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后来究竟是怎样离开那层楼的,回到病房的时候,袁淑正焦急的站在门口四处找着她,见她回去她不由松了口气。

立刻拉着她的手道:“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乐姗的情绪有些低落,回去**躺着,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份离婚协议。

最初看见这份东西的时候,她是多么想拿着这个东西砸在他脸上。可是在门口听见那些话以后,她忽然就打消了那些想法。

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他总是瞒着她做那些以为对她好的事情,哪怕她跟他说了无数遍,他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她想也许他这个毛病真的要花一辈子去改正了,是的,一辈子…

曾经她一直觉得和他这样一辈子过下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曾经以为很漫长的一辈子,会突然变成了六个月…

这中间的差距的真的有些太大了,她是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见她握着那份离婚协议发呆,袁淑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虽然她并不赞同凌楚的决定,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决定确实是对乐姗最好的。

也许这就是命,当年乐姗母亲因为救他死在凌越天枪下,现在他又因为乐姗的事情再次引发旧疾。

这一切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

她刚出去,凌楚便带着律师过来了。

他身上的病服已经换了,穿着得体的西装。这样的他让她看不出丝毫异常,如果她没有听见那段谈话的话,她根本不会相信那是事实。

乐姗心里是有些怨气的,并没有抬头看他的意思。

站在她床边,他一如既往淡淡的语气问道:“考虑的怎么样,对于我的财产分割还满意吗?要是满意的话,签字即生效。”

低着头她翻着那份离婚协议,眼睛有些发涩发胀,可也仅限于此。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哭。

找到他说的那些东西,她看了看故做轻松的笑道:“我陪你三年多,能得到这么多东西我很满意!”

这句话,她故意说的很轻蔑。

抬头果见他目光暗了安,他也会难过吗?给她递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有想过她是什么心情吗?!

沉默了片刻他递出笔:“既然满意,那就签字吧。”

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笔,微恼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脸上。

笔尖落下的那一刻她问道:“你不后悔?”

却听他坚定的语气说道:“不后悔。”

放手是为了让她更好的追逐幸福,他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唯一的遗憾的是,不能陪她到老…

他这样果断的语气,让她眼眶控制不住的泛红,低头她吸了下鼻子。

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她语气里浓浓的哭腔,让他不舍更让他揪心。

可他终究忍住了拥她入怀的冲动,再一次坚定道:“我不后悔。”

她忽然止不住哭了,那些眼泪一颗颗落在纸上,沾湿了他签过字的地方。

黑色的墨迹有些晕开,他连忙伸手抽了一张纸去擦那上面的眼泪。

他这个紧张的举动无疑再次刺激了她,她怔怔的看着他拿着那份协议紧张的擦着上面的眼泪。

嘲讽的笑了下问道:“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吗?”他到底当她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猫小狗?!

凌楚手里的动作忽然顿住,然后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没有告诉她,他之所有这么紧张是因为怕字体晕开,而他再也没有勇气重新去写一份。他怕自己会不想让她离开,他怕自己贪恋这拥有她的最后的时光。

深呼吸乐姗抬眸看向那个律师道:“先生,麻烦你先出去一下,需要的话我会叫你。”

那人一点头道:“好。”

“非离婚不可是吗,我想知道原因。”她故意装作并不知道那件事,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不说话,手里捏着那份协议。

她径自说道:“因为我流产吗?因为这样,所以要和我离婚。”

听她提起这件事他目光不由暗了暗,不由叹息一声道:“算是吧。”反正他现在只想和她离婚,什么理由都无所谓了,只要她签字就好。

可谁知她却一转头道:“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我不会同意的,因为我们还会有孩子。”

那时她想,六个月的话,应该足够了…

将手里那份协议放在她床头,他说道:“可我不想生了。”

曾经他是很希望生一个他们的孩子,可他现在的状况,如果再留下一个孩子,只会成为未来她幸福道路上的绊脚石!

他希望她幸福,所以绝不允许这样的绊脚石存在。

扭头她有些委屈的看向他,眼眶里汩着泪花:“你不是想离婚吗,我同意,等我怀孕你就可以和我离婚了!”

么,却只是不点破,这两人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他不说,她就假装不知道。

其实最理想的生活的状态就是应该这样,一个装聋子一个装瞎子,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只是可惜,他们也许没有那样的机会了。长长久久这个词,现在在用在他们身上还真的讽刺。

顿了一下他又道:“既然你可以爱到,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推开她。那你又如何确定,她的爱就没你的深呢?你这样固执的推开她,从某些方面来说是不是也有些自私。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凌楚没再开口,自私也好,狠心也罢。他就是觉得,现在让她离开是最佳选择,也是唯一选择…

向阳不再说什么,起身出去:“话已至此,你自己考虑吧。有时候你所认为的为她好,或许并不是她以为的好。”

起步出去,他刚关上书房的门,正好碰见乐姗从卧室出来。

看见她,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不忍。

微低了头他准备从她身侧经过,却被他叫住:“向医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向阳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她一点头,跟着她走进房间。

“我其实就想知道,凌楚现在的状况,我们还能有孩子吗?”

没有想到她开门见山就是这个问题,他皱了下眉道:“你都知道了?”

他的揣测果然没有错,她确实是知道的。

这样她最近反常的举动,就有了解释。因为知道凌楚身体的真实情况,所以不愿离开。

向阳无奈的笑了笑,这一次他想,凌楚错估了乐姗对他的深情。

这样的情况下,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为他生个孩子。这样的举动,不是深情又是什么?

“其实,我不赞同你们再有孩子。毕竟你也刚刚受伤,他现在的状况也不好,不适宜怀孕。”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遵照凌楚的想法。

乐姗眼眶一红,语气不由有些哽咽:“他不是还有时间吗,等我身体调理好了,为什么不可以?”

向阳解释道:“一来我担心他身体吃不消,二来我担心孩子会遗传他的…心脏病史。”

乐姗低着头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就算他是个不健康的孩子,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照顾他。况且这只是有几率而已,我不觉得一定会碰上。”

“乐姗,你别这样。你既然知道他的情况,就该清楚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

那些眼泪再也忍不住,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却怎么都忍不住。

这些天她一直在他面前忍着,可她实在忍的太辛苦了。

靠着墙壁蹲下,她抱着膝盖闷声哭泣。

他悄无声息闯进她的生活,无微不至的对她好。让她不可自拔的中了他的毒,现在他不能陪着她,就要让她戒了这毒瘾,世上有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以为她的感情是什么,一棵草?还是一株花?拔了,砍了,就没了吗?

她是一个人,一个会有感情的人!他凭什么自私的替她决定,她以后要走的路!

向阳看着她在他面前哭的狼狈不堪,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在她面前,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才平复了情绪,她抬手擦着有些哭红的眼睛说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只想知道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可以准备怀孕。”

“最少三个月以后。”向阳叹息一声又道:“我只怕到时候,他的情况更糟了…”

乐姗深呼吸道:“没关系,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一定会的。”

向阳又叹息一声,这两人还真都固执的厉害。一个执意推开,一个却死都不肯走。凌楚以为自己瞒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她早就知道。

“别告诉他,我已经知道,我不想造成他的负担。”

向阳点了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那扇门,他的心情忽然很沉重。

自从他们这次回来,凌家无形中变得沉闷了。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着,没有人敢在乐姗或凌楚面前提起那些事。

有时候乐姗看着她们强颜欢笑的脸,真的觉得她们太辛苦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她辞职专心在家照顾他。

原先她最讨厌的厨房,最近她跑的越发勤快了。

每周固定去两次医院,询问医生吃什么好,注意些什么。

他有时候偶尔躲在角落里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小身影,忽然想起之前他说的那句:以后这些都交给他就好。

现在的他真的很想一直帮她做那些事,可惜他想他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再后来他想让她学会这些也好,这样如果她暂时找不到那个照顾她的人,至少不用吃那些没营养的泡面。

她学的很认真,也很快。

只花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她已经能够做出一桌像样子的菜。

吃着她做的那些菜,他忽然苦涩无比,其实没有他,她

真的可以活的很好的…

晚上回了房间,她帮他拿好衣服,照旧帮他放好了热水。

这些他曾经一直帮她做的事情,此刻他却看着她为他在做。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试着水温的手,平静的语气说道:“姗姗,你真的不用这样。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我们离婚吧?”

她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向她提出离婚,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答案依旧如初。

“我不离婚,在我怀孕以前我是不会离婚的。”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由一紧,强忍着扯她入怀的冲动,他有些苦涩的声音问道:“为什么非要怀孕?”

仰头她平静的眼神看向他:“不为什么,我就是想生个孩子。其实真的和你无关的,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说完她低头道:“我在想我们最近要不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最近家里气氛太沉闷了,她觉得这样下去不利于他的病情。

他眸光一紧叹息道:“这就是你最近拼命学做菜的目的?”

她惦着脚尖去帮他解衬衫的扣子,撇嘴道:“算是吧。”

说着她忽然笑了:“还有就是,希望让你吃的好点,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娶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老婆。我正在努力做一个,贤妻良母。”

她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让他心口莫名一跳。

低头他的脸便凑去了她面前,她微抬着脑袋,等着他靠近。

自从洛克回来以后,他似乎一直刻意躲着她,像这样主动的靠近好像很久没有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动作僵住,一偏头道:“你出去吧。”

“哦。”她有些沮丧的应了声,失落的转身离开。

后来没几天他果然安排了一个住处,带着简单的行李他们从武夷路那处别墅搬了出去。

老太太本来是很不放心的,可是凌正然和向阳一直劝着,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他们一走,整个屋子都显得空荡荡的。

老太太本来心心念念的重孙子,最近也很少听她提起。

原以为有生之年她还能看见凌楚的孩子出世,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乐姗是毕业了,也是有时间了,可惜凌楚的身体却…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叹气,凌正然剥了一只橘子塞去她手里:“您别操心了,我相信姗姗会照顾好凌楚的。”

最近这段时间乐姗成长的很快,其实她这样的成长都不是他们想看见的。

人只有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才会突飞猛进。

现在的状况,对于她和凌楚来说,确实可以算绝境了。

老太太叹息道:“我知道。”

烨伟给安排的一栋临海别墅,乐姗对这个地方十分满意。

只是高兴之余她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这里会有菜场那些东西吗?每天买菜岂不是要跑很远?

似乎看穿她的烦恼,他轻笑道:“每天的菜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

笑了笑,她没再说话。他还是这样,什么都替她考虑到了。

做晚饭的时候,乐姗看着那些鲫鱼有些惆怅。虽然她最近厨艺大增,可到底还是个半吊子啊,并不是什么菜都会烧的…

她拿着锅铲站在厨房的门边,探着脑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叫道:“凌楚。”

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逞强将他推出了厨房。

他一扭头笑道:“怎么了,做不来了吧?”

轻笑一声他走过去,看着水池了那条依旧活蹦乱跳的鱼,他伸手解了她身上的围裙围在自己身上。

然后熟稔的清理了那条鱼,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做。

鱼放进锅里那一刻,有油贱到她手上。

她当即疼的龇牙咧嘴,跑去他身后躲着。

后来他那条鱼煮好了,她还躲在他身后。

伸手环住他的腰,她的脑袋贴在他后背,无比向往的语气说道:“我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不撒手。”

这样的话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一僵,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也很想就这样被她抱一辈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一辈子都躲在他身后,他一辈子都保护她。

时光明明那么漫长,可留给他的却很短很短。

松开了她,她拿出盘子洗干净准备装鱼。

吃了饭他被她硬拉去海边,他跟在她身后,左手拎着她脱下的鞋子。

看着她光着脚丫子踩在沙滩上,看着她时不时调皮的低头踢着咯到她脚心的贝壳。

她白色的纱裙被海风吹起,夕阳的余晖下她笑颜如花的看着他,真的美极了。

耳边尽是她清脆如铃的笑声,好不真实。

他贪恋这样的时光,真的非常贪恋。

后来她似乎玩的有些累,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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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凌楚低头,看见他们步伐一致的脚步忽然笑了。

她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回去吧,好累。”

低头他将手里的鞋子放去她脚边,她楞了一下将沾着沙粒的脚抬起。

隐约的似乎听见他的一声轻笑,然后他伸手拍了黏在她脚上的那些沙粒。

穿好鞋子,他起身的瞬间却忽然被她抱住。

她的脑袋埋在她胸口,紧紧的贴着。

耳边传来他的心跳声,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真的很想哭,可她到底忍住了。

深呼吸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失去你。

他伸手理着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带着笑意的语气问道:“不想什么?”

“不想,不想走路。”慌乱中她随口扯了一个借口。

话刚说完,便见他一转身蹲在她面前:“我背你。”

仰头她看着蔚蓝的天空,仿佛那样就能控制那些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等了半天,还不见她上来,不由问道:“怎么了,上来啊。”

担心他的身体,她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走回去。”

扭头他看着她叹息道:“上不上来,你不上来我们今天就都不回去了,你想留在这里喂鲨鱼吗?”

闻言她抿唇笑道:“你威胁我也没用!你的恐吓没用的,我认识回去的路。”

刚刚来的时候,她可是特意记了呢!

“快点上来,就这一次!”凌楚依旧蹲在那里。

他态度坚决,她忽然不想拒绝了。

挪着步子走近他,他背着她漫步在沙滩上,脚步极慢。

耳边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唠叨:“你要是觉得累,就放我下来。”

“知道了。”

他淡淡的应了声,没再说话,之后她也没有再说话。

这样躲在他身后,她再也不用假装坚强,假装快乐。更加不用担心,他会发现她眼底那些伤痛。

眼角有温热的**一滴滴落在他的背上,浸湿了他的衬衫。

怕他多想,她连忙解释:“我流口水了。”

他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她在哭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一颗颗眼泪仿佛带着炽热的温度,滴在他的背上,烫的他心口发疼。

再后来她似乎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他原本走的很慢的步伐不得不加快,因为怕她吹感冒了。

开了门他一路背着她回了卧室,她最近也许真的是太累了,翻了身就睡着了。

简单给她擦洗一番,他在她身侧躺下。

她娇小的脸隐藏在枕头下,他一伸手轻轻掰正了她的脑袋,侧着身子看着她的睡颜。

可谁知她一翻身彻底挂在了他的身上,他伸手去扯了下,可她却粘的更紧了,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他。

小脑袋埋在他下巴处,他眼底尽是无奈笑意。

轻声叫了声:“姗姗?”

她这样让他怎么睡觉?

她皱着眉应了声,贴的更紧了。

凌楚无奈,只好伸手抱住她。罢了,就这样睡吧。

只是这样的寂静的也夜晚,让人的思绪越发清晰,他怎么都睡不着。

怀抱里她的身体软软的,带着他熟悉的味道,什么时候开始像这样抱着她,竟然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第二天一早乐姗醒来的时候他并不在房间,她惊的一咕噜从**坐起。

跑出去叫道:“凌楚,你在哪里?”

找遍了整栋房子,她还是没有找到他。

她缩在客厅大门的角落忍不住抽泣了,她以为他抛弃了她,一个人离开了…

凌楚拿着浇花的水壶走进来的时候,她就那样将自己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走近她身边蹲下问道:“怎么了?”

她最近好像时常哭,这样真的不好,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这样的她。

听见他的声音,她抬头看向他,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哭腔正浓的声音说道:“你没走啊。”

他抬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我能去哪?”

松开他,她起身道:“我去做早饭。”

“做好了。”他抬手一指餐桌的方向。

她看了一眼,嘟着嘴巴道:“不是说了,等我起来再弄。”

他没有说话,好像现在她眼里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

说实话他一点不喜欢她这样的坚强,当她一点点变得**的时候,就越发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离她越来越远,远到总有一天再也看不见她…

彼时,百里枫最终还是顺利成功从齐言手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些东西再次回到

手上的时候他却不觉得丝毫快乐,甚至连满足都没有,只觉得空虚,莫大的空虚一瞬间袭漫全身。它们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瞬间入侵了身体的每个毛孔,浑身都冷了…

公司能够照常运转起来,最开心莫过于百里连城。

舒敏又回到了公司,还是之前的职位。

只是明明做着相同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却大不相同。

也许真的是时过境迁吧,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她。

公司一切正常之后,百里枫却请辞了!

为此百里连城训斥了他好久,可还是阻止不了他想要离开的想法。

离开京都那天,他坐在机场的客厅里。

手机屏幕上那一句:对不起。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上。

最终那条短信还是没有发出去,他想现在的乐姗应该根本不想看见任何他有关系的信息吧。

她对他应该除了恨,还是恨吧。

舒敏急匆匆的赶到的时候,他还没走。

她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百里枫收了手机道:“不知道,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回来,他还能有机会吗?他真的不敢确定。

机场响起检票的通知,他拎着行李箱走向安检。

“百里枫,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走!”

机场吵杂的声音将她声音淹没的彻底,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失落的转身回去,刚出了机场大门便见到何望等在那里。

看着他眼底真诚的关心,她真的很想笑着告诉他没事。

可是那一刻她真的再也没有勇气,只想找一个肩膀好好的发泄一番。

何望看着突然扑过来的人,看着她趴在他肩头哭的不能自己,他忽然就不知所措了。

这样的舒敏,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在他面上一直表现的坚强,勇敢,甚至是有些逞强的。

“和他说了吗?”

其实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底已经有答案了,如果说了她不会哭的这么厉害。那是他想,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没有把握好,是命运将她继续留在她的身边!这一次,他真的不想也不愿再放开她了!

舒敏站直了身体,抬手擦了眼泪低头道:“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就已经走了。不过我想就算我真的说了,最后他也还是要走。”

何望无奈的叹气:“你总是这样,那些事情你不说清楚,他又怎么会知道?”

在他看来那件事说不说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不让她试试她是很难死心的。

深呼吸她笑道:“其实真的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的,真的可以。”

做出那个决定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过会是今天的局面。

其实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依然孤单的一个人。

起步她往车的方向去:“回去吧。”

何望扭头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有机会走进他心里?

日子好像一下子恢复了平静了,乐姗的生活里好像再也没有齐言,再也百里枫。他们像一阵风,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只是后来她想想百里枫当时的选择,似乎也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她充其量只能算他的一个朋友,怎么能要求他在金钱和她面前抉择呢,根本就没资格的。

她对他没有恨,却也不再喜欢。他不再是她喜欢的枫哥哥,她曾经喜欢的那个枫哥哥,彻底掩埋在她的心底。

关于齐言,她已经不想去回忆。

凌楚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的药量都在加重,却还是控制不住他心脏走向衰竭。

她知道他在她面前,一直尽量表现的和往常一样。每当看见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冲着她笑的时候,她就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边隐隐期待着三个月的到来,一边又不想时间过的这么快。时间过的越快,那就证明她和他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又到了检查的日子,向阳在书房里给他检查。

他同往常一样找了借口支走了她,而她也依旧如常去而复返站在门外偷听。

房间里传来向阳有些怅然的声音:“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我最难熬的时候,我总是很遗憾我为什么帮不了你。你让我觉得,我其实是个最没用的医生。”

然后她听见他的一声轻笑:“胡说什么,生老病死都很正常。”

“凌楚,姗姗最近一直在问我吃什么有助于怀孕。”

房间内沉默了片刻,好半天她都没听见他的声音。

过了半晌凌楚轻轻的叹息一声:“如果她再问,就给她一盒避孕药吧,换个瓶子,你懂我意思的。”

门外她死死咬着唇,捂着唇缓缓蹲在墙边。

房间传来向阳的声音:“可是我觉得,她的想法其

实你是可以考虑的。如果你真的…留个孩子陪在她身边,她应该会坚强一些。”

叹息一声凌楚说道:“我曾经是很想让她早点生个孩子,可现在真的没必要了。我的结果已经如此鲜明,谁都改变不了。她还年轻,未来还有无数可能,我不能让孩子阻止了她迈向幸福的步伐。现在我甚至有些庆幸,那个孩子没了,否则要我亲口说弄掉他,我真的于心不忍。”

“凌楚…”向阳还打算说些什么。

却被他打断:“你别说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的。”

房间沉默了下去。

乐姗起身,扶着墙壁下去。

凌楚松了向阳出去,走去厨房她正围着围裙煲汤。

见他过来,她扭头笑着朝他走去问道:“凌楚,向阳都说什么了?你有没有问她,我们现在可以要孩子了吗?”

他目光一闪,撒谎道:“问了,他说不适合。你受伤元气大伤,这个时候怀孕对你身体不好。”

眼眶一酸怕他看出端倪,她倾身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口:“是吗,可是他说三个月以后就可以了。已经要到三个月了,我觉得应该没事。”

她还在试着说服他,她还是希望他可以改变主意。

“向阳是医生,我们还是听他的吧。”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她窝在他心口没在说话,没关系,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她会找到说服他的办法,一定会的。

三个月很快就到了,尽管这期间她一直过的很煎熬,可是时间毫不留情的转瞬即逝。

最近她越来越频繁的提起孩子这个问题,他心中越发焦虑,不得不再次提起离婚那个话题。

他已经很贪婪的将她又留在自己身边三个月,不能再这样贪心下去。

继续贪心下去,她的痛苦只会加倍。

她坐在餐桌边上,瞥了一眼桌上的离婚协议,故做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他背对着她站着,负手而立,语气超乎寻常的冷漠:“离婚吧,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财产我又给你加了一层,签字吧。”

他总是怕没有他的日子,她会过得不好。他总是怕下一个人没有他这么细心,没有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所以财产上给她加了又加,至少有足够的钱的话她可以过得有安全感一些。

这一次她没再哭,只是道:“好啊,离婚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他转身淡淡语气问道:“哪里?”

她递出那两张机票,他接过看了一眼:“你想去拜佛?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了?”

“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不离婚。”并没有告诉他,她忽然想去这个地方,是因为无意间听罗艾米说起她就是去了这里求子,后来就怀孕了。

她以前真的不信这个的,可惜现在情况特殊,她觉得还是去一趟比较好,顺便…替他祈福。

他瞥了她一眼道:“去。”

听见这个“去”字,她还是不免有些失落,为了和她顺利离婚他回答的如此干脆!

一同而行的还有烨伟还有向阳,因为老太太不放心所以让他们跟着。

“四面佛”那个极富盛名的地方,那一千零一层台阶面前。

她一步步跪上去,烈日炎炎下他站在伞下都觉得热。

他终究不忍走过去道:“回去吧。”

她额角的汗珠滴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一张脸早已红的不像样,他真的怕她会随时热晕过去。

她固执的不肯起身:“你别跟着我,我自己来就好。你站回去,别这样暴晒。”

凌楚弯腰伸手去扯她,却被她吼住:“我说了你别跟着我,你站回去!都要离婚了,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其实根本不想离婚!”

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终是松了手。

向阳走过来拉住他道:“随她吧,难得出来一趟,她高兴就好。”

她一步一叩首,她想如果这个地方真的这么灵验的话,那么她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她的那些愿望真的很简单,就只是想要陪在他身边而已,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就只是这样而已。

身上的衬衫早已汗湿,紧紧贴在她后背上,每一层她跪过的台阶上都有一滩不小的水渍,他有些分不清那些到底是汗还是她的眼泪。

烨伟有些动容的声音说道:“她这么诚心,一定会灵的!”

不知道她到底跪了多久,她跪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她每跪一层台阶他便跟一层。

后来他看她起身的时候似乎都有些脚步不稳,可她依然坚持着。

再后来他脚踩上的那些台阶上,似乎有着一些隐隐的血迹。他目光一紧,强忍着拉她起来的冲动。

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跪完所有的台阶,走了进去。

他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她在佛祖面前许了什么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愿望,让她执着至此呢?

彼时,那层层台阶下,站着的是百里枫。

从里面出去的时候,她脚步都有些不稳,嘴唇干裂。

膝盖的地方早已破皮,汗水沾湿在上面疼的她直皱眉。

他一弯腰抱起她离开,仰头她看着他的侧脸忽然笑了,喃喃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你说对不对?”

莫名的他嗓子有些发涩,干干的应了声:“嗯。”

回到住的地方,他卷起她的裤腿,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他心口猛的一抽。

向阳拿着棉花球递去他手里,轻轻一碰她便疼的轻呼出声。

叫道:“你轻点,轻点。”

向阳拉了烨伟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尽管他已经极其小心,她还是疼的难以忍受。

抬眸他瞪了她一眼:“叫你任性!”

乐姗嘟着唇不高兴的嘀咕:“我高兴,我开心不行吗?!”

叹息一声他妥协:“行,你开心就好。”

彼时他们并不知道,在乐姗跪过的地方,百里枫也在重复着同样的举动。

他不知道她当时许下的是什么愿望,可他知道自己的愿望:这一生他唯愿她幸福,无忧。

清理了她的伤口,他扔了手里的棉花球从行李箱找出一件裙子递去她手里:“换了吧,穿这个比较好。”

她接过,却见他一转身欲出去。

“凌楚。”

他一转身问道:“怎么了?”

她一招手,示意他看自己的膝盖:“我这幅样子,到底要怎么换衣服?”

好像他最近避的她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也没见他这幅样子!

他僵在那里不动,她皱眉:“怎么了,你最近好像越来越嫌弃我了,连帮我换个衣服都不情愿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没有。”他应了声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裙子。

伸手解着她衬衫的扣子,一颗颗…他神情淡定的解完。

正准备帮她套上裙子的时候,却听她说道:“我身上都是汗,你帮我擦一擦。”

“好。”他轻声应了声,走去卫生间打水。

端着水出来的时候,却见她解了内衣扔了过来。

她本就晒的很红的脸蛋,此刻更红了。

凌楚看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内衣,眉头微皱,再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怎么看她今天都有些刻意勾引的意思,心头冒出一丝异样的情愫,可很快被他控制了。

他拧干毛巾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拭着,她却八爪鱼一般吊着她的脖子。

他目光不由自主有些游离,强作镇定道:“别闹。”

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她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跟前拉了拉,递上自己的唇。

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这些事,可是她想她主动一点好了,他只要给她一个孩子就好,就只要一个孩子就好…

她有些笨拙的重复他之前对她做过的那些事,他的身体僵了僵。

握着的毛巾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她似乎有些紧张,手心都是汗,贴在他的身上烫人的厉害。

她的唇从他的上面移开,落在他脖子上。

“姗姗。”耳边传来他有些隐忍的声音。

她不安分的手开始解着他的扣子,微喘的声音说道:“凌楚,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他手里的脸盆“哐”一声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打湿了他的裤子。

意识一瞬间回来,他猛一下推开她,抓过被子围在她身上,仔仔细细的包好她。

他站直身体扣子刚刚被她解开的扣子,径自往外走去。

“凌楚!凌楚!”身后传来她有些委屈的叫声。

他的脚步没有一丝迟疑,很快走了出去。

听着那声关门声,她怎么都忍不住哗一下就哭了。

凌楚走出去,却见向阳和烨伟等在门口。

向阳看着他湿哒哒的裤子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凌楚径自往外走去道:“吃饭吧,不饿吗?”

“不带夫人一起出来吃饭吗?”烨伟连忙问道。

凌楚头也不回道:“她说等一会再吃,先不管她了。”

烨伟应了声没再说什么,跟着他身后出去。

向阳看了一眼那扇关着的门,无奈一摇头离开。

房间内乐姗哭完了,自己换了衣服,起床一瘸一拐的出去。

凌楚他们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房间哪里有半点她的影子,她的手机钱包放在床头。

他一下就慌了,开了门四处找寻她的身影。

向阳跟在他身后提醒:“凌楚,你别激动,也许她只是出去走走。”

烨伟连忙追出去,也四处找着。

他们沿着那楼梯找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在一楼的游泳池边上发现了她。

看见她身影的那一刻,他隐隐

松了口气。

她半蹲着,在安慰一个哭泣的小男孩。

语气柔和,带着点点甜,这样的场景莫名让他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样子。

也是这样的语调,她坐在床头给一个植物人先生念着童话故事。

乐姗牵着那孩子的手带他去找妈妈,一转身看见站在身后的他。

有风吹过来,掀起她刚及膝盖的裙摆,露出那些醒目的伤痕。

他目光一刺,转身往大厅走去。

乐姗牵着那孩子是手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他很快和服务员说明了意思。

工作人员效率很快,很快就找到那小孩的家长。

临走时那小孩的家长连声道谢。

回了房间,他蹲在她面前检查着他的伤口。因为这么一走动,好像又有些出血了。

他眉头一皱拿着面前消毒,她疼的龇牙咧嘴缩着腿不让碰:“刚刚才消过毒,不用再弄了,真的很痛的!”

瞪了她一眼,他一把扯过她不安分的腿困住,棉花球扫在上面。

“天气这么热,不清理好万一发炎多麻烦。”

乐姗疼的嗷嗷叫着还不忘抱怨:“都要离婚了,发炎也不关你的事!”

这句话让他手下力气有些失控,力气不由自主有些重。

她当即疼的伸手拍他:“你蓄意报复,你走开,我自己来。”

“我轻点,我保证。”他出声哄着。

总算清理完伤口,他松了口气,正准备放开他起身之际却被她轻轻抱住。

靠在他的身上,她有些恍神:“凌楚,你说我们是先生一个男孩还是先生一个女孩呢?”

他抱着她的手一僵,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近她提起这个话题的频率,似乎正在急剧增多,这对他来说不是个好现象。

见他不答话,她自问自答到:“生个儿子吧,这样他以后可以保护我。”

说完她躲在他心口咯咯笑起来:“他一定要长的像你一样,你说好不好?”

他依旧不说话,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眼睛,鼻子下巴,仿佛这样看过,他的样子便会永远留在她心里。

她眼底莫名泛起一层水雾,他目光蓦的一紧,手下一用力将她紧紧抱住怀里。

干涩的语气说道:“不一定要长的像我。”

以后她的孩子,会是和谁的呢?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去未来看看,看看那个即将陪她度过余生的人究竟是谁。

如果真的能够见到,他一定好好的嘱咐他,她睡觉会踢被子,她其实并不喜欢厨房,她生气的时候最喜欢离家出走,她…

好多好多的事情,他都想去告诉那个人,可惜,他真的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彼时的京都。

凌正然正坐在一家咖啡厅内,她的对面是一位打扮得体的有些上年纪的妇人,来人正是向阳的母亲。

不等对面的人开口,凌正然笑道:“您来找我的意思,我知道的,我不会造成您的困扰。”

向夫人轻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问道:“你真的懂吗,凌小姐?”

凌正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了然道:“我懂,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您放心我不会坑了您的儿子。”

闻言向妇人轻笑一声道:“凌小姐,我想你不懂。”

凌正然有些不解的看向对面的人,有些搞不懂她这话的意思。

“其实向阳对你的感情要从很早的时候说起,这么多年作为他的母亲我看着他为了一个人孤单的等了一年又一年,我其实真的不忍心看他再继续等下去。”

凌正然搅着咖啡的手一顿,随即笑道:“终又一天他不会再等,他会想明白的。”

“原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后来发现我错了,因为直到现在他依然在等你。”

闻言凌正然蓦的抬头,她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来找她难道不是希望她远离向阳吗?

既然是希望她远离向阳,又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向夫人忽然伸手握上她的手:“我来找你只是希望你给他一次机会,既然你们现在都是单身,为什么不能尝试努力一次呢?”

这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凌正然脑袋有些懵。

沉默了好一会才听她说:“可是我这辈子也许都不能怀孕了,这样的我不适合留在他身边。这样的我,根本配不上他。”

向妇人摇摇头道:“你的思想倒是比我还迂腐,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恰恰说明你其实是在乎向阳的。”

被她一语中的,凌正然慌的低下头:“可是我更希望他幸福。”

“他等你这么多年,未来还会继续等下去。于他而言幸福就是你,如果他在乎你无法生育就不会执着的等你这么久。同样的我和他父亲也不介意这件事,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比起后代我们更想看见他和他爱的人在一起。将来如果你们觉得孤单了,可以领养,那么多孤苦无依的孩子,帮一帮也没什么不好。”

凌正然有些动容的叫了声:“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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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向家会通情达理到这个地步。

向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毫无后顾之忧的认真考虑向阳的意见。这也是我和他爸爸一致的想法,如果我们都可以坦然接受那件事,你又为什么不能试着努力接受呢?孩子是生活的一部分,可他也只是一部分而已。最终相携到老的,只是你们两个人。”

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凌正然觉得轻松无比,幸福无比。

向阳是一个好男人,他还有一对好父母,他们为了向阳能够幸福,宁愿接受一个这样的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呢。未来也许很美好,也许会很艰难,可是找一个对的人真的不容易。

乐姗和凌楚在国外逗留了一阵,便又回到了那个海边别墅。

拜佛回去以后,她对于生孩子那件事表现的更加热衷了。

卧室的床头柜上堆满了钙片叶酸那些东西,凡是医生推荐的东西她都一一买回来。

这样的她让他莫名有种压抑,尽管他觉得自己一直表现的很好,几乎可以说毫无破绽,可是她这么积极备孕,真的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早就知道真相。

她又坐在床头吃着那一堆有助于怀孕的东西,他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扔在一旁。

语气冷漠:“吃这么多东西又什么用,我说了我现在不想生孩子!”

她不理她,径自剥着那些东西往嘴里塞。

“哗”——

他捡起她床头那些东西,悉数扔进了垃圾桶。

喝了一口水,她站起来仰着脑袋道:“你扔吧,反正我现在没工作这些东西都是拿你的钱买的,你不心疼你就扔!”

说完她越过他,径自离开。

他一转身叫道:“乐姗!”

扭头她看向他,眼底隐隐有着的一丝怒气。

不是不气恼的,她做的还不够明显吗?他真的以为她蠢的毫无所察吗?!

他狠心冲着她吼道:“离婚吧!我已经厌倦你了,我们离婚吧!”

她眼底噙着泪花:“我不离,我说了怀孕才会离婚的。”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自制力真的越来越好了,无论她怎么主动他都不为所动。他真的克制的很好,可她一点都不喜欢他的这种克制。

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有那么难吗?

转身她往楼下去,没关系他怎么凶都没关系,她不会在乎!

接到袁淑的电话是在第四个月,她说她已经和齐天佑离婚,有时间陪他了。

可是凌楚却觉得好笑,她有时间了,他却没机会了…

再次见面的时候,凌楚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

她问:“需不需要我留下陪陪你?”

凌楚摇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小身影道:“不用。”

袁淑叹息一声笑道:“也好,让你们安静的独处也好。”

从别墅出去,她便接到齐言的电话。

自从乐姗受伤以后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接到他的电话让她颇为意外。

更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会向她道歉:“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也许他不会这样。”

袁淑轻笑道:“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乐姗。”

“不,我想她再也不想看见我。不想破坏她的心情,算了吧。”

他没有后悔爱上她,只是遗憾为什么没能在凌楚之前遇见。

如果早一点遇见的话,结果是不是会不同呢?

挂了电话,袁淑去见了老太太。

老太太唉声叹气不断,袁淑宽慰道:“您就别操心了,这都是他的命改变不了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乐姗怀孕的事毫无进展。凌楚铁了心不想让她怀孕,她也没有办法

不是不沮丧的,不是不难过的,也曾想过放弃,可是一想到万一他真的走了,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多孤单。

每每想到这里,她便又振作起来了。

还有时间的,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也许最后真的会出现奇迹也说不定,她一直在等那个奇迹,尽管这样的等待显得很无力很渺茫。

可现在她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没有人能懂她的焦虑,不安,她在他面前一直伪装的很好。

可她不知道,她最近时常在深夜抱着她哭个不停,梦话里都是关于他的事。

她最常说的那句便是:别离开我。

每每听见这句话,都会让他心口一阵刺痛。

柳芸一家最终还是决定离开京都,临行前一天乐琦给乐姗打了电话。

坐在他对面她笑着叫了声:“大哥。”

乐琦笑了笑道:“谢谢你还愿意承认我是你哥,这么多年我知道我没有承担起一个兄长的责任,谢谢你的原谅。”

乐姗浅笑不语,离别在即,再去说那些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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