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说:“阿妈,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俞母说了日期时间。

俞飞知道是第二天早晨,自己昏迷了一整晚。

他问:“李心燃怎么样?”

俞母眉头蹙起,急声说:“情况不好呢,好像又更恶化了!”

俞飞安慰她说:“阿妈,您别急,我去看看。”

俞母惊喜地说:“阿大,你找到办法了?”

俞飞点头“嗯”了一声。

——他只是得到了《避天蛊法》,还没有仔细研究过,并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不是确有解除“怨冥咒”的方法。

说着,便要下床,俞母赶忙起身搀扶他,嘴里说:“阿大,你受伤了,身子弱,再休息休息吧。”

俞飞摇头说:“不用了,阿妈,我没事儿。李心燃那边耽搁不得,你先让我去看看。”

俞母只能含泪点头

……

……

来到李心燃的卧房,推门而入,便看见昏睡在床榻上的院花皮肤愈发紫、疙瘩起得愈发密集、覆盖率也愈发高,连眼皮上有两三颗呢。

十分恐怖,看着令人直打冷噤。

俞飞问母亲:“昨天有没有给她泡汤药?”

俞母点头说:“有,我们按照你交代的方法弄了,一开始有缓和的迹象,可泡完之后没一会儿,就又开始发紫,而且发烧,接着再泡,效果就不是很明显了,到了后面,直接没有效果,症状却越来越严重。”

俞飞沉吟,看来那剂汤药治标不治本,最终令李心燃体内的毒咒产生抗性,于是标本都不治了。

他对母亲说:“阿妈,你先出去吧。”

俞母看了躺在**的李心燃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俞飞在院花的床榻边坐下,看着她那紫到发黑、疙瘩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但依稀可以看出轮廓清秀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她在昏睡,表情并不轻松,似乎满含痛苦,呼吸也急促不均。

持续发烧,状况很糟糕呢。

俞飞拿出了《避天蛊法》,翻开一看,扉页上写道:修此蛊法,可避天命。

他嗤笑了一下,心道,如果真能避开,还叫什么天命呢?

继续往后翻,迅速浏览,找寻解除“怨冥咒”的方法。

很快,翻了三分之一的部分就找到了。

他对昏迷的李心燃说:“我说过,一定会治好你的,坚持住。”

然后,就开始行动。

叫了父母,找来程龙,这就上山采药,分工合作、分头行动,没超过半小时,便采集齐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药草,有花有草有虫子

还差一味龙蕨草。

俞飞让父母和程龙带着采好的药材先回家熬煮,自己则跑遍了半座山头,终于在一个溪涧的出水口边儿上找到。

回到家中,药汤已经熬好。

俞飞轻车熟路地把李心燃叫醒,帮助脱衣,放进药汤桶里泡着。

这次的药汤不同于上次俞飞自己配的药汤,是直指症结的解药,然而最关键的除了这药汤,还有一味,就是用无根水煮龙蕨草。

何为无根水?

无根水是古代服药时常用的一种药引或制药时用的材料。用于服药时送药物咽下,或调制解痈肿毒的敷药等。是华夏古代与童子尿齐名的著名药引。

有说,无根水其实只是指取水方法的一种,如初雪之水、朝露之水、未曾落地便承接住的清风细雨。

《西游记》中69回孙悟空说:“井中河内之水,俱是有根的。我这无根水,非此之论,乃是天上落下者,不沾地就吃,才叫做无根水。”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沾地的雨雪之水。

然而此刻,时间紧急,李心燃体内的毒咒多一分钟也拖不得,又上哪去弄初雪、朝露呢,而雨水的话,现在天晴气爽、万里无云,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要下雨的迹象。

怎么办?

俞飞当然有办法。

把饮水用锅闷煮,取附在锅盖底的水珠装进罐子,就有了无根水。

蒸馏水就是无根水。

实际上,雨水、雪水也相当于蒸馏水。

都是大气循环的结果:陆地蒸发(海面蒸发)——水汽上升——水汽凝结——凝成水滴(凝成冰晶)——下雨或下雪。

有了无根水,再把龙蕨草拿来煮了,将碧绿的汁水给李心燃服下

苦涩之极,难以下咽,李心燃喝了一口差点呕吐,说什么也不愿再喝,最后是在俞飞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之下,才勉强喝掉的。

如此外泡内服,连续弄了三天,李心燃身上的紫癜总算全部消除干净。

客房里,俞飞用巫力对李心燃进行摸查,确诊之后,他说:“没事了,已经完全好了。”

院花大小姐有感于这些天来俞飞对自己的关怀备至,心里好像要融化一般,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她说:“我好了,可你身上的伤……”

看着俞飞凡是衣服遮不到的地方尽是疤斑,心疼不已,她知道,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弄着这样的。

俞飞笑笑说:“没事儿,等疤掉了,又是一条帅哥!”

李心燃见他还能够开玩笑,应该是真没事儿,觉得这人实在乐观,而这种乐观不正是自己欣赏的么?

一方面有一些小心动,一方面嘴上却讥嘲:“别臭美了,你没受伤就已经长得不咋地,受伤之后更是……唉,啧啧啧……”

俞飞无赖地说:“那你得对我负责啊!我是为了你才毁容破相的,你不要我就没人要我了!”

李心燃撇嘴说:“哼,话说回来,当初要不是你拈花惹草,我会被那两个老家伙害得差点儿死掉?你救我难道不应该吗?”

俞飞理亏,不敢强辩,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哎,李心燃,那个……你会不会追究玉龙爷爷和罗奶奶的法律责任啊?”

李心燃看他一眼,说道:“你是说害我的那两个老家伙吗?当然要啊,他们那么大年纪了,怎么也不可能是法盲,明知故犯,故意伤人,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

俞飞不愿玉秋雪的亲人吃官司入狱,便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你也说了,他们年纪大,脑子啊难免糊涂,理智呢也难免没那么清楚,犯错应该宽容、应该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