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辰听出味道,终于上前。“你说什么?你说是我弄错了?”

或许是忌惮赵东的手段,杨义辰语气虽然冷淡,却不敢说的太狠,果然,赵东很买他面子,笑了笑。“哦,我说错了,不是你弄错了,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杨义辰脸色白了几分,咬牙道:“赵东,虽然咱们之间有过节,可你也不能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故意的?”

赵东眯着眼。“这个可能你比我清楚。”

杨义辰强辩道:“我不清楚!”

赵东耸肩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师傅司老开错方子了?”

杨义辰急忙道:“我没说!”

赵东无赖道:“那还是你抓错药了!”

杨义辰几乎被赵东气的哑口无言,冷笑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赵东笑了笑。“证据我当然有。”

说着,赵东从兜里拿出电话,将昨晚李二说的话当然放了出来,没等录音放完,杨义辰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变的犹如死灰。

司晴在赵东和杨义辰对峙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猜测,没有吱声,她只是有些意外,原来一切竟然都是师兄搞的鬼。

唐晨第一个开口,错愕道:“大师兄,真的是你做的?”

杨义辰无力的瘫坐在地,一脸灰败,甚至连头不敢抬。

这下不用再解释,围观的人看见杨义辰的反应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议论起来。

“杨大夫平时人挺不错,没想道原来是这种人,和王家的勾结在一起,陷害自己的师傅?”

“还是大夫呢?竟然把人命当成儿戏。”

“还敢诬赖司老的医术,这帮人太可恶!”

“这种人就该进监狱!打死他!”

……

议论声不绝于耳,刚才那些气势汹汹的‘病人家属’匆忙带着人离开。诡计别人识破,王天海也没好意思留下,更没脸跟司晴打招呼,背着身后骂声,夹着尾巴离去,估计这件事过去之后,王家的诊所可能收到不小的影响,且不论医术,人品首先就不咋地。

赵东和麻四进入司家的医馆之后被当成了座上宾,杨义辰的下场如何他没过问,由于上次的医疗纠纷牵扯了一条人命,司晴没有自作主张,在询问了父亲的意思之后选择了报警,这个老人最后也没说出把这个大弟子扫地出门的狠话,是福是祸他自己担待。

赵东手里那一段录音被当作证据被警察提走,等忙活完的时候,医馆终于安静下来,已经时至下午。

司晴进来的时候赵东正捧着三冲三泡的热水发着呆,她一脸歉意道:“赵东,今天多谢你帮忙,要不然我们司家的招牌怕是要砸了。”

赵东笑了笑。“应该的。”

司晴将头发挽到耳后,感激的看了赵东一眼,没有说别的。“我把你的事跟我父亲说了,他让你进去。”

赵东站起身子,理了理衣服,这才跟司晴走进内院。

麻四没进屋,站在门口。

是个挺朴素的房间,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古色古香,墙上挂着一副水墨画,再往前是一副字‘难得糊涂’。

赵东对书法稍有研究,在那副字上多看了几眼,屋里有人开口。“瞎老头一个,糊涂了一辈子,让你看笑话了。”

赵东急忙起身,看见的是个被司晴扶出来的老者,头发花白,估计上午的事把他气的不轻,脸上现在还没有多少血色,不过看这老人的模样最少也得有七十左右。

似乎看出了赵东疑惑,司晴换上以往的笑意。“我是养女,从小被爸爸收养。”

赵东点头道:“司老您好,小辈冒昧来访,多见谅。”

司老示意赵东坐下,叹了一口气道:“我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听司晴提过你,小伙子不简单,今天要不是你,我这司家医馆非得被人拆了不可。”

赵东坐下道:“司老言重了,司家医馆在惠山风雨几十年,一伙小人怎么能轻易拆掉?”

司老苦笑道:“年轻人看事情透彻,其实上次的事情我就发现蹊跷,可终究不忍心怀疑是义辰做的,唉。”

说完之后,老人长谈了一口气。

赵东歉意道:“看来司老早有定计,赵东画蛇添足了。”

司老摇头道:“路是自己走的,我这个师傅有责任,也许你做的对,再这样糊涂下去也许这孩子后半辈子就毁了,现在醍醐不算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

赵东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都说天下父母心,司老看样子对这几个徒弟付出不少感情,要不然以司老的精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杨义辰的小把戏?不过是不忍心拆穿罢了,人啊,终究是自作孽不可活。

司老叹气道:“我这辈子就收两了两个徒弟,义辰的稳重,可惜心思太细,气量小,容不得人。唐晨这孩子聪慧,可惜太傲气,血气方刚,只有晴儿最得我心,可惜又是女儿身,祖宗规矩医术传男不传女,可惜了这个孩子。”

赵东不去置评,难怪现在中医逐渐势微,本该是国粹的文化已经老态毕露,跟这些固步自封的封建思想离不开关系,可他是一个外人终究不好点评。

司晴这时端了药进来。“爸爸,喝药了。”

司老喝下中药之后脸色好了不少。“小伙子,把你的手给我。”

赵东闻言点头,把受伤的右手递了过去。

老人的手掌看似皮包骨,其实力道不小,擒住赵东的双手,用力掐住,从手腕处捏紧,一下一下往上逐一掐去。

赵东在一旁不说话,却突然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老人掌心传来,然后又沿着手腕上的经脉逐渐流动,像是无数小溪在手臂之内奔腾,最后往手臂方向延伸而去。

赵东心中震惊,默不作声,感受着那股热气的流动方向,经过的穴位,随着热气沿途而动,大量信息汇聚于脑海,赵东现在没有机会研究,只能暂且记在心里,等睁开眼睛的时候老人已经收手坐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年轻人悟性不错。”

赵东腼腆道:“让司老笑话。”

司老点点头,他刚才摸骨用的是一手内家功夫,说不上是什么高深法门,可研究了大半辈子方才有所小成,那股热气看似简单,寻常人根本感应不到,可赵东却在当时察觉出来,让老人心惊不已。

司老没戳破,郑重道:“你受过刀伤,肩胛三寸处,这伤得有一个多月,不能发力,最多只能用三分,我说的可对?”

赵东震惊,这司老果真是奇人,只在胳膊上逐一摸过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急忙点头道:“不瞒司老,正是如此,一月前被一个玩刀的西北刀哥所伤。”

见赵东点头,司老叹气道:“你这伤损了经脉,我治不了,要是早来半个月或许我还有把握,现在我就无能为力了!”

赵东当场呆掉,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