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忙上前扶着应龙,关切地问道:“阿龙哥,怎么啦?”应龙尚未回答,只听一旁那怪人道:“不用怕,你的小情人死不了的。”鸾凤听了心下大慰,嘴中却嗔道:“你不要胡说,他不是….不是什么…”她只觉“小情人”的称谓不雅,但要她不承认,似乎又心有不甘。

只见应龙悠悠醒来,见四周环境,竟非当时所在,愕然道:“咦,凤儿,这是哪里?”鸾凤道:“这是我风叔叔的家呀,阿龙哥,你好了吗,你试试运气看看。”应龙应了一声,试着运气,竟发现气转全身,竟是畅顺无比,一时说不出的舒服。应龙正自奇怪,那怪人一旁笑道:“你这小子,耗我三年功力帮你脱骨洗髓,自己是舒服无边了,嘿,只可怜了老头子的一片辛苦。”应龙知是这怪人相助,忙跪倒在地,道:“谢恩公相救,应龙此生难忘。”那怪人道:“算了算了,你忘也不忘我不管,只要那小女娃儿别忘了我的菜就行了。”鸾凤一旁笑道:“放心吧,答应您老的事一定忘不了。”

应龙忽然想起一事,向那怪人道:“对了,我蒙老人家大恩,却还未请教恩公姓名。”那怪人听得此面sè一变,问道:“你这个小娃儿问这个干嘛?”应龙道:“恩公相救,应龙又怎敢忘怀?”那怪人摇手道:“不说不说,老人家名讳岂是轻易说得?”接着也不理会应龙,只凑近鸾凤道:“喂,小娃娃,对了,你还会烧些什么菜呀?”

应龙讨个没趣,忽然想起一事,对鸾凤道:“对了,我的两个师父呢?”鸾凤正要回答怪人所问,忽听得应龙此言,竟不知如何作答。应龙见她面sè有变,心中不由大惊,匆忙奔出屋外,只见二师尸体横陈,血流满地。应龙怎会料得有此一变,两目泣血,捶胸怒吼,只震得点苍山松树上的积雪哗哗而落。鸾凤出门见得应龙如此,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默默走到他旁边,轻声说声:“阿龙哥……”

应龙瞪视著她,眼中如要喷出血来,怒喝道:“不必说了,我师父纵是再多不是,念在他们年事已高,你爹爹又何必非将他们逼死不可?”在这目光的逼视下,鸾凤并未退缩,只是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愁苦,道:“没有,我爹爹已原谅了他们,只是你师父不愿违背良心,愤而自尽......”“不是的!”应龙大吼一声,说着已走近二师尸身,见熊睨右手拳头仍未松开,天灵盖粉碎,所中正是他独门绝技“开天拳法”。而鹰隼双手犹紧握寒光宝剑,宝剑当胸而过,剑身血仍未尽。

应龙自知鸾凤所言属实,心里又悲又惊,脑门发胀,眼前但觉一阵黑一阵亮,胸中只觉气血翻腾,不能自已。要知应龙自小由二师所育,二师于他实无异于半师半父,这刻骤然死去,叫他却如何承受?他呆立一阵,竟以手作锄,在点苍山的冰天雪地中刨了个大坑,然后缓缓将熊睨鹰隼二人的尸身搬入坑中,要待掩土,但望著二位师父的脸,终是不忍,叫道:“师父、师父,你们....你们竟弃徒儿独自去了!声音悲恸,余音在冰谷中久久不散。

忙了半ri,天渐昏暗,鸾凤见他仍是跪在二位师父墓前,不但跪立的处所未曾移动,连姿式亦未改变,心中越来越是担忧,道:“阿龙哥,你怎么了?”应龙不理。鸾凤又道:“吃些东西罢,你饿了一天啦!”应龙摇摇头,竟是不答。

鸾凤知他xing子执拗,这一次伤透了心,实不知如何是好,正想找那怪人兴许可以想一些办法,却发现屋中空空如也,那里还有怪人影子?鸾凤于是缓缓坐在应龙身边。两人一个跪,一个坐,时光悄悄流转,半边月亮从洱海上升起,苍山明月,正是天下奇景,但应龙刚逝亲母,又死良师,心下悲凉之极,又怎会欣赏得这等景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