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他才爬回自己的阁楼,这一路上,她竟没有发现一个多余的人影。她知道,那是爷爷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个场面,早早便修习魔法的她,明白一路上都有一个庞大的魔法阵笼罩着他们,隔绝了视线。

这三天里,她没有去玩泥巴,除了偶尔不舍的去睡上一小觉、便悄悄的躲在暗处看着他在地上爬行。而他,除了吃下爷爷放在他前面的黑面包和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直爬行。甚至连排泄物,也全在裤兜里。

三天过后,他躺在了**,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并且还去数落老是会躺在**的他。栽赃他是在偷看女仆洗澡的时候,被发现了才落此惨况。

面对她的奚落,他尴尬的笑着,只是笑起来的时候全身都会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所以他的笑容逐渐变少,眼神中满是无奈。但他,好像没想过要反驳。

她问他,你难道不会哭吗?

他想摇头,但脖子动不了,只能艰难的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看懂了。他说,如果我哪天哭了,一定是我受伤了。

她想问他,难道这样还不算受伤吗?可终究没有问出口。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三年中无论她怎么羞辱他折磨他、栽赃诽谤他,他都没有哭过。

其实,她只是想把他弄哭,然后兴高采烈的告诉他,原来你也是会哭的。难道会哭,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一个孩子如果没有眼泪,会不会长不大啊!

所有人都以为圣罗兰家族的骄傲———艾格尼丝是在追逐祖辈的荣耀,将艺术用另一种姿态延续在圣罗兰家族的光芒上。殊不知,她所追逐的脚步,仅仅是一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孩子。

追逐他,打败他,这才是艾格尼丝倔强而坚强的意义。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让自己低头认输。

艾格尼丝眼泪朦胧的重复三年前问出的那个问题:“你难道不会哭吗?”

沈云趴在地上,咧嘴道:“我没有受伤。”

她抹了把眼泪,费力的抱起沈云,许诺下了一个连公爵大人都觉得荒诞的承诺:“姐姐不会允许任何人让你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