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准愣愣的抬头,看向这个三弟,他和他的差距终究是太大了,从小到大,他就样样不如老三,连身为男人的责任,他都比不过。

南准落寞的垂下头,南城心想他应该需要静一静,便不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安乐拿着帕子给林氏拭了泪,扶着她到一旁的竹椅上坐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怎么反而像炫耀。

“我真羡慕你,”林氏微微抬头,深深的看着安乐。

安乐心中一紧,握住林氏的手,眸中尽是坚定:“二嫂,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离开南家的。”

林氏轻轻摇了摇头,看着一旁泪眼朦胧的孩子们:“孩子是我的**,他们在这儿,我一辈子都走不了。”

安乐却道:“不,咱们一起走,带着孩子一起!一定可以的。”林氏是她来到古代后为数不多的知己,她不想看她这么落寞的样子。

她知道她的心高气傲,她应该走出这个家,走出这个山村,发光发亮。

正思索着,南城便出来了,南城安慰了林氏几句,便和安乐一起辞别了林氏,离去了。

明天他们还得来一趟,毕竟南志分家的事儿还是得继续,他们得来做个见证。

“明天分家,应该还会到一个人,你还没见过,”南城拉着安乐的手边走边道。

“嗯?谁啊?”安乐疑惑道。

“就是我的五妹,南庆,她在一年前刚嫁到了城里一个比较富裕的人家,所以你还没见过她。”

“哦,想起来了,听你提起过,不过她为什么能嫁的这么好?还能嫁给城里的富裕人家?”安乐奇怪道。

南城却笑了笑道:“也不算嫁的好,是给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当妾,那男人家中都有七房妾室了。”

安乐抽了抽嘴角,好吧,又一个拜金女:“看来她长的也是个漂亮的。”

“嗯,没你好看,”南城笑道。

安乐撇了撇嘴:“那我要是成了半老徐娘,你是不是就该去看别的好看的姑娘了?”

南城却突然扳过安乐的身子,严肃道:“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妻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

安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严肃?”拽了拽南城的衣袖,道:“我从来都相信你的,你忘了?”

南城这才舒展了眉头,牵着安乐继续走:“我记得。”

“可是就算南庆长的漂亮,也只能算是个乡里来的,在那样的大户人家里,估计也挺受排挤的吧,”安乐道。

“不用替她操心,我和她不熟,你也不要和她有什么接触,她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安乐乖乖的点了点头,天下极品是一家,南多福能生出南争那么个儿子,女儿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南城都给她敲了警钟,看来,此女不善,还是绕道走。

次日,南城安乐早早的到了南家,等着其他的长辈们到来。

除了,来的还有三位堂叔,安乐南城一一礼貌的打了招呼。

村长看着,觉得这两个孩子甚是知礼,知道早到一步等待长辈,各种礼数也毫不落下,心里对他们的印象好了几分。

人渐渐到齐了,村长坐于上座,两侧的座位之首分别坐着南多福和几位堂叔,屋子里空间不大,椅子也不多,其他的人们就只能站着了。

南志伤的不轻,走一步都艰难,南志本来劝着他不用到场,可也不知他在倔个什么劲儿,硬是要亲自参与。

南志只好扶着他来到了大堂,南志头上还缠着绷带,脸上青青紫紫,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南准身上,行走十分艰难,赵氏给他搬了把椅子坐。

南多福冷哼一声,懒得看她一眼,对于这个废物一般的儿子,他早已没了任何怜悯疼惜。

村长尴尬的轻咳了几声,道:“人都到齐了吗?”

“还没,我家小女儿还在路上,您也知道她夫家在城里,来回一趟不容易,”赵氏连忙说道,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安乐一阵反胃,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闺女在给人当妾么?就这么想显摆自己女婿有钱?可还不知道那“女婿”愿不愿意认这丈母娘呢。

村长神色微恼,南庆分明是故意摆架子,以为嫁到了城里的大户人家就可以拿乔了?说白了不过是个妾。

众人心思各异,等了一会儿子,便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正是南庆。

身上是锦绣轩的上等缎子做的衣裳,绣着大红的牡丹,头上插着三支金钗,盘着流云髻,露出白皙的脖颈,脸蛋倒确实是个漂亮的,但她身上堆砌了太多那些看似奢华抬身价的俗物,反而显得老了,明明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此刻看上去,竟生生老了十岁。

南庆满脸傲气,莲步轻移,走到大堂中央,身后的小丫鬟也趾高气昂的睥睨着屋子里的众人。

安乐看了看那小丫鬟身上的衣服,那料子比起她身上的不知要好多少,也难怪人家连一个丫鬟都如此嚣张。

赵氏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拉起南庆的手:“庆儿,你可回来了,盼死娘了。”

南多福原本不好的脸色也顿时喜笑颜开的,可看在安乐眼里,却似乎像是有一种讨好的感觉,呵,真讽刺。

王氏看着南庆通身的气派,更是看的眼睛都绿了,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南庆脸上闪过一抹鄙夷之色,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不是要分家么?怎么还不开始?”

还不是为了等你!村长心想这南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连他都不放在眼里,却并不发作,只沉声道:“开始吧。”

南庆朝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便尖着嗓子道:“还不快搬把椅子来。”

赵氏连忙跑到其他的屋子里搜了张好椅子出来,给南庆坐,小丫鬟用帕子擦了擦椅子,南庆才款款坐下,赵氏反而站在一旁,像个卑躬屈膝的奴婢。

安乐心里明了了,这南庆根本就是来摆架子的,看来她很看不起这穷酸的娘家人吧,在她的心里,估计早想和这家撇的一干二净了。

也就南家这几个势利眼看不清情况,拼了命的巴结。