来看看您也是应该的。”

说着凌楚松了牵着她的手,手臂自她身后搂住她的腰给带去了沙发边上。

手下一使力将她往身前一带,乐姗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手紧紧圈在她腰上,她一时挣扎不开。

不由有些气恼:“我已经到了,你那么忙还是赶紧去公司吧!”

耳边传来他透着笑意的语气:“不是早跟你说了,我再忙陪你的时间总是有的。”

她心头一跳,继续挣扎着。

轻笑一声他低头附在她耳边提醒:“别动,再动父亲就要看出来了,你想让他担心?”

这句话显然比之间任何一句都管用,之后她果然安分了。

鼻尖传来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的味道。

柳芸收拾了东西出去,乐逸山斜靠在床头,从他那个方向看去并不能看见沙发上凌楚和乐姗。

他附在她耳边低喃:“什么时候回家?再不回家奶奶该起疑了。”

她气恼的轻哼一声,将脑袋偏向另一边避开与他的亲密接触。

抱着她的手一用力,她便被贴的他更近了,他的脑袋抵在她颈窝:“一会是和我去公司,还是我先送你回去看书?”

乐姗实在受不了这姿势,开口求救:“爸!”

那是乐逸山正坐在床头翻着报纸,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了?”

原以为她这么一叫他会收敛些,却没想到他依旧淡定自若的保持着那个动作!

耳边清晰的传来他的一声轻笑,她不由更加气恼:“爸,你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吧。”

乐逸山犹自翻着报纸,头也不抬的回道:“刚吃完,吃不下。”

耳边他的笑声更甚了几分,扭头她略气恼的眼神看向他。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凌楚抱着她的手一松,乐姗趁机从他怀里蹦跶出去,殷勤的走过去开了门。

看见来人她叫了声:“大哥。”

乐琦扯了下嘴角已示回应,拿着资料走去乐逸山床头。再次看见乐姗,总会让他心头莫名闪出一丝愧疚。

接过资料乐逸山讲解了几句,便见他又拿着东西出去了。

门外等了半天的烨伟见他出去,便拎着东西走了进去。

乐逸山朝他点了下头道:“你好。”

烨伟将东西放在床头,站在床边弯腰鞠躬,诚挚无比的道:“对不起,上次你们全家的非洲行是我擅自做主安排的。地点选的不好,请您见谅。”

乐逸山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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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烨伟身后的乐姗亦是一惊,下意识的她偏头看了一眼凌楚,却见他波澜不惊的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

随即,乐逸山一摆手怅然道:“都过去了,别提了。”

烨伟站在那里继续道:“那件事确实是我自作主张,和四少没有关系,他并不知道我选的地点。”

乐逸山笑道:“那地方挺好的,我没觉得不好,你不要多想。我生病是在出去之前就查出来的,和你选的地点无关。”

闻言,烨伟又是一鞠躬道:“对不起!”

乐逸山正打算再说什么时候,却听门外“砰”一声响!

乐怡拿着包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什么叫没有关系,从那地方回来,您就进了医院!怎么就没有关系了,明明就是因为在那里太累,拖垮了您的身体!”

乐逸山恼火的瞪着乐怡,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可乐怡哪里理他,只一个劲叫嚣着:“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您怎么也不至于病到这地步!他们就是间接的侩子手!”

说着她抬手一一指过烨伟,乐姗,还有凌楚:“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乐怡,你别闹了!”乐逸山终于忍无可忍。

烨伟面色沉重的站在床边,再一次开口道:“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自作主张给大家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但是这件事真的和小夫人还有四少没有关系,你们要怪就怪我一个人,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担着。”

闻言乐怡冷哼一声道:“你担着?你拿什么担着?你的性命?!”

她忽然狠狠甩了手里的包,气势汹汹的走向烨伟:“我爸都被你们害的病成这样了,现在才来道歉不觉得太晚了吗!一句对不起就想弥补吗?你们的对不起未眠太值钱了些!”

她一把揪住了烨伟的领带,攥在手心,越攥越紧。

乐姗看不过去,走过去伸手扯着乐怡的手:“二姐你松手,他当初选地点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你松手,有话好好说。”

“乐姗,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好人!要不是你的关系,他们怎么会把我们一家送去非洲!要不是因为去了那个地方父亲的身体就不会拖垮!”

“二姐,你松开烨伟!”

“他不是要来道歉吗,道歉有什么用,让他赔我父亲一条命好了!”乐怡攥着烨伟脖子上的领带越扯越紧。

想着之前他们一家被他玩的团团转她就一肚子火气,今天不趁着这机会好好发泄一番,她是怎么都不能甘心的!

乐姗扯不开她,急的不行。

乐怡扯着烨伟的领带一路将他往墙边逼去:“轻飘飘的一句道歉有什么用,我今天…”

“哐”——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一声响,乐逸山猛的举起床头的玻璃杯砸在了她脚边!

“怡儿,你给我松手!再不松手,你就别认我这个父亲了!”

乐怡不甘心的偏头叫了一声:“爸!”

乐逸山颤抖着手指着她的脸:“你成天就知道闹,从来不知道反省自己!你给我撒手!再不撒手我打死你!”

一跺脚乐怡松了手,愤怒的语气说道:“你从来就只知道偏袒乐姗,要不是她出的馊主意,我们怎么可能在非洲那地方呆了将近个把月?!我们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您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袒护他们?!”

“咳,咳!”乐逸山被她气的咳嗽个不停。

乐姗几步走过去拍着他的背问着:“爸,你没事吧?你别激动。”

乐逸山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抬眸他复又看向乐怡道:“不关他们的事情,地点是我自己选的,是我提议去的非洲!”

这句话不仅没能让乐怡消停,反而让她心头的怒气更加变本加厉!

她走去她床边,猛的一把扯开了乐姗。

乐姗被她这么一拉,措不及防一下跌倒在刚刚的碎玻璃渣上,掌心瞬间渗出血来。

“嘶”

她疼的下意识轻呼出声,凌楚一步走过去弯腰一把将她抱起往外走去道:“我带她去找人清理下。”

烨伟紧忙跟着出去,乐逸山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他那眼神让乐怡有些怕,她站在床边嘀咕道:“不就是划破了手流点血,有什么好担心的!”

乐逸山猛的一下掀了被子站下床,扬手便是重重一巴掌挥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乐怡措不及防,踉跄了几步才站好。

耳朵瞬间轰隆隆的响着,脸颊火辣辣的刺痛起来。

这一巴掌他使了十二分力气,握了握打的发麻的手,他冷着脸道:“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这么对姗姗,我的葬礼你也不必参加了,就当我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

乐怡捂着高肿的脸颊,不可置信的吼道:“为了一个你和别人生的私生女,你这么对我?为了那个野种,你居然三番四次打我!”

柳芸还没来得及将乐姗并不是乐逸山亲生女儿的事和她说,所以她并不知道,只当乐姗是她父亲和别人的生的!

乐逸逸山一步跨去她面前,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高举着手他便欲再一次

打下去,乐怡余光瞥见他高高举起的手,愤怒道:“你打啊!你把我打死好了!你今天要么干脆点打死我,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承认她是我妹妹!你要是走了,我一定让她去给你陪葬!她该死,这个世上最该死的就是她乐姗!”

“你!”乐逸山被她气的身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话还没说完,他便“哗”一声,吐了一地鲜血!

乐怡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咚”一声栽在了地上。

那血迹溅在她的鞋子上,裤脚上。足足呆愣了好几秒,她才想起开门出去找医生。

安静的长廊里响着她悲切的叫声:“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父亲!”

外面美琳正在接着电话,听见这声叫声匆匆挂了电话,便往乐逸山的病房走去。

刘主任进去病房,护士连忙扶起乐逸山将他放在**。

乐怡站在他床边,浑身哆嗦个不停。

刘主任检查一番皱眉道:“不是早就嘱咐过你们家属,这段时间不要刺激他!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宜有太大起伏,你们真是对他太不负责任了!”

美琳进去的时候,乐怡依旧站在那里抖个不停,语不成调的问着:“医生,我父亲他…他没事吧?”

刘主任摇了摇头道:“你们这一家人还真是无可救药,他病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身体异常,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让他过两天舒心的日子,难怪他当初怎么也不肯住院!”

有这么一群不省心的人,还真是住不安分。

乐怡颤抖着双手握上那医生的胳膊问道:“他到底有没有事,你说啊!”

刘主任叹息医生道:“只是刺激过度昏迷了,暂时没事了。他现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你们家属要有思想准备。”

闻言乐怡忽然语气激动的吼道:“什么思想准备?你在说什么?!我们要准备什么,我们什么都不要准备!”

那医生皱眉道:“病人需要安静,你这样吵闹他怎么能休息好!病人家属我劝你先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如果做不到的话,你最近还是少和病人接触为好!”

乐怡忽然情绪的失控的大哭起来:“医生,你救救我父亲好不好,我们有钱的,要多少钱都可以的!”

“病人家属你现在需要好好冷静,这世上有很多钱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些钱留着给他买些他想吃的东西,很抱歉再多的钱,我也是无能为力。趁现在他还在,对他好一点。”

那医生拿开她搭在他手腕的手,径自走了出去。

乐怡趴在乐逸山床头,哭个不停。

美琳偏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走去卫生间找来拖把清理干净。

护士站那里,医生正给乐姗清理着伤口。

消毒水沾在划破的伤口上,疼的她直皱眉。

那医生清理的仔细,弄了好一会才帮她裹上纱布。

清理结束,乐姗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样的双手忍不住皱眉。

“一会我送你回去,家里有人照顾,我也会放心些。”

乐姗低着脑袋嘀咕:“我不想回去,美琳说她心情还不是很好,我得继续去陪着她。”

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他温和的语气说道:“她心情不好还得照顾你,你觉得合适吗?”

“她不会介意。”

“就算她不会介意,可你觉得这个样子还借宿在别人家里,合适吗?”

她气恼的哼了声道:“我说不过你,我不要和你说。”

走开他两步,她打算和他拉开距离。

凌楚一步跨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病房带去。

她暗暗挣扎了下,未能挣扎开。

烨伟跟在他们身后,他的距离控制的很好。

乐姗偏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人,抿唇道:“你还是让烨伟回去上班吧。”

“为什么?”他故作不解的道。

“他在公司呆了那么久,很了解公司情况,这样也能很好的帮到…”

话说一半她忽然止住了,他分明已经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却无所谓的说道:“他犯了错就该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况且我也还可以找其他人,不一定非他不可!”

闻言她扭头瞪了他一眼道:“可别人都没有他熟悉公司的状况,不能及时的帮你分担工作!”

关键她知道,恐怕再没有比烨伟对他更忠心的人了!

他故意装作无所谓道:“那又如何,适应两个月后不就都熟悉了?”

“凌楚,你什么时候这么冷血了!他跟了你那么久,你说开除就开除了,一点情分都不讲!”她站在原地气恼的说着。

闻言他轻笑一声道:“这么说你已经原谅他了?”

乐姗一偏头道:“我就没生他的气,谈不上原不原谅。”

他弯腰低头,深邃的目光撞进她眼底:“那就是在生我一个人的气?”

身后的烨伟一见他这个动作,立马自觉地转过身不再看。

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虚,她扭头欲避开

却被他伸手一下扣住脑袋:“什么时候能消气?”

她双手受伤,又不能伸手去掰他的手,脑袋被她扣的死死的,她挣扎不开只得由着他。

微一抬眸,便撞进他浓浓深情的眼神里。

心头一阵狂跳,脸颊的温度不由有些升高,她压低声音提醒:“这里是医院,你松手!”

看着她这幅紧张不已的小模样,他压抑了一早上的心情不由晴朗起来:“和我自己的老婆说话,他们管得着吗?”

她红着脸嗔了句:“凌楚,你别耍流氓!”

他嘴角笑意盈盈:“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怎么流氓了?”

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微一用力,她的唇便离的他更近了。

余光瞥见长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些偷窥的眼神,她不由紧张的瞪大眼睛:“你松开我!你别在公共场合耍流氓!”

他其实也就是逗逗她,并没有在公众场合表演的癖好。手下力气松了松,拉开一些距离。“你说我开除烨伟是不讲情分,那你对我呢?作为妻子你这么冷漠自己的丈夫,合适吗?嗯?”

乐姗翻了一白眼道:“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他隐了笑意问道:“这是两码事,可性质还不是一样。你不觉得你比我还要冷血,就这样离家出走,将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你忍心?”

她下意识反驳:“我哪有离家出走,不是说了美琳心情不好,我去陪她两天而已!”

他极力隐忍着笑意道:“好,你确定她是心情不好?早上我看见她,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她哼了声道:“她就是心情不好!”

轻笑一声他开口:“我今天也心情不好,作为妻子你今天是不是该回去陪陪我?”

“不要!”她脱口拒绝道。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病房去:“不知道是谁那天说,作为妻子她有权利知道该知道的事情。权利和义务本来就是相等的,既然你享受了权利,那是不是该履行下义务?”

她想也不想的反驳:“可我的义务又不是哄你开心,你的心情是你自己掌控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的心情受你的行为影响,起因是你离家出走。抛开妻子的身份,你还是有义务哄我是不是?”

乐姗扭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嘀咕:“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我去哄,你羞不羞?!”

说话间凌楚已经领着她开了门,一走进去便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乐姗下意识的皱眉四处寻找着味道的来源,乐逸山的床头乐怡犹自趴在那里哭个不停。

病**,乐逸山的脸色似乎比刚刚他们出去的时候更苍白。

心下一沉,乐姗看向美琳问道:“我爸怎么了吗?”

“他…”她吞吞吐吐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乐姗心中更不安了,转身她便往医生的办公室去。

凌楚一皱眉,跟上她的步伐。

美琳跟着出去,并没有跟他们,只是坐在了外面的长椅上。

刘主任的办公室里并没有人,乐姗坐在那里等了半天他才从外面进来。

看见坐着的人他不由眉头一皱道:“是来了解乐逸山的情况的?”

医生来了,可乐姗却忽然没有勇气开口去问了。

站在她身旁的凌楚开口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主任叹息一声摇头道:“时日无多,有时间就好好陪陪他吧。上次你请来的外国医学团专家已经对他的病情做了会诊,情况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乐姗颤抖的声音问道。

刘主任叹息一声道:“还是尽量多陪陪他吧。”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柳芸拿了午饭回到医院。

看见乐怡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了?”

她早上回去的时候,乐逸山还好好的,自然也没往其他方面想,潜意识里也是不愿意去想的。

抬手她抽了一张面纸递去乐怡的手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一会你爸醒了又该嫌你烦了!”

乐怡接过她手里的纸巾擦了眼泪,恨恨的语气说道:“都怪乐姗那个贱人,要不是她,爸也不会这样!”

柳芸皱眉道:“行了别在你爸面前说这些,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还尽说这些刺激他!有什么事等他好了,我们再慢慢跟那个小蹄子算账。”

听见这句话乐怡一怔,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芸,到底没敢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咬牙切齿道:“以后慢慢算!”

母女两又嘀咕了一阵,**乐逸山的身子动了动,皱眉道:“真是被你们吵的头疼。”

听见这声音柳芸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乐逸山虚弱的声音说道:“不用。”

乐怡站在床尾,怯怯的眼神看着乐逸山不敢吱声。

柳芸伸手欲扶起他坐起,可今天他或许实在太虚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支撑,柳芸扶的有些吃力。

偏头她看了一眼呆愣在床尾的乐怡叫道:“过来帮我把你爸扶起来吃饭!”

乐怡应了声,低着头匆匆走了过去。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乐逸山的胳膊,便被他一下挥开了:“别让我看见你!”

这原本是一句愤怒的话,可因为中气不足,气势上明显不够。

柳芸吃力的扶起他靠在床头,气喘吁吁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她又惹你生气了?”

乐逸山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道:“她自己清楚,我迟早被她给气死!”

柳芸现在一切已乐逸山为主,一听他这么说,立即斥道:“怡儿你的脾气以后要收敛些,别总惹你父亲生气!”

长这么大乐怡被柳芸训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被她这么一说,她立马不高兴了:“哪里是我惹他不高兴,分明就是乐姗!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乐逸山“哐”的一声,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气的发抖手指向她:“你给我住嘴!”

柳芸抬眸瞥了一眼乐怡,伸手按下乐逸山的手道:“怡儿你先出去,我没带你的饭过来,你自己出去吃。”

乐怡张嘴欲再说些什么,被柳芸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终究没敢再多说什么,转身抓起地上的包往外去。

出门便撞见了乐姗和凌楚,她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阴狠的语气说道:“你最好祈祷父亲没事,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乐姗抬眸看了她一眼,一使劲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掌心:“能不能别再这么闹下去,你明知道父亲生病为什么你每次来都要让他生气?别让我恨你!”

这么多年,她一直隐忍,虽然忍的很辛苦可她一直克制着自己去忍受着她们!

可她最近真的太累,一直试着走进她们的世界,可也许她们的世界真的太坚固,她次次失败!

现在连支撑她走近她们的唯一信念也崩塌了,再次面对她们的冷嘲热讽,她忽然就释然了。

因为不在在乎,所以看淡了。反正她本来就不属于她们的世界,走不走进去都无所谓了。

乐怡讥笑道:“恨?你有资格恨我吗?!”

说完这一句她从他们身侧走开。

站在病房门口,乐姗闭了闭眼睛深呼吸,推门走进去。

柳芸一抬头看见进来的人,皱了下眉没有说话,虽然心中不快,可她到底忍住没发作。

乐逸山看着她缠着的手,不由目光一紧,叹息一声看向凌楚道:“你们早点回去吧,姗姗的手受伤了,明天就别过来了。”

乐姗眼眶红红的站在床边不吭声,怕一说话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反而让他父亲的情绪更不好。

“好,您好好休息。”凌楚淡淡应了声,抓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想来今天她也没有心情继续留在这里,不如早点带她回去。

乐逸山一摆手道:“去吧,吵吵了一早上,我也想好好休息休息。”

凌楚握着她的手腕开门出去,乐姗一路低着脑袋有着他牵着。

出了那条长廊,冷风扑面而来,她冷的一哆嗦,意识清醒不少。

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美琳,正欲开口,却听美琳说道:“那个安成回去了,我得尽快赶回去。姗姗,既然你和凌楚一起回去,那我就不送你了哈。”

说完不等乐姗开口,她一溜烟从他们身侧跑开。

烨伟见美琳离开,连忙也找了借口先走了。

凌楚偏头看了一眼她气鼓鼓的笑模样,轻笑道:“是要回家,还是陪我先去一趟公司?”

抬眸她看着他眸光的点点星光,他这幅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幸灾乐祸!

他现在一定是在取笑她,连美琳都抛弃了她!

“不回!”她瞥嘴气呼呼道。

他伸手顺了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笑道:“那和我去一趟公司,取了东西我们再回去。”

闻言她脱口道:“不要,凭什么你说怎么样就要怎么样!”

他也不恼,伸手避开她受伤的手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停车场去。

淡淡的语气透着隐忍的笑意:“那先听我的,然后再听你的。”

她气哼哼的哼了声,没有再说话。

现在好像也只能听他的,她现在手不能动,美琳那个叛徒又抛弃了她,除了跟他回去,好像没其他选择了…

凌楚给开了车,乐姗一弯腰坐进去。

车子一路平稳的开去了凌楚的公司,到了目的地,他并没有让她跟他一起下车。

她在车上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只见他抱着一堆资料放进了后备箱。

没一会,车子又从公司开往凌家别墅的路上。

车内她终究不忍心开口道:“那些都是要看的吗?”

“嗯。”他手上翻着一份资料,头

也不抬的应道。

“这么忙还把烨伟开除。”她忍不住嘀咕。

合上资料,他抬眸看向她温和的语气透着欣喜:“心疼我?”

闻言她一偏头道:“才没有,我只是觉得你错失一个得力的帮手太可惜。”

伸手他一把将她抓进怀里,低低的声音里欣喜难掩:“姗姗,承认你心疼我,很难吗?”

她不会知道只是这样一句透着若有似无的关心的话,已经足以让他开心不已。

她低着脑袋无力的辩解:“我没有。”

“好,你不是。可我喜欢把它当成是你在心疼我。”

“你自作多情!”

“我愿意。”

“…”

乐姗一低头不再搭理他,寻思着这手受伤了,晚上洗澡该怎么办呢?

这真是个恼人的问题…

偏头她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男人,要让他帮忙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