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任谁也没有想到,围绕着“赵东”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名字,竟然也是风云际会的暗流涌动。

东北省人事厅的某个处级领导办公室内,一个面容精致的中年女人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随手翻看了一下桌上的台历,“赵东”两个字豁然映入眼帘,如果细心去看就会发现,日历上圆珠笔签下的两个娟秀小字与徐翰手里那本档案上的字迹应该是出自一个人。

女人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一个好几年不曾联系的电话。

电话接通,说话的是个声音很有磁性的男人,带着几分感慨。“你好,很久不联系了。”

女人神色复杂的笑了笑,直奔主题。“本来想一辈子不跟你联系,记得你走的时候跟我交代过,要是有人来查靠山村的任何一个人,就要告诉你。”

男人皱了一下眉头。“查谁的?”

女人犹豫了一下,如实回道:“赵东。”

男人说话一向简洁,直接问道:“谁查的?”

尽管熟悉这个男人的脾气,但女人还是被他弄得有些无奈,笑了笑。“具体不清楚,是中南省那面的关系,从人事科托过来的,需要我帮你跟一下么?”

男人一口回绝。“不用了。”

过了一会,他又补充道:“谢谢。”

女人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神色哀婉道:“真没想到,这两个字也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男人也愣了一下,淡笑道:“当年年轻气盛,有些事别往心里去。”

女人不愿意多聊。“一会还要去接孩子放学,不聊了。”

男人喘了一口粗气。“好。”

挂断电话,女人拉开抽屉,从里面又拿出一卷东西,同样是一份档案,不过要比徐翰手里那份厚实不少,她呢喃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他费了这么多心思?”

女人打开档案开始翻看,嘴角逐渐勾起,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

齐琳的手艺不错,一盘蛋炒饭炒的色泽金黄,让人食欲大增,赵东一口气扒干净,连呼过瘾。正想厚着脸皮跟齐琳再要一盘的时候,乐蕊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齐……齐姐……不好了,出事了。”

赵东眉头皱起,齐琳也一脸担心神色,她最怕这个时候出什么事,结果还是躲不掉,急忙问道:“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乐蕊脸色微白道:“有几个学生过来闹事,这会已经在大厅里面闹起来了。”

赵东挤着眉头道:“学生?”

乐蕊急忙点头。“嗯,附近职高的学生。”

赵东撂下筷子,跟对着乐蕊道:“走,出去看看。”

齐琳怕赵东惹事,擦了擦手,也急忙跟了出去。

……

赵东等人下楼的时候,一群穿着新潮的学生正在店里起哄,之所以说他们是学生,是因为这些人都挺年轻,年纪小的十五六,年纪大的也就刚满十八的模样,还有几个穿着校服,好家伙,黑压压一片,得有十多人,胆大的几个手里拎着木棍一类的家伙,耀武扬威的聚在一起。

被这些学生围堵在中间的是蓝玉,这丫头挺争气,冷着脸,一副你们敢把姑奶奶怎么样的强硬模样。“存心找事是不是?我告诉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东哥就在楼上,你们最好别太嚣张,赶紧滚蛋!”

一个为首的学生上下看了看蓝玉一眼,接话道:“哪个东哥?”

蓝玉一声冷笑。“赵东大哥,听过么?”

这学生把铁棍往吧台上一戳。“今天就是来找这个sb的,赶紧让他下来,要不然我们把这个破旅店给拆了!”

见这小子骂赵东,蓝玉脸色不忿,上前就要理论,麻四最近挺忙,不在店里,一旁拉架的男人是那天在店里替麻四看店的年轻男人,叫岳洋,赵东还给过他半盒烟,他本来不想跟这帮小崽子一般见识,可一见这学生骂赵东,眼睛红了,上前就踹了他一脚。“草泥马的,崽子,敢骂我东哥,你他妈不想活了?”

这学生挨了一脚抬起头,不过没还手,冷笑着用手里的铁棍指了指岳洋。“草泥马,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岳洋年岁也不大,二十出头,见这学生比自己说话还横,被气乐了。“你他妈是谁啊?”

学生一声冷笑。“记住了,爷爷叫王宇,人称小王宇,职高这面我罩着!”

岳洋懒得跟他废话。“不认识,赶紧带着这帮喽啰滚蛋,你洋哥懒得跟你废话,再不滚我真揍你了!”

王宇摸了摸手里的铁棍,极有底气。“我现在比你人多,你说话怎么就那么牛逼啊?”

岳洋的底气是来自赵东,虽然他们天煞公司这帮人不算在道上混,可他们出去办事的时候很少有人敢惹他们,即使有,也都被公司里的强哥和四哥很快摆平,岳洋嘴里的强哥是李强,四哥当然就是麻四。

“你滚不滚?”岳洋显然被问烦了,这些天总往齐琳的招待所里跑,他相中了身后这个叫做蓝玉的小姑娘,人长的漂亮,性子洒脱,两人也能合得来,他约了对方几次,可惜没约出来。有这样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岳洋当然不会错过,恨不得把自己最爷们的一面表现出来,如果不是对方人太多,他早就冲了上去。

“我弄死你!”王宇说着就动手了,他今天就是想来落一落赵东威风,好在李奇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借机攀上这颗大树,至于赵东是谁,他不想打听。

下午的时候王宇找几个人假扮情侣来招待所打探过几次,得知招待所里面人不多之后立马就动了心思,最多三个人,有啥怕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说的正是他这种人,王宇晚上纠集了平时一帮玩的比较好的小兄弟,拿着棍棒浩浩荡荡的就杀了过来,不过跟来的学生大都不知道咋回事,还以为像以前一样是来看热闹,顶多是浑水摸鱼打群架,再或者跟外校的学生争面子。

不过等他们来了才发现,竟然是找学校附近一个旅店的麻烦,这事以前他们没做过,害怕,也刺激,走了几个不想惹事的,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留了下来。在躁动的青春里,仗义就是唯一的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