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见他脸色全黑,知道他是误会了,勉强撑起笑:“我没事,这位安公子说他来自海外,在海上飘了一年才到我们这里,我吓到了而已。请使用访问本站。舒睍莼璩”

冷啸风怎么会相信,狐疑地看着她的眼睛,沈倾城已经回过神来,再次肯定道:“他没有恶意,你放心。”

安普看到冷啸风像要杀了他一般,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弯下身子鞠了一躬,冷啸风这才信了几分,还是小声叮嘱道:“若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要替他遮掩,我绝不会因为别的事让你被人欺负!”

沈倾城只觉得窝心不已,顿时觉得安普说的话什么也算不上,她有这么一心一意待她的伴侣,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放不下的呢?

心下安定,沈倾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看我是好欺负的人么?”为了不让他担心,还故意吐了吐舌头

方言在一旁也很是着急,沈倾城一直以来都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得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子。他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站在一旁担心得不得了,捏了拳冷眼看着安普,只待他再有什么不妥之举便要动手。

可是此刻,他似乎根本就是个多余的,她早已有人呵护她如珍宝,自己这点子心思本就见不得光,甚至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不敢让她察觉,又能做什么呢。

眼神微暗,方言将自己的心绪拉回来,看着安普道:“安公子,我们天元是保守之地,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安普虽然不大懂他的意思,但看他脸色愠怒,冷啸风也是一脸黑,面前的女子又是一番惊慌之状,也差不多明白自己有些唐突了,忙颔首笑了笑,指着里面的明厅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倾城道了谢,拉着冷啸风进了屋子,安普虽然寄居在方言的府上,地方却很开阔,几人各自落座,又有下人奉了茶,才遣了心腹在门外守着开始说话。

安普不时抬头看沈倾城一眼,沈倾城渐渐感到有些如坐针毡,这人也不知修行的什么法术,还是天生就有一双阴阳眼,怎么会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秘密?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端了茶盏慢悠悠地喝着茶。

可是,方言见沈倾城沉默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安普刚才打的举动害怕,作为主人,便抢先打破了沉默。

“九王妃,你可听得懂安公子的话?”他小心觑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异色,才放下心来。

沈倾城知道来此的目的,只好硬着头皮点头:“有些懂,有些不懂,不过还能沟通。”

另外二人同时露出喜色,方言如释重负道:“可算是有办法了,九王妃真是我天元国的福星啊!”

沈倾城有些汗颜,她不过就仗着前世的记忆多会一门外语吗,恰好能跟这位异国高人说上话,怎称得上福星二字,太抬举她了

她谦虚地摆摆手,冷啸风却与有荣焉地对沈倾城笑了笑,褒奖般地伸手悄悄握了下她的小手。

“现在说什么尚早,只有让皇上答应让安公子跟虚无来一场比试,彻底打消他的念头才行。”

安普茫然地看着他们,冷啸风期待地看向沈倾城,她只好对安普说明了他们的意图,说完又心虚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安普听了沈倾城的话,嗤之以鼻:“那哪是什么异能,预测天气,占卜吉凶,在我们家族不少人都会,拆穿他的把戏不是问题。”

沈倾城高兴不已,将原话翻译给两人听,大家都信心高涨,只待稍微运作一番,制造时机便可。

坐了一会儿,安普虽然不自觉地就看沈倾城一眼,但再没有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直到告辞回府,沈倾城的心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不为人知的身世没有被人拆穿,她有些小小的兴奋,想到虚无道长的事总算有办法解决,一路上都眉飞色舞,拉着冷啸风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与她的好心情相比,冷啸风却淡淡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话,直到回了府,冷啸风撇下她一个人去了外书房,她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沈倾城怔怔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奇怪不已。

“这人怎么了?我哪里惹着他了?”她自言自语着,心里忽然有点难受,两人认识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一股委屈油然而生。

前面那道身影依旧没有回转,她负气转身回到房间,便感到今天异常地冷清,索性扬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歇了,把院门关上,谁来也不许开!”

“王妃,王爷还没回来呢!”浣秋看了眼天色,天都没黑,王妃怎么就喊关门了呢?

佟嬷嬷也不赞同地看了沈倾城一眼:“王妃,您不该把王爷往外面赶的。”

虽然不知道王妃为何生气,但这时候可不能赌气,她只能规劝着,王爷虽然脾性再好,也只是对着王妃的时候,有什么矛盾还该当着说才是,不然越耽搁心里疙瘩越大,时间久了伤了夫妻情分不说,盯着他们的人可不少,到时候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想要修复都难了

沈倾城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理会她,佟嬷嬷叹口气,王妃这性子倔,也只好等等再说了。

浣纱领着两个小丫鬟进来,见沈倾城坐在床边发呆,抿嘴笑道:“王妃快来吃些东西垫垫,要生气也得有力气才行啊!”

“我才没有生气!”沈倾城根本不承认。

浣纱忍着笑过来扶她:“好,您没有生气,可是只在方府用了点心,等一下该饿了。”不由分说地将她架到桌边坐下,小丫鬟已经见机地摆好饭菜,退了下去。

沈倾城勉强用了几口,味同嚼蜡,就放了碗筷。抬头瞥见浣纱笑吟吟地看着她,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胆子越发大了,敢笑话我了,嗯?”

“王妃息怒,奴婢只是觉着,王爷冤枉。”浣纱忙解释着。

“他哪里冤枉了?”沈倾城柳眉倒竖,不提还好,一说怒火又噌噌冒出来。这该有小半个时辰了吧,天色已经全黑了,那厮还真沉得住气,没一点动静。

这是要跟她耗到底了!沈倾城心里冷笑一声,起身就要进内室去睡觉。

浣纱也不劝阻,替她铺好床,一边絮絮叨叨:“不怪王爷生气,那安公子真是不拘小节,眼睛直跟着王妃您转,就是方大人也……”说着手里动作一顿,“唉,说起来都是王爷太在意您了,心里不舒坦还得憋着不发,是个泥人也该闷得慌了。”

她兀自说着,也不管沈倾城有没有听见,继续道:“外书房只有两个小厮伺候,连换洗衣裳都没有,晚上天凉,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给王爷准备被子,要是着凉了怎么好?”

沈倾城看她说得起劲,耳朵有些受不了,拨开她就下地趿鞋。

浣纱在背后偷笑,面上却不显,惊讶道:“王妃您去哪儿,外面降温了,穿厚些别着凉了。”

沈倾城又见架子上搭了件冷啸风常穿的家常服,搂在怀里大步走了出去

。浣纱轻舒了口气,连忙跟上。

刚出了门,就见月光底下闪过一道人影,往抄手游廊的另一端跑走了。沈倾城顿了脚步,皱眉看向浣纱,刚才已经吩咐锁了院门,什么人还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浣纱自然也发现了,快走了两步,喝道:“什么人?站住!”

过了片刻,前面灌木丛中有簌簌的细微声响,沈倾城有些生气了,这是在她的院子,竟然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她神色一凛,大喝一声:“出来!”

沈倾城本就是冷清的人,不说笑的时候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何况这时还带了几分愤怒。

一道人影从灌木丛出来,借着月光,可以清楚地看见来人。

“小燕子,你怎么在这里?”浣纱惊讶地叫了一声,今天不该她当值,这个时候应该在后面倒座房她自己的房间才是,怎么还在主院逗留?

小燕子看见二人,停了一下才走过来:“奴婢给王妃请安!”

沈倾城目光冷冷地扫过她,已经转秋了,晚上有些凉,她就是穿了两层也感到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此时小燕子竟然只着了一身薄纱衣,可以隐隐看见雪白的手臂,头发也不是平日的丫髻,而是在脑后梳了一个斜斜的鬓,用一根银钗固定,尾端还垂着长长的流苏,颇有几分成熟的妩媚。

她穿成这样在主院里行走,是想干什么,似乎昭然若揭,沈倾城心里透亮,只是她怕是选错了时间吧。

“你在干什么?”对于这些下人,她一

向是赏罚分明,不会无缘无故责罚,难道是她太过宽厚了,有些人就把她当成软柿子了?

不知是夜色太凉,还是沈倾城的气势慑人,小燕子下意识地抱着手臂,小声道:“回王妃,奴婢,奴婢是来替王爷取衣裳的。”

她举起手上抱着一个东西,果然是冷啸风的衣裳。沈倾城的眸色愈来愈沉,浣纱小心翼翼地唤了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