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俞飞进入包间的时候,就看见了刘功亮,还有一位陌生但却有点儿眼熟的大叔。

大叔穿着便装,但是很有气质,一看就像是个上位者,只不过气色有点儿不太好,似乎刚生过一场大病。

刘功亮站起来招呼道:“老大,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爸爸。”

俞飞这才想起来,这位有气质的大叔,就是刘功亮的父亲,刘震山。

他上前,礼貌地说:“刘叔叔,您好!”

刘震山伸手和他一握,并且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笑说:“你就是我儿子新认的老大,俞飞?”

俞飞这就有点儿尴尬了,尤其是正好服务生把车钥匙送了过来,不知道刘大叔知不知道俞飞开来的就是他坑的刘家的那辆英菲尼迪。

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刘叔叔,我和他闹着玩儿呢。”

刘震山摇头说:“不,我觉得这样挺好!这小兔崽子心高气傲、天不怕地不怕,从来就没有服过什么人,连我和他妈都管不住他,现在终于有人能够制住他了,挺好的!我一看你,就觉得你人品不错,小兔崽子栽在你的手上,长长记性,总好过在居心不良之人手上栽更大的跟头

。”

俞飞不知道对方的话是在夸奖还是在暗讽,便没有接话。

刘震山又说:“对了,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

俞飞点头说:“刘叔叔,你是第一次见我,我却是第二次见你。上一次见你是在市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刘震山道:“讲起这个事儿,我就得先说明一下我这次请你来的意图,主要呢,便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可能有点儿迟了,因为一方面我之前在接受恢复治疗,另一方我听刘功亮说你回了趟老家、后来又在学车,所以直到现在才亲自向你表示感谢,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度啊!

济城首富、刘氏集团的掌门人居然对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如此客气、如此谦虚,如果让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一定会下巴掉地。

但是,客气和谦虚丝毫没有降低他的身份,反而赢得了他人的尊重,至少俞飞是开始对刘震山另眼相看了。

瞟了一眼刘功亮,心里怀疑,不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嘛,父亲那么有气度,儿子却做人好差,是不是亲生的呀。

连忙也客气道:“刘叔叔您百忙之中抽时间请我这个穷学生吃饭,我已经很荣幸了,怎么敢介意呢?”

刘震山请他坐下,并提出边吃边聊。

这家私房菜馆的菜品很独特,样式精致,味道也好,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让人吃着很舒服。看着尝着有档次,却又不显得奢侈浪费。

刘震山呷了一口茶,接过俞飞刚才的话儿,说道:“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英雄豪杰、帝王贵胄,你刘叔叔在二十几年前不也是个穷得叮当响的教书匠嘛

!”

俞飞笑了笑,低头吃了几口菜,然后摆下筷子问:“刘叔叔,身体好些了吗?”

刘震山道:“托你的福,已经好很多了。”

俞飞点头,然后笑着又问:“刘叔叔,您这次请我,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谢我吧?”

刘震山哈哈一笑,道:“小飞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那小兔崽子没有跟错人。这次呢,除了感谢之外,还有一些事情想请你为我解惑。”

被说了几次“小兔崽子”,刘功亮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充当起服务员的角色,为父亲和俞飞斟茶倒水,这很难得。

俞飞道:“刘叔叔您客气了,有什么疑问请直接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刘震山颔首,说:“是这样的,我醒来之后,我那小兔崽子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但是他讲得不清不楚,所以,我想问你,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飞这就跟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畜生夺体”的原理以及自己的一些推测。

刘震山神色沉重地问:“你是说,有人施法让我差点儿疯癫甚至死掉?他想害我?”

俞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施法者未必就是真正想要害你的人……”

刘震山追问:“你的意思是不是指,还有幕后黑手?”

俞飞微微点头。

刘震山脸色发白:“那……那会是谁,谁要害我?”

俞飞提醒道:“刘叔叔,您想想看,谁最有动机害你?谁害了你之后获利最大?”

刘震山喃喃道:“谁获利最大……谁获利最大……”

连刘功亮也神情紧张起来

俞飞问:“刘叔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刘震山欲言又止,神色复杂而又尴尬地看着俞飞。

瞧见对方这副表情,俞飞知道他的心里肯定有了自己的判断,于是道:“刘叔叔,这里只有你我和你的儿子,不会落入第四个人的耳朵里,所以你有什么可以尽管说出来。”

刘震山明显犹豫了一阵,但悄悄瞟了一眼刘功亮之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没有发现……”

俞飞这就疑惑了,刘震山是在防着自己的儿子才不肯说的吗,为什么呢?

沉默一阵之后,刘震山恢复正色,继续跟俞飞聊天,但却没有再聊自己的问题,而是询问一些有关巫术的东西。

俞飞对他倒是没所谓,反正刘家父子都知道自己会巫术,便藏一些露一下地讲了讲。

饭菜用罢,刘功亮请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泡上茶,大家喝着。

又聊了一会儿,刘震山突然说:“俞飞,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一条命,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

俞飞愣了一下,还有礼物?

刘震山拍了拍手,外面立刻走进来穿职业装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助理和秘书。

在刘震山的示意下,男助理将手里貌似沉重的黑皮箱子放到了桌子空着的地方,女秘书则从公文包里掏出三份文件递给他。

做完这些以后,两个人又退了出去,甚至还掩上了包间的门。

刘震山对刘功亮点了点头,后者伸手到皮箱扣锁处一摁。

嗒!

皮箱打开,刘功亮将箱口转到俞飞那边。

俞飞看了一眼,便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