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端木宏也交待过龙飞,一定要顾念到那些跟随在他身边打过天下,做出过牺牲的人。人毕竟是情感动物,特别是在人年老以后,更加顾念旧情。为此,端木宏曾再三叮嘱龙飞,在稳定刺客盟大局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太过杀戮,这也是龙飞为什么要放走张文宣的原因。

可是这个陈士科与张文宣截然不同,他是西域帮打进刺客盟的内奸,根本没有饶恕他的必要。龙飞暗下决心,今天必须铲除这个祸患。同时也要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为自己很好地树立起权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龙盟主这是要拿我开刀吗?”陈士科很镇定,面不改色地反问道,“你大概不知道,当初为了救端木盟主,我差一点儿把命都搭上。端木盟主可赐予我免死金牌,说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免我一死。难道龙盟主一上台就要破坏端木盟主的规矩,拿他老人家的救命恩人开刀吗?”

“哈哈,你还当我们是傻子吗?当初救我师父的事情根本就是你和陈灵宫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好趁此打进刺客盟。陈护法,姑且先这样叫你,我和你素不相识,这里又有白纸黑字,我犯得着栽赃陷害吗?你不要口口声声地说是我师父的救命恩人,借此逃避制裁。如果我师父知道你是西域帮的内奸,他老人家也不会饶你,定会把你千刀万剐。”龙飞虎目中寒芒一闪,冷冷地说道。

“笑话?仅凭几个谋反的黑衣蒙面人就说我是陈灵宫的亲侄儿,就说我是西域帮的内奸,我不服?我斗胆地问一句,龙盟主,我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刺客盟的事情?究竟犯了你什么忌讳?让你处心积虑的要置我于死地?加入刺客盟以来,我自认为对刺客盟忠心耿耿,从没有过二心。难道就因为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吗?”陈士科眼里冒着怒火,咄咄逼人地说道,“张文宣想谋反跟我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我一没谋反,二没有做对刺客盟不忠的事情。说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不过是想借助这件事情来一次大清洗而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龙飞发现这个陈士科很有表演的天赋,在证供面前,还能大言不惭,振振有词。他真的有些佩服这个陈士科的胆量和机智了。龙飞立起身,笑呵呵地鼓起掌来。众人都惊诧的看着他这一离奇的举动,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龙飞笑着扫了众人一眼,说道:“诸位,你们不觉得陈护法很有表演的天赋吗?他呆在我们刺客盟实在是太屈才了,如果去演电影的话,一定能得金马影帝,保不准能得奥斯卡影帝。啧啧,可惜了,一颗巨星就这样殒灭了,实在太可惜了!”

“你敢问必无愧地说张文宣谋反跟你毛关系都没有?哼,你敢拍着胸膛说张文宣埋伏下这些人马你全不知道?这些人马里面大概有一大半都你的人吧!如果你真对刺客盟忠心不二的话,你又为什么不加以阻止?你以为把这件事情一推了之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吗?这些年来,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与世无争,与人为善,其实暗地里你却假公济私,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陈护法,我说的没有错吧?”龙飞冷笑着说道,“张文宣的错误就是野心膨胀,并没有对刺客盟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刺客盟,他只是想把刺客盟的大权抓在手里而已。如果不是你在他跟前煽风点火激起他的野心的话,他会有胆量造反?说穿了,张文宣不过只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跟我耍心眼?哼,你还不够资格!我告诉你,你这些心眼儿,我八岁的时候就会了,只是不屑去用而已。难道还要我把事情说的更清楚些吗?”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现在大权在握,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自然是由着你说了。刚才那番话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你说我会相信吧?你再问问在座的谁又会相信?如果你想清除异己树立自己权威的话,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何必要找这样蹩脚的借口呢?”陈士科冷哼一声,怒目而视道。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跟我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龙飞冷笑了一声,说道。

龙飞扭头对隐龙说道:“隐龙,拿出来吧!把你们在陈护法保险箱内收集到了证据全部拿出来吧!”说完,龙飞似笑非笑地看了陈士科一眼。

隐龙拍了一下巴掌,很快一个手下拿着一个鼓囊囊的档案袋走进来。见到那个档案袋,陈士科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初。那个手下走到龙飞的身边,小心翼翼把档案袋递给了他。龙飞接过,然后把档案袋“啪”的一声丢到陈士科的面前,冷冷地说道:“自己好好看看吧,这里面有陈灵宫对你的亲笔承诺书,还有你这些年贪污组织的帐目,这可是你亲笔所记,本是想到陈灵宫那儿去邀功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你的罪证。唉,记录的可真是详细呀,相信不用我念出来了吧?请问你还需要什么证据吗?你还有什么解释吗?”

陈士科并没有打开档案袋,只是盯了一眼,又原封不动地推了过去,他显然没有想到,隐龙竟然不经请示便查抄了他的保险箱。看来龙飞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容易对付,年纪轻轻手腕竟然这般高明,心计竟然如此之深,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也知道的如此清楚。在目前这种状况下,陈士科惟一能做的就是死不认帐,把这一切都推到龙飞的栽赃陷害上。

他可从来不会认为龙飞会像对张文宣一样对他手下留情,他觉得龙飞之所以没有动手无非就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清除自己又不授人以柄的机会。

“哈哈,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随便拿一些资料就说是陈灵宫亲笔所书,在坐的谁见过陈灵宫的字?况且现在造假的水平太高了,难道因为你是盟主就可以颠倒黑白吗?诸位兄弟,这就是我们的新盟主,满口的仁义道德,却又在背地里打压我们这些老人,我一百个不服,我死也不服。”陈士科声嘶力竭地吼道。

龙飞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笑道:“我想陈护法是不是年龄大了,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我刚才讲过,这里面不仅有陈灵宫亲笔书写的承诺书,还有你亲笔记的帐目。抛开承诺书不言,单单贪污的帐目就能要你的命。”

龙飞说到最后,面上啸起一股冷气,显然是动了杀机。

陈士科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地说道,“既然你下定决心要杀我,多说无益。哼,我可不是张文宣那样的软柿子,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你的一句话给唬住了。想动我?你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量,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一落,陈士科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面立马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他打了一个唿哨,霎时,只见外面涌进一群蒙面人,全部拿着手枪,对准了在坐的人。一时之间,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在坐的那些负责人有些害怕了。他奶奶的,今天是怎么了?小小的刺客盟总坛竟埋伏了一拨又一拨人。看来今天是出门没有看皇历,净遇到倒霉事了,短短的一顿饭工夫,竟被两拨人用枪指着脑袋。

龙飞却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一副坦然的模样,脸上还挂着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看不出任何丝毫害怕的表情。

这样紧张的场面龙飞见得多了,哪里会这么轻易就被吓住呢。只见龙飞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缓缓的吸了一口。

一旁的隐龙和暗龙也好像并不紧张,表情目然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倒是对面的柳轩儿和李冬柏有点担忧,身子不由自主地直了起来。龙飞淡淡的笑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桌面,示意他们不必担心。

“陈护法,你这是做贼心虚,还是欲盖弥彰?”龙飞轻松的问道。

“做贼心虚?哼,我有什么心虑的?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既然撕破了脸皮,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我今天就要拿回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这么多年,我淡泊明志,不争不枪,还与人为善,到头来还被人诬陷。想当年我追随老盟主,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磨难,但我都无怨无悔。可现在来了一个新盟主,就拿我们这些老人开刀,还让我们怎么忠于刺客盟?寒心哪!”陈士科痛心疾首地说道,“诸位,难道你们还要忍气吞声,任人宰割吗?老盟主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可这新盟主有把我们当人看待吗?排除异己,任意构陷,今天是我,明天就有可能轮到你。既然这样,咱们干吗不反抗,干吗不自己干一番事业,为什么要屈居在他之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