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亮一听,心里十分紧张,不过他和教育局的人不太熟,不方便打听这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儿,

谭亮说道,“行,我知道了,你们还是走走过场,就算有问題,也把问題做到最小化,我事后再给你三千块。”

上回已经给了五千,谁会想到事情并沒有完结,还得给三千,妈的,老子一共才收了两万块,家里的母老虎收了三万块,一共就五万块,这下子就少了八千,这个王园长,真会给自己找事儿,

“谭镇长,钱已经是小事儿了,要是梨子幼儿园真有什么建筑质量问題,这责任谁來承担呀,我们公司的声誉和资质会受影响的,我这个经理可能会被开除的。”

机构的负责人心里也在担心,重新检查沒什么,可偏偏就选定这个梨子幼儿园,上回去检查,公司的人并沒有到现场去看,全县这么多学校,谁能注意到一间乡镇私立幼儿园呀,

可偏偏这事情发生了,这是巧合还是什么,真不知道,

谭亮认为对方太胆小怕事了,梨子幼儿园在八个月以后就要拆除了,就算真有什么问題,八个月过后房子都沒有了,谁來查呀,怎么查呀,

谭亮在电话里说道,“再辛苦你一次,这样吧,事后我再给你一万块,行了吧。”

“这……成。”负责人咬了咬牙,在利益面前人的抵抗力是有限的,

谭亮回到了家中把饭吃了,坐在客厅里等着黄小佩回家,

晚上八点黄小佩拎着包打开门,“给我煮碗面吃。”

看着刚打完牌心情总是那么不错的母老虎,气就不打一处來,玩得这么疯,从上午就去打牌,晚上才结束,还沒吃晚饭,

谭亮一下子起了身,“你瞧瞧你那样子,整天无所事事,无事生非,在外边儿给我揽些事情回來,除了捣乱,你还会什么,你要是真有时间,就多去陪陪孩子。”

谭亮今天确实很生气,想着别人家的老婆持家有道,再看看自己,这简直就是一场悲剧,漂亮有个屁用,可以当饭吃吗,可以让自己心情好吗,

结束这么多年了,自己平时工作这么累这么忙,一句也沒问过,回到家要么要钱,要么就是让自己帮别人办事儿,

黄小佩今天赢了一千多块钱,本來笑容满满,沒想到一进家门就被谭亮给吼了一通,黄小佩马上翻脸,

“我无所事事,谭亮,你算什么东西呀,你以为你这个副镇长有多牛吗,要权力也沒多大的权力,要钱也沒挣上什么钱,要不是我在外边儿给你牵线搭桥找些业务,我们家能搬进这大房子吗,当时是谁跟我说,结婚一定我一定努力,以后当个县长书记的,让我享福,现在呢,你离目标还有多远,算了,别说县长书记,你能当上局长、镇长,我就佩服你了,我半步不离家门、我什么都听你的。”

黄小佩说完以后,愤怒的把手里的包扔向谭亮的脸,

谭亮一拳打开,指着黄小佩又骂起來,“找业务,我需要你给我找业务吗,呸,你个婆娘懂个屁,你上会帮泰湖公司牵线搭桥我还沒有理骂这事儿,泰湖公司以前有多牛,人家是有后台的,需要來求我吗,事情成了我得些好事,最后出了问題,我就是那个背黑锅的。”

谭亮喘着气,他今天真是气坏了,

继续吼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提了,就提最近这事儿,梨子幼儿园的王园长找上你,你收了人家三万块,后來到我办公室里,他又给了两万块,现在麻烦來了,县里要单独抽查梨子幼儿园的建筑质量,到时有什么问題,老子自身难保,为了摆平这事儿,我又答应给那家检查机构一万块,我们才收多少钱呀,我看下回他还会找我要。”

黄小佩从來沒见过谭亮这么生气,不过她可不怕,一把推了过去,

“你吼什么吼呀,我负责联系沒错,你就不长心眼儿、不长脑袋吗,你就不先调查调查吗,要是真有大问題,这钱咱们退了就成,你别自己沒能耐沒头脑就怪在我头上。”

黄小佩反过來把谭亮批了一顿,谭亮真是对这个女人无语了,

自己先去调查,你这婆娘把别人钱都收了,自己能不办吗,惹出事情的是你,推责任的也是你,谭亮有种感觉,再和这女人过下去,自己早晚会被她给拉下马,

为了孩子谭亮忍了很久,现在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她的交际能力不错,自己距离成为邱阳明的嫡系已经很近了,眼下这事情又是一桩头痛之事,要是邱阳明不保自己,事情捅出來自己肯定完蛋,

谭亮左思右想,最后冷静下來,

脸上的怒气不见了,缓缓平和,说道,“老婆,现在不是咱们吵架的时候,这事情怎么解决,钱已经是小事儿了,梨子幼儿园最好别出问題,要是真有大问題,我们怎么应对。”

黄小佩也不想吵,她是个很干脆的人,要离婚就离婚,一句话的事情,

黄小佩见谭亮软了下來,回答着,“给那家机构负责人的一万块钱,让王园长出,我给他打电话,机构派人去检查的时候,他负责打点,多拉些人进來,负责自然就小了,要是这家幼儿园真被盯上了,出了大问題,钱自然得全部退给王园长,要是王园长把你给出卖了,沒办法,你的责任是逃不掉的。”

谭亮也知道,退钱沒问題,不过这事情姓质已经发生了变化,安全问題可不是小事儿,

退钱只是把自己的责任降低,但这事情怎么解决,是否有领导会拿自已开刀,

“老婆,你比我聪明,你教教我,现在我该怎么做,邱县长还沒有完全接纳我,现在又出了这么棘手的事儿。”

黄小佩虽不是政斧当中工作,不过她也是一个人精,她见过的阴暗不比谭亮少,

黄小佩手撑着右脸细细想了想,最后定眼看着谭亮,“有了,要是真到了事情无法挽回的地步,要是真有领导介入此事想查个究竟,那你化被动为主动,把幼儿园给封了,勒令梨子幼儿园把小朋友转移到安全的场所,并对梨子幼儿园的种种欺骗行为进行处罚,就算你收了钱,可你退了呀,你将功补过应该出了不大问題。”

谭亮上前抱住了老婆,这个老婆果然聪明,要是有领导在过问这事儿,自己主动站出來,悬崖勒马,到时一定可以从轻发落的,当然,要是邱阳明能支持自己,自己更不会有事儿,

附在黄小佩的耳边,谭亮说道,“老婆,邱县长的老婆和你关系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邱县长家里拜访。”

黄小佩不舒服的看了谭亮一眼,挣脱开來,“有机会的,应该快了,给我煮面去,对了,今晚各睡一个房间。”

说完黄小佩扭着腰进了主卧里,将拖鞋踢了出去,上床躺在了床头,

第二天,负责检查梨子幼儿园建筑质量的机构到了幼儿园里,

王园长已经收到了谭亮的消息,所以准备了一万块的红包,分别送给几名检查人员,中午还留几人好好儿吃了一顿,

送走了几人,王园长的心也踏实下來,具体的情况他可一点儿不清楚,在他看來,检查人员都摆平了,还有谁知道呀,

在幼儿园门口转过身,准备走园内,门口看大门儿的大爷一直站在这里盯着他,

王园长瞪了过去,“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门的大爷姓赵,在幼儿园工作一年多时间,家就住在这附近,所以通过别人的介绍,到这里來守守门,沒什么活儿,一个月可以拿九百块,

赵大爷已经快六十了,家里有两个儿子在外打工,其实每个月都有生活费寄回家,不过赵大爷闲不住,又喜欢小朋友,都怪两个儿子不赶紧让自己抱孙子,

所以赵大爷才找人介绍,到了幼儿园看守大门,

赵大爷的责任心极强,虽然不像年轻人那样身强体壮,但他的细心和责任,园里的老师和工作人员沒有人可以及他,

检查人员进來赵大爷便引起了注意,经过他的观察,最后猜到了这些人是來检查建筑安全的,但幼儿园确实有隐患,为什么这些人看不出來呢,中午还和王园长一起出去喝醉,刚才离开时,有两个人已经左脚敲右脚了,

赵大爷挤着眉头,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王园长,上个月我们附属的小食堂因为门前经过一辆大货车,把墙给震裂了,这事情你沒和刚才的领导们讲吧。”

王园长愤怒的看着赵大爷,这赵老头这一年多除了挑毛病还会什么,

前几个月,洗手池的管子坏了,自己不就拖了几天才找人來修理吗,他一个看大门儿的老头,一天找自己八回,非要盯着自己打电话找人來修,

还有一回,幼儿园午餐里发现一只蟑螂,这下老家伙可不得了,把那样菜全部倒掉了,害老子损失了不少,

王园长想着想着,心里就骂起來,要不是老子养着你,谁会要你呀,倚老卖老还敢和自己堂堂园长作对,

王园长双手背在后边儿,说道,“你懂什么懂呀,啊,墙裂了怎么了,又不是承重墙,我们这建筑是框架的,沒事儿。”

王园长仰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