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走到浴室,放了一盆热水,把丁骁脱光了从**拖下来,拖进热水盆里泡着,怕水不够热,不停的添水。

丁骁恢复了点意识,半睁着眼看她,“你这是要把我给煮了?”云槿抹干了泪水,一边替他洗头一边道:“伤风感冒,泡个热水澡可以散热去火。”

把你给煮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又不能吃又不能卖,阉了才好呢。云槿心里恨恨的想,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丝毫没让丁骁没觉得不适。

把他从上到下洗干净之后,云槿替他擦干了,拖回**去,盖上两层被子。丁骁感觉身上比之前舒服多了,迷迷糊糊道:“老婆你力气真大,中午吃菠菜了吧,跟大力水手有一比。”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调侃,云槿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看来他之前是真醉糊涂了,对会所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难怪自己把他扔大街上,能把他给冻出毛病。

丁骁很快又睡过去了,高烧让他身体脱水、嘴唇干裂,保姆送了一碗姜汤上来,云槿给丁骁喂下去之后,感觉他额头发汗了,才稍微放了点心。

凌晨两点钟,她才得以躺到**,可是哪里睡得着,她一闭上眼睛就是会所包间里那个不堪入目的画面,她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跟他认识二十年了,也爱了二十年,这段感情曾经让她忘乎所以、愿意抛弃一切来换取,只为他一个眼神的肯定,她便决定要付出一辈子,这就是命!

命中注定她会遇见这样一个人,一个让她飞蛾扑火、又让她撕心裂肺的男人,对于他,她心甘情愿的付出,付出她的全部,却不计较能得到什么,哪怕最终一无所有,她也不会吝惜自己的感情。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冒着傻气和不值得的行为,可只有自己知道,对于他,她永不能割舍。她爱上的不仅仅是他,还有爱他的那种感觉,仿佛那也是在爱着自己,爱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不愿意放弃。

有多心疼自己就有多心疼他,永远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替他分忧解难,跟他长相厮守,把这份爱捧在手心里呵护,视若明珠,更像是捧着自己战战兢兢的心。

春蚕到死、蜡炬成灰,如果这样的爱也换不回他一点点真心,那么,是不是她也该想想,自己爱的方式有没有问题?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细细,她被孟小白锁在车里以后,哪里也不敢去,怕一下车就会有警察来抓她。

溜溜等了一晚上,孟小白也没回来,细细在他车里都睡着了。

清晨,孟小白拉开后车门的时候,看到细细歪倒在车座上,睡得沉沉的,心里骂她,这他妈都能睡着,说她缺心眼儿一点也不冤枉她,先前捅人那个丧心病狂的精神头哪里去了?

冷风灌进来,把细细给冻醒了,看到孟小白,她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抱他,“小白,他死了没有,他告我了吧,他让警察抓我了吧?”

孟小白此时心情已经平静,缓着声儿告诉她,“他没死,就是流了好多血,医院忙了大半宿,总算把刀口给缝起来了,他醒了以后跟我说,下午把你吓着了,他一时半会死不了,让我别吓唬你。”

总算是有惊无险,细细三魂七魄各自归位,陆诚康没死就好,没死她就不用蹲大牢了。

这一晚上,她反反复复把当时的情形想了很多遍,知道她这算故意伤人,但是外伤尺寸小于六厘米,没有伤及脏器的话,警方验伤也只能算轻伤害。

“那他会不会告我呀,我把他给捅了,他能咽得下这口气吗。”细细很担心这个关系到自己一辈子自由的问题。

孟小白拍她的背,一边哄她一边吓唬她,“那可说不准,他现在还糊涂着呢,等他清醒了,想明白是你给他来了一刀,把你送去蹲大牢也说不定。”

细细可不傻,知道他这是恐吓自己,推开他,“那就让他告我吧。”

“他没报警,也没跟人说是谁捅他的,他身边的哥们儿从他那里没问出话,商量在私底下调查,准备帮他报这个仇。”孟小白颇为玩味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细细。

“我看他是没安好心。”细细对陆诚康的行为没想明白,但又觉得他这么容易放过自己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孟小白提高嗓门,“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他要是真告你,想弄死你,有的是理由,保管让你还没过堂,就被关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都找不到你,你死在那儿都没人知道。”

“那他就弄死我吧,反正他都让我死过一回了。”细细没好气的说。

“细细,要不你先出国一段时间,等这件事风头过了你再回来,这个时候你留在京里,万一真被陆诚康那群死党查出来你是捅刀子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孟小白不无忧虑的说。

虽说他有钱,可他也知道,在京城这个地方,藏龙卧虎,钱不是万能,权才是万能的,部队圈儿里的人,尤其是陆诚康那样的家庭背景,谁惹得起。

细细被他说得害怕,战战兢兢的问:“他真会告我吗?”

“我哪知道呀,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去见他,还把他给捅了。”孟小白知道,只有细细把事情的前因全告诉他,他才能推测出后果。

于是,细细毫无保留的把在会所遇到陆诚康,陆诚康约她在酒店见面的事通通说了出来,连陆诚康对那次车震的解释也说了。

孟小白一听,好嘛,这事儿连他也扯上关系了,可他这个聪明的脑袋很快又联想到另一桩事情,陆诚康都躺病**了,还念念不忘让他安抚细细,这他妈里头有事儿啊。

孟小白对这种事儿特敏感,当即嗅到了奸情的气息,敢情那个大诚同志在打了爽歪歪的一炮之后,看上他们家这个小表妹了,连被她捅一刀都心甘情愿。

前后一联想,孟小白更加觉得这次的事件是陆诚康有预谋的安排,他明知道细细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知道细细学过护理,故意把她约出去,激怒她,让她动手,细细个没脑子的东西,真就丧心病狂的动了手。

这一刀,恩怨两消,你也别告我,我也别告你了,陆诚康想的就是这么个狠招儿。

得,不怕你偷,就怕你不惦记,孟小白心生一计,跟细细附耳几句。细细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

陆诚康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也没见孟小白把细细带来,心说那小子平时看着挺伶俐,怎么这次反应这么迟钝呢,自己都明示暗示了,他居然不做这个顺水人情?

还是说,他看出来自己喜欢细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陆诚康嘴角一挑,微笑,小子,跟爷玩心眼儿,你还不是个儿,爷自有办法让你把那丫头乖乖的送来。

一边想,他一边点开手机里细细的照片,都是无码高清啊,让他想到那天晚上的真枪实弹,他觉得自己就像中了无药可救的情花毒,不知道是他奸了那丫头,还是那丫头把他给奸了,他怎么就忘不了她了呢。

陆诚康那里心猿意马,丁骁这里水深火热。

他病好了以后,云槿开始收拾他,这回是玩真的,她跟他分居了,以他喝多了乱搞为由,把他撵去睡书房。

丁骁这回真是有苦说不出,一方面他不能断定自己跟那女的到底那啥没那啥,二方面,他是真真的感觉到了自己媳妇儿的厉害,她不愧齐天大圣之名。

她不吵也不闹,就是跟他分居,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撒欢儿求好,她就是不为所动,她是下了决心要把丁骁这一身的毛病给治了。

云槿治丁骁,丁骁没招儿,只能去治那个张老板,可惜的是,他把张老板连同他的女人们一起卷包赶出了北京城之后,也没有解他老婆的心头之恨。

丁骁为此特别痛苦,痛苦自己怎么就对付不了他的霸王老婆呢,以前那个温柔和顺的云槿,到底被哪个不睁眼的外星人绑架后洗脑了呢?

想不通的时候,莫楚沅又出现了。这回倒真不是莫楚沅故意要出现的,而确实是丁骁他们单位跟q大学搞了一个合作项目。

莫楚沅所在的实验室研制出一种复合材料,军方正在送检验收,一旦验收合格,这种高科技复合材料立即就能被运用到新一代制导武器的制造上,这不管在军方还是在民用科技的创新上,都是个突破性进展。

自从那次被丁骁和小叔小婶搅局,莫楚沅自觉地没有再找丁骁,冷不丁两人在项目会议上见到,还颇有些尴尬。

丁骁的精神不大好,有点儿蔫,不用说,也是家庭生活不和谐,他老婆没给他安生日子,莫楚沅虽然没结过婚,却也知道婚姻幸福的人不会这种表情。

军民合作项目的首次饭局上,丁骁跟莫楚沅坐一桌,莫楚沅关心体贴的话语让丁骁心里好受多了。他头一次感觉到,前女友毕竟是前女友,自己当初选她没选错,不能在一起,那是两人没缘分,怪不得谁,只怪他们自己,没有坚持到底。

看着丁骁那种受了委屈的表情,莫楚沅心疼的直想掉眼泪,他要是跟自己过,自己绝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莫楚沅哪知道丁骁跟自己说话避重就轻,绝口不提他在会所被捉奸在床的事儿,他就说他老婆不体贴,为了小事跟他争吵,把他踹下床了。

丁骁在前女友这里寻求安慰的时候,他的分居老婆在家里带孩子。

嵩嵩三个多月了,长得虎头虎脑特别可爱,眉眼长开了以后,跟丁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还特别聪明,看到妈妈就跟妈妈笑。

云槿亲着胖儿子,心里骂孩子爹,让他睡书房,他还真就睡书房不出来了,一点熊心豹子胆都没有,直接把铺盖搬回**不就得了?还得让他再反省反省。

她这边打定了主意,哪知道丁骁又开始跟从前那帮朋友吃喝玩乐,分居正好让他有机会溜号儿。

每天晚上,丁骁不逛到十二点是不会回家的,免得看到云槿那张阴沉沉的脸彼此尴尬。他悄悄地上楼,先去婴儿房看儿子,保姆听到动静,从**坐起来,丁骁跟她摆摆手。

看到儿子安稳的睡在小**,丁骁轻抚儿子软嫩的小脸,把他的小胳膊塞回被子里去,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脸上带着笑。

看够了儿子之后,丁骁心满意足的离开,从云槿卧室门口经过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推了推房门,还是反锁的,于是他轻叹一声过后回自己书房去睡了。

卧室**,一直没睡着的云槿听到走廊上轻微的脚步声,也知道这脚步声从何而来,心中一阵颤抖,然而,脚步声停了十几秒之后,还是离开了,一步步远去,像是踩着她的心。

云槿的眼角滑过一串眼泪,有时候,隔阂就是这么产生的,谁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是否爱就得忍耐,不问该不该,都怪我没能耐,转身走开。

难道牺牲才精彩,伤痛才实在,要为你留下泪来,才证明是爱。

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

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你只要被期待,不要真正去爱。

你的感情太易割爱,把未来转眼就删改,我的心却为你空白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