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三载南征逆命诛,神仙凡将效驰驱。

  总由太祖当昌运,从此不劳动六师。

  再说宋太祖一程大兵水陆赶急,一天回归汴梁城,飞马早报,有署国君王二御弟,左相赵普以及守国文武大小官员,尽皆出皇城十里之外,远来迎接圣驾。此乃礼之常,不须过述。当日座御金殿御榻,众文武朝参过,二王爷贺喜陛下得胜起居一番,太祖略言征役之劳,高王爷又将兵符帅令交还太祖,大兵发回,兵部所剩饷粮交回户部已毕。太祖旨命各将士大小三军,且各回家见母,下抚妻儿,明日见驾,论功赐爵升赏。众文武大小二军欢声谢主龙恩。天子回宫拜见杜太后娘亲,幸他远行几中妖道之手,今得主幸免成功回来,实乃优中变喜,太祖亦以远征久离膝下为咎。自责请安已毕,又有一众皇后东西宫诸嫔皆来朝参,请叩龙安,皆说久别喜回之话,此是一定常情。当日各文武大臣各各归家见母,妻儿膝下,不胜欣悦。惟有史圭、石守信二人殁于寿州城。只得两棺运回。史石二家不胜苦楚痛哭,何□□□□幸。

  住表史石二府开丧■帛超度亡魂。再说次早五更三点无子升座,文武百官大小纷纷入觐,恭肃山呼,文东武西侍立。宋太祖想来,驸马虽则功劳浩大,出于父子夫妻一门,然位为东平王,品级已极,无再加封。又以军师苗从善,参赞军机,占卜灵应有功,至屡救护诸人,加升上柱国平章事,食邑万户。又在军中已封刘、萧、郁、艾、花五女为夫人职,今再加封五宫主正一品夫人,高郑冯五人封五少王进足正一品,食邑万户,世袭为恩。然旧日三王五侯九节度,官阶之品衔已高,仕途拥塞,不便再迁,亦加食邑耳。至于史石二侯,亡于寿州城内,今着阴封侯,足加赠为王,仍以王礼安葬,发出库银,着百赍赠各十万两以为丧用之资。伊两家公子上朝谢主隆恩,安葬事也无交代。又将萧郁艾在南唐被李景杀害己阴封赠爵,今仍将三人配食于忠臣词,且著显其名为礼典,与国始终,萧郁艾三女夫人赴朝代义领恩。高琼又奏请召妻父刘乃到来终养,少尽半子恩情。太祖准旨,即命他夫妻偕行接迎,来王府中与高王相见,两亲情喜色欣欣,是藉女儿恩光,功劳浩大,圣上敕乃为礼部尚书,着旨续娶夫人。刘乃以年老不娶止之,圣上下强。后君保以半子承之,以次儿为主嗣于刘家一脉。此是后话不别重提。

  却说宋太祖此日又旨命高君佩赏了许多市帛缎彩金珠,不下百万之丰,前往山后石州赏赐杨家父子,外有弯金五千两赏与他手下随征兵卒。一时犒赏分明举朝皆喜悦服,有名士作颂,以纪太祖征服南唐军功曰:建龙九年,戎有南唐,倚邪猖獗,竟不赴廷。帝其震怒,即议亲征,整我六师,是讨是伐。既临其城,谕以威德,蠢尔不灵,大邦为仇,神人定谋,将士协力,料敌制胜,咸克鹿元,遂克南唐,还师于京,鬼方宾服,罔有不庭。昔周之宣,有方有虎,诗人歌功,乃列于雅。在宋初乓,混一区字,赳赳桓桓,亦照厥绪。

  ——杨雄《赵立国

  颂》

  此颂休提。却说当日各臣功劳,满朝皆有赏赐,独不及于署国功劳,乃光义二王爷也。此时光义满心不悦,且太祖不时说出被困于寿州,朝中无一人设个救法,倘非众男女将士用命及群仙帮抉,身抛九重要国,命在他邦矣。

  语近讥责御弟光义,绝不恩量救驾一兵一粮,不到一书一字问候之意。故光义觉得心不悦而惭,又恐慌自危,兄弟面上,越觉不周之处。太祖思此无情之弟,亦欲加罪之,但属手足难行,并碍着母后钟爱者少儿,若执之正法,有伤母心,不特失之友爱,又有失孝道了。然当初杀却一结义郑子明,尚且南唐有所藉口,况今骨肉乖运,难免臣民指责,故随亦隐忍不发,然而友爱之情自此益衰。光义惧罪,亦如坐针毡,恐将不免,寝食不安,所以得一事不如忍一事,忍一事不如省一事,以太祖之明哲大度,今因二弟不发兵粮,问候一言,是属他无君之心,不敬足,不念手足,是理之非者,但事已既往不必再言。公子三至,光义惧罪,有为烛影摇红之事,复多一疑。且后光义登基后,号为太宗,至征伐太原来行赐赏,王子赵德昭请叔太宗王行赏于臣下武功,至太宗多疑,在太原军中时闻谗言,德昭恩为帝自立,以继父太祖之说,太宗闻而忌之。后班师,见德昭请旨行赏将士军,太宗即变色曰,“朕且未行赏,待汝为君时再赏之。”斯时德昭请行赏战功,乃国家所当行正务,德昭无乃爱重战功兵将,以奖励为国之心,不意太宗多疑而变颜以恶应之,是至德昭自觉惭惧忧愤自经,不得其死,亦一疑字。是不论君臣父子兄弟,一疑字不忍不省,未有不做出相仇失欢失爱两相祸危之恩也。复至德芳光美二王,皆不得其死,观太宗之立心,亦见险矣。只奈何杜太后以妇人之见,命太祖曰:“天下虽儿马上辛劳所得,然汝弟兄四人均同手足,倘儿百年后,将大位传与光义,待光义后,传之光美,待光美后传回汝子德昭,儿且准依。”

  当日太祖乃系胸襟大度帝王,一闻母命,唯唯准依,后果至太祖病重不起时,依杜太后命,犹曰:“光义,此事好为当为之。”是托以江山之语,不料光义人问太祖之病,烛影之下,遂报宋太沮驾崩,是诚千古疑案也。为父开基,本当嫡子继立,缘因妇人不知大节,以兄弟手足亲情而疏间其父子传绍,非出于礼之大典。

  然而太祖依着太后之请,将位传之弟光义,而光义应当百年后以太祖之心为心,复当依命传之光美,后光美不愿为君,即当传回御侄德昭,方见公天下之心,方不负太祖依母命以存友爱,奈何光义愤于赵普一奸谄之言,遂公然传之己子,是上负太后太祖之心,下失臣民日后之义,是君臣原其心一私于己,不以太祖为念。一迎媚国君以固己位,是其君臣罪之,难辞其责也。

  却说宋太祖自从平伏南唐班师之日,又值太皇太后寿诞佳辰,八旬之一。

  太祖吩咐传旨王子王孙妃后文武王亲大臣与太后庆祝千秋。王亲国戚文武纷纷送献礼祝。天子大排御晏,文武百官皆赐赏,是日君臣畅叙,庆闹纷繁。

  各宫皇后娘娘,下及妃嫔一般兴祝开进,一连三天。高王爷是当今国戚,少不免一家王姑及刘夫人同进年宫上寿,太后见女儿外孙媳同来,不胜喜悦,留宫一月方放他婆媳回王府。

  闲言少叙,一日杜太后对王儿赵太祖言:”王儿虽然马上十八年辛劳,方得今日位登九五,但汝弟兄三人,均同一脉,倘百年后可将大位传之弟光义,及光义后传之光美,光美复传王孙德昭,娘觉得富贵相同,手足共沾,未知王儿意见若何?”太祖一想,此位不过因循无心而得之,自黄袍加身,是众将作成耳,今为一家相传,何人不可,况弟兄非比别姓,有何于碍,遂满口诺承。杜太后深喜王儿笃子友爱,一诺而允,娘心安矣。不知太祖何日传位,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