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线,俞飞对汪阳和鹿灵说:“等一下。”

汪阳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出来。

过一会儿,王涛的电话很快就打了回来。

俞飞接起。

王涛说:“可以了,叫你妹妹那个表叔明天早上9点准时去历山区城管局办公室找姬无霸姬主任报到,提一下我的名字就行,其他的那边会安排了。”

俞飞连声道谢。

王涛说:“谢什么谢,我不是说过嘛,有啥事,找涛哥,力所能及,一定帮忙。”

挂了线,俞飞感慨,现代社会人脉关系就是这样的,你帮我来我帮你,我俞飞要是没有帮他王涛破案,他今天又怎么会那么痛快地达成我的请求?互相利用,才有关系,没有价值,一般来说,那就没关系

然后,他告诉汪阳,明早9点去城管局办找姬主任报到,提“王涛”的名字可以获得一个协管员的工作。

协管员属于政府购买人员,虽然没有正式编制,但是每个月领固定工资,单位还帮买五险,工作也比较轻松,虽然社会上称呼这个群体为“临时工”,对他们有一些负面的评论,待遇方面存在一些不公平,但是在竞争如此剧烈、就业压力如此巨大的现代社会,想要成为一名协管员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汪阳知道这个道理,他有认识的人在机关单位做协管员,工资不高,可在他面前那也是一副牛啵依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貌似自己很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汪阳表面上嗤之以鼻,其实内心却是羡慕得不行。

不过,他深知,就算是协管员,那也是机关单位的人,没有关系、没有能力的话,根本进不去。

因此,对于俞飞两通电话就帮他弄到一个城管局协管员的岗位,汪阳只觉得,俞飞简直是小母牛坐飞机——牛啵依上天了,从此看俞的眼睛都不同了呢,放着光。

华夏城管,号称战斗力仅次于二炮的部队呀,裹着一身制服走在大街上可不知有多威风呢!

千恩万谢。

俞飞摆摆手,然后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用不着,只要你安安心心在工作岗位上好好干,不偷懒耍滑,下半辈子能过得顺顺当当不发愁。还有,别再赌了,你侄女儿说的对,赌毒都是无底洞,趁着没掉得太深,还来得及爬出来。”

汪阳连连点头,说:“是是是,一定,一定。”

俞飞看他答应得虽然诚恳,但是目光闪烁,明显另有心思。

于是默念口功,无声无息地对他下了一记蛊。

汪阳只觉得一阵寒意及体,马上用怪异的眼神望向俞飞。

俞飞若无其事地对他笑笑,说:“汪阳大叔,真的,听我一句劝,别再赌,不然你会后悔的。”

然后把手从他肩膀上拿开。

从兜里掏出八百元钱,递给汪阳:“实在没钱,拿去对付几天

。好好工作,等领了工资记得还债。”

汪阳有些发愣,颤颤巍巍地接过钱:“这……”

俞飞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便道:“行了,你去吧,我还有事跟鹿灵讲。别忘了明早去报到。”

汪阳道谢一番,把钱塞进口袋,这就走了。

离开超过半公里,汪阳回头冲着鹿灵租屋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呸,毛头小子,有什么了不起!”

一边说,一边拿出俞飞刚才给的八百元,捻了捻,道:“啧啧,少是少了点儿,不过也够玩儿两小把了,命书上说我最近福财双旺、鸿运当头,应该能轻松回本然后大赚。嘿嘿,走着!”

汪阳立时精神焕发,脸上光可鉴人,快步向前走去。

十多分钟以后,来到一条小巷子,七拐八绕之后,上了一栋陈旧的小楼,摸进三楼最里头的一个房间。

掀开门帘,其内乌烟瘴气。

搓麻将声、吆五喝六声、笑闹哭喊声,啥声儿都有。

总结一个字,乱。

比菜市场还要乱。

这就是小香君麻将室。

小香君麻将室之所以叫小香君麻将室,是因为这儿的老板娘人称“小香君”。

小香君其实不小,年纪已经三十出头,开这种麻将室的女人一般年纪再小也小不到哪儿去。

不过,三十出头的小香君风韵犹存,身材还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十分火辣。

有美艳老板娘坐镇,加上她的场子隐蔽性强、玩的尺度大、貌似也有一定的背景后台、安全系数高,所以不少老赌经常来光顾。

汪阳就是其中一个。

他一进来,小香君就看见了他

穿着短裙、丝袜、高跟鞋的小香君一声娇笑,摆动长长的腿子,扭着硕大的圆臀,走到汪阳面前,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肩膀,笑说:“哟,老汪,好久不见呐,最近忙啥呢,怎么也不来照顾照顾小妹我呀?”

这话说得很有些暧昧。

汪阳一时神魂颠倒,眉开眼笑地说:“香君妹子,我这不是来了嘛?还有没有位子?”

小香君浓妆艳抹的脸上笑得灿烂:“不错,不错,来了就好。那边刚好有一桌三缺一,只不过……他们想玩儿比较大的,不知道老汪哥你敢不敢……”

说着,扬手指了指角落上的一桌。

汪阳看了一眼,道:“奥槽,有啥不敢?要玩就玩大的,小了还玩个鸟!”

小香君笑得愈发娇媚。

在她眼里,汪阳就是个冤大头,而麻将室的老板娘不正是最喜欢这种瘾大技术差的家伙吗?这人几乎每次都是来给自己送钱的嘛。

笑声中,汪阳已经走到角落那一桌麻局前。

桌边三人抬眼看他,说:“三缺一,玩大的,玩吗?”

汪阳问道:“多大?”

其中一个人竖起一根手指,说:“一把一千。”

汪阳想了想,掏出八百块拍在桌子上,大声道:“两百先欠着,来来,干一把!”

话音刚落,汪阳左眼眼角一抽,陡然感觉自己脑袋一阵一阵剧痛,好像被人用凿子和锤子一下一下地凿脑壳。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疼得忍不住呻吟起来。

桌边的那三个人很奇怪地看着他,喝问道:“你什么情况?还玩儿不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