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仅仅是业务经营方面的。还有企业管治、组织章程、股份制重组等方面的梳理和筹备,尤其是股权结构,很难办。”

晚上送走律师莫沫在天台请我和咖啡。我对莫沫说。

“我们最近没怎么聊了。”莫沫把马克杯捧在手里,望向远方,再穿的少一点就是《维纳斯的诞生》。那人工打造的刻意的脸颊如果不是被月光照着,我真当她是韩国小姐选秀中的一员。这样的容貌可以瞬间让人**旺盛,但是看多了就好像蹩脚的诗歌用了俗套的韵脚。

“筹备阶段包括企业自查、外部咨询、专业沟通、股份制改造等方面还需要你多费心;正式开始包括向港交所提交各阶段申报材料、向证监会提交申请材料、私募、聘请各个中介机构、通过保荐人担保、通过上市聆讯、路演、公开发售、挂牌交易等我和雪莱会抽时间做,我们一起去敲钟。”

“你应该会和quorra一起去敲吧。”她好像吃错了。嘿,这货吃醋了嘿!

“你猜对了一半,我想在那里向她求婚。”我对月发誓。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感情的事,不要勉强。”

“我没勉强,我又没和你一起睡过。”她一笑而过。

“不是没有一起睡过,是没有一起做过。”我回答。她在我背后。我能感觉到她在伸手,她想抱抱我,但是被我这一句话顶了回去——我他妈真贱啊。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不能耽误她啊。因为她是个好姑娘。

“我走了,”她说,“律师走之前说我们‘同股不同权’双重股权结构有问题,和港府‘同股同权’的精神相违背。虽然他会全力配合我们,但估计胜算不大。希望我们做好失败的准备。”

她走了,我却疑惑起来。

不是,律师和雪莱不是已经找到解决方案了吗?为什么律师还要瞒着莫沫。

也可能是莫沫气头上的话拿来吓唬我吧——她估计不知道律师之前和我们的谈话。

“你是不是傻。是她叫你和雪莱去接那个香港律师,她会不知道?”心里那个小精灵说我是自欺欺人。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雪莱分别告诉了我和莫沫对方不知道的事情,还怂恿律师隐瞒真相——他是让我们互相猜忌?

看来他马上就要成功了啊。不过他没想到我直接和莫沫摊牌了,算是挽回些许颜面吧。

可是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呢?

我问自己。

当然会有。

在北京的雪莱突然停下手中所有的工作,还停掉了我手中所有的工作,并且命令我去某家地产公司某个区的乡政府某个工地的工棚某个派出所的户籍办公室某个市政府的办公室某家媒体驻地活动,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一天,去处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说服钉子户搬迁。雪莱还说,如果说服不了,就保护现场,尽量不要发生冲突。公司哪怕不上市了也要保全老汉的家。他很快就回来。

“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不容置喙。”雪莱说。

“这他妈有病吧。“我虽然不是非常情愿处理这些事情,但是还是把任务安排了下去。

“老板,你是在做好事啊。”前台对我说。

“真的吗?”我不敢相信。

“真的啊。”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小灵通。”

“我还ut斯达康呢。“

我决定自己去跑一跑。想来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到了非要解决的地步,雪莱这么精明的人也不会这么着急。

“我是在做好事呢!”小姑娘嘴真甜。

“初步了解到是一起普通的拆迁纠纷。政府征地盖楼,地产公司雇人拆迁。”小王说。

“要是因为补偿款的问题。没关系,我们可以出。关键是问题没那么简单。“小李说。

“当地的户籍民警已经跑了好几次,说房子交出来就现场办公把老汉变成城市户口,老汉不屑一顾。”小刘说。

“那些个乡镇干部态度也不好,刚开始是劝劝,再后来是组织流氓往人家里泼油漆泼粪水。老汉的老伴受不了刺激上吊死了。老汉怒了就每天到市政府上访举报。关键是这个项目是这里的天字一号工程,没办法让步。“小彩旗说。

“按理说就算到了这个地步问题也还不是一个死疙瘩。一般这种事情不闹出点什么事情媒体很难注意到。也不能怪媒体,现在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太多了,谁会关心一个60多岁的老汉?”小巨蛋说。

“你说60多岁的老汉?”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给我指一下。”

她打开here地图,把位置标注出来。就是上次我去取zune的地方——怪不得这个地方雪莱要插手。

“这件事先是被国外的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接着国内的一些大媒体就开始讨论。情况是这样的:一般政府修路盖楼都是出于公众利益,比如可以提振经济,可以让交通更顺畅。再一个一般只要征地补偿到位,老百姓觉悟还是挺高的,一般都会签字。除非是钱不到位,或者没谈好。这次是老汉本来要签,结果具体办事的人着急了,把人家老伴气死了。这下可好,老汉死都不签,一直犟着。“小王说。

“可不嘛,都拖了两年多了,拆迁的因为忌惮媒体,每天只能往老人家周围的土地倒垃圾泄愤,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小李说。

“据说最近媒体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下降了,他们又开始谋划拆迁了。估计是上级给这里的压力变大了,毕竟涉及到招商引资,只能牺牲小家为大家了。”小刘说。

“我感觉这事总有些不对。咱们既然是法治社会,那法律可没规定你要这块土地我就一定要给啊。双方可以坐下来商量,慢慢谈嘛。”小彩旗说。

“都这样了还谈什么谈。再说了,你不知道土地都是国家的吗,我们只有使用权。”小巨蛋说。

“那就等老汉寿终正寝了再开发嘛。”小彩旗说。

“都说了这是当地政府和人民抢地。你还指望国家赔偿啊。”小刘说。

“国家和政府是两码事,政治课白学了。照我看,你地方x府能力不够,你就破产倒闭得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小巨蛋说。

“你这是要造反啊——走,同去同去。”小李说。

“要去你们去,我还要挣钱养家呢。”小王说。

“玩笑听不出来?不过照我看,现在的《物权法》就是个绣花枕头,屁用不顶。”小彩旗说。

“那是还不到时候。”小巨蛋说。

“法制社会,任重道远呢。”小刘说。

“都别比比了,莫谈国事,该干嘛干嘛。”我还想着把这些故事拍成电视剧呢。你们这么造审查能过么喂!

“不好了!他们动手了!”小馒头跑来告诉我们说。

“啥意思?”我问。

“拆迁队过来了,挖掘机过来了,正对峙呢!”

我想想,现在谁最顶用,对了,市长办公室。

“小馒头,你歇着,其他人跟我走!”

“去造反啊?”小彩旗说。

“造蛋蛋反!”我说重了,她哭了。我没办法。“那你给市长办公室打电话。就说我们老总说的,要是现在不叫停这个事,我们就搬走。”

“已经打过好几次了,市长不在,也联系不到。”

“马哥,”小巨蛋递给我电话,“总裁电话。”

“雪哥,我……”

“投资人的意思,别管闲事。”

“那你的意思?”

“跟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