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山峰前,瀑布如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瀑布前,一只只白鹤鸣叫飞舞,载着北冥山的弟子,认真地观察试练修士的成绩,将之一一记录下来。

大雪飘落下来,洒在群山万壑间,也落进了瀑布中,令水流无形中似是更冰冻,试练的修士除了要承受冲击之力,还需要忍耐天地寒冷。

“九十丈……莫非这就是我的极限?”

在到达八十二丈时,秦荒便感觉难以再继续。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渐渐适应那种感觉,任凭轰鸣声响彻耳畔,稳固了自己的身体。

当适应后,他又继续向着更高的记录冲击,几乎是每多一步,就多感受一次极限,在不断的适应和挑战中,直至到达九十丈。

“再下去,也是多余了,不如现在这个位置,让自己能够更加自如……”秦荒冷静地为自己思量着。

他虽然站在九十丈的位置上,可身体几乎无法动弹,只能抵抗着一**冲击,甚至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被瀑布冲下去。

“虽然修炼大会积分很重要,可只有要自己更强,才能获得更多的积分……我,需要完美的磨炼!”

秦荒并没有因为逐渐适应,而去挑战更下面的层次。他就在九十丈的位置停下来,开始做出其余动作。

一开始,他难以动弹。半个时辰后,他却能舒展开双手,像是水中的大雁,迎着冲击而至的瀑布,仿佛要振翅逆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秦荒也将洪刀从道界中取了出来,在这洪流般的冲击下,一次次地向上挥舞着刀。

初始,他刚挥出刀,险些被瀑布冲下去,好不容易才停下来稳住身子,艰难地站直,让自己对着瀑布又挥出一刀。

那一刀下去,砍进了瀑布里,可在收势之际,他整个人却是被狂暴的冲击力一带,整个人直接趴了下来,重重地与光滑的岩石碰撞,又一次差点摔落出去。

“长老的担心,掩饰得再深,可却不能丝毫不露,我看得出来……我要更强,我虽然不姓洪,但我是洪家的人……”

秦荒自语着,声音极轻,轻得自己几乎都听不见,被淹没在瀑布之中。但他的心却火热地跳动着,支撑着他在这个位置,挥了一天的刀。

时间流逝的同时,秦荒离开了飞流瀑,转道其余诸多的试练之地。

由于北冥山所给的银白色面具存在,他甚至很少回四家驻地。大多时间,不管日夜都在用一切方法磨炼自己,得到更好的修炼。即便是回四家驻地,也是为了向张百酒学习杯酒杀之术,依然是为了提升自己。

这座山岭的试练之地全部去过,他不甘寂寞,踏向了更远的山岭,让自己一次次地奋斗,挥洒着汗水。

有些试练是带着危险的,他义无反顾地前进,几度擦肩生死,也曾血染过大地,却一路坚持了过来。

而距离敛宝台展开之日还有二十日时,秦荒已经学会了杯酒杀,便与洪家诸人告别,彻底离开了这座山岭,要去更远方磨砺。

而四家其余的人,大多也有这样的情况,倒显得不是特别突兀。

风吹着雪,吹过修炼道路上有着热血与目标的少年。

北冥山外,高空风雪卷荡。

一顶白色的轿子从高空中横飞而现,由两只生翼的白色独角马拉着。

翼马十分神骏,皮毛光洁整齐,四蹄毛发锦簇,宛如踩着云团前行,踏空而来时,竟能发出隆隆之声。

被拉着的轿子亦是无比华美,洁白如雪,却刻画着诸多花鸟图案,美轮美奂。

当风吹过,淡的轿帘微微荡漾,露出其中的一丝痕迹,能够看见有人在其中,且不仅仅是一个人。

当轿子来到北冥山外的城墙下,缓缓地降落,进入了北冥山的范围内。

进去之后,轿子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来到了一座对大荒山修士而言十分熟悉的山岭,来到了三派联盟的驻地中。

这个驻地和四家驻地有点像,屋子一排排,有院落,伴着河流。

“可是水云宗之人?”

三派联盟还留在此地的修士都被惊动了,一个个出现在外。而一名带头的中年男子,更是开口询问。

中年男子长着国字脸,面白无须,一身白色衣袍,戴着淡淡的微笑,名字叫做罗长河,赫然是罗河宗的宗主!

轿帘后面,伸出了一直雪白的手,将帘子微微掀开,走出一名少女。

“父亲,好久不见了。”少女穿着乳白色裙装,青丝如瀑,一笑倾城,对着罗长河点点头,正是罗长河之女,罗云柔。

“柔儿,你也来了,哈哈。”罗长河显得很高兴。

但随即,他便将视线落在了轿子上,神色也有些严肃起来。

他本来以为来的是水云宗的使者,只是先来北冥山打探消息,并没有重要人物。可他的女儿既然来了,那么轿子里另外的人,身份绝不会低。

在刚才罗云柔下轿时,罗长河便隐隐看见轿子中似乎有另外一名女子。

“不知其中的是?”罗长河疑问道。

“是我师傅。”罗云柔轻笑道。

“嘶……”

院落中,很多三派联盟的修士都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众所周知,罗云柔是拜水云宗的宗主水花仙为师。既然罗云柔这么说,那么在轿子中的,无疑就是水花仙了。

任谁都想不到,水花仙居然比宗内的大部队先行一步,带着罗云柔来到了此地。

“水宗主既然来了,以造化境修为,灭去四家联盟,不过举手之劳……”震惊过后,罗长河显得极其兴奋。

“罗长河。”轿子内突然传出清冷的声音,道:“四家之事,暂放一边。一切,以敛宝台之事为重。你准备好一切,十五日后,我水云宗其余修士便会前来。等敛宝台之事结束,再灭四家不迟。”

“是。”罗长河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并不敢反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